《若水三千》林夕十里

8、暗流涌动

　　内城
　　夜色渐深，蕉苑的门口几个卫兵正小心的盯着西边的小巷，杂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见青色宫衣的小太监下了马，便不等车内的人是否准备好，一把将他拉扯下来，神色紧张的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发现便急急拖到苑内，关紧大门。
　　门卫一路将人带到正厅，方才看清此人正是太傅邱世忠，他稳稳站定之后，轻叹一声，似是对门卫的无礼表示责怪，然后小心的整理自己的衣冠，连衣袖上刚刚被抓着压出的褶皱也细细地抚了几下。
　　领头的怕城主夫人等急了，有些不耐烦道：“太傅，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您赶紧进去吧！”
　　邱世忠看了他一眼，弯腰含首便进了屋内。
　　炎凰一脸笑意坐在上位，身边只留着两个贴身信得过的女仆，见邱世忠后示意女仆赐座伺茶。
　　“不知夫人今日召臣前来所谓何事？”邱世忠轻咂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
　　炎凰放下手中的茶杯，先长叹了口气，才一副忧虑的说：“太傅不知城主入冬时旧疾复发，今日药医给城主请脉，说是······说是······病已入骨髓，药石无医，恐时日无多。”
　　炎凰正说着却掩面而泣，邱世忠捋了捋斑白的胡子，沉声道：“所以夫人今日找我来是关于少城主吧？”
　　炎凰听罢，用帕子擦擦眼角的泪痕，称：“太傅睿智，虽然阳赫十岁时便封了少城主，可是咱们禹阳城向来就有选贤举能的先例，如今安西王因军功卓尔受士兵爱戴，更手握统领半军的兵符，力量雄伟。虽说阳羯也是城主的儿子，可是骊姬终究是异族首领，他身上始终流着月阴族的血夜。想来若登大统，心生二意，则必引来大祸。”
　　“夫人所言不无道理。”邱世忠将喝完的茶杯推出，示意女仆倒满，“只是少城主和安西王之间论才能确是难分伯仲，我们作为臣子的本应为城主分忧，可是这种事关国之根基的决定我想城主应该自会有定夺。”
　　炎凰眼神一冷，看着邱世忠一口将茶饮尽，笑道：“看来，太傅是不愿淌这浑水了，我也不为难你，只是若真到了无法定夺的时候，我希望你也能做到这般正直。”
　　邱世忠起身后又正了正衣冠，满面笑意：“想来老臣是最后一个吧，夫人放心，臣永远站在城主那边。”
　　看着邱世忠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身边的女仆轻声提醒道：“夫人，时辰也不早了，该准备就寝了。”
　　炎凰只盯着门外，像自语道：“都说邱世忠是只老狐狸，今日一见，确实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