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Episode 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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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07
莱斯利发现最近四人组非常痴迷于变形术，他们大概把整个图书馆里有关的书都借了一遍，一下课就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这一举措吓坏了玛丽，她坚信他们在蓄力谋划一件惊天动地的恶作剧，莉莉摇摇头，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布莱克。”当莱斯利第四次发现他抱着三四本和变形术有关的古书在旋转形楼梯上穿梭的时候，她叫住了他。
他抬起头。“你有事吗？”
“嗯……没有，只是想打个招呼。”莱斯利看了看他借的书，什么《阿尼玛格斯的一百条要旨》《高级变形术指南》？
“噢，早上好。”他腾出一只手，懒洋洋地朝她挥了挥，仿佛她是一只趴在楼梯扶手上的猫。
莱斯利抱着书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纠正道。“是下午好。”
“行，下午好，花猫，”西里斯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继续说道，“那天我在禁林里差点抓住一只小花猫。”
“真的？”莱斯利抬起脚往楼下走去。
“就差一点，牙牙可以给我作证。”
也只有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附近，才会有人这样大声的谈论去禁林这种明显违犯校纪的事情。莱斯利笑着叹气。希望他的话不要被费尔奇听见。
“哪只猫被你逮到，那就真的太可怜了，梅林不会忍心的。”莱斯利的声音顺着空空荡荡的旋转楼梯腾上来。
期末考试开始时全体格兰芬多自发举行了哀嚎的全民大合唱，之前魁地奇比赛花费了大家太多的精力，升入三年级意味着更多的功课，升学考试也变得更加严格。
“就是要看看你们都学得怎么样，”麦格教授严厉的双目透过镜片瞪着瑟瑟发抖的学生们，“现在，请你们把拖鞋变成白兔。”
詹姆、西里斯和莱姆斯迅速地完成了麦格教授的任务，轮到了彼得，他吓得直接晕了过去，魔杖掉在了地上。
麦格教授皱了皱眉，直接让他下次参加补考。
“说真的，我有点可怜他。”玛丽对莱斯利和莉莉说道。
“噢，是的。我猜他太紧张了。”莱斯利已经通过了考试，看了一眼动弹不得的小矮星彼得。
莉莉一直皱着眉。她最近的烦躁是有原因的，不是和考试有关，而是——
“伊万斯！”詹姆·波特烦人的声音出现了，今天的第九次。如果不是笔试考试的时候不能说话，莱斯利猜他可以每天念二十次“伊万斯”。
莉莉转过身。“波特，我希望你不要打扰到我复习考试。”
“你还要复习？我不信。”波特在椅子上随便地坐下，随手甩了甩魔杖，两只雪白的羽毛笔立刻在桌上跳齐了某种交谊舞，姿态不甚优美，在莱斯利看来，这像是羽毛笔不幸抽风了一样。
“不然呢，”莉莉冷淡地看着他，抱着自己的文具站了起来，“请不要打扰到我们。”
考试和考试之间，莱斯利花了一点时间单独去了一次图书馆，她想在考魔法史之前去借两本有关的书，她不想复习枯燥的魔法史，又好奇一部分教科书上略过的内容，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她绕过了属于魔药的P区和属于魔咒的C区，在H的大分类下面找到了药草学，然后才找到了魔法史。
她在标着H2-349的架子上找到了那本她想要的《精灵消失之后的一千年》，然而那个架子太高了，她踮起脚尖还是够不到，正当她拿出魔杖帮忙的时候，一只略粗糙的手伸了过来把书递给了她。
那是个瘦弱的男孩，看上去比她年长一些，姜黄色的卷发，黑色的眼睛，蓝色的巫师袍领口表示他是一个拉文克劳。
“谢谢。”莱斯利接过了他手里的书。
那个男孩飞快地说。“不用客气。”他看了一眼那本书的封面，“你也喜欢精灵吗……哦不不，你可以不告诉我，是我唐突了。”
“只是好奇而已，”莱斯利顿了顿，拿着书和他走了出去，“你很了解他们吗？”
那个拉文克劳的男孩滔滔不绝地说道：“你知道吗，精灵是传说里至上神的后代，神赋予了他们美貌和歌喉，神也让他们成为了世界上最好的弓箭手。在古老的传说里，他们在远东的星光下醒来，四处游荡并且组建了不同的部落。精灵分三种，梵雅族、诺多族和帖勒瑞族。虽然传说他们都消失了，但是我相信他们会一直存在的，只是我们无法感知到他们而已。”
莱斯利认真地听着，点点头。“也许你是对的。”
“所以你也这么想吗？”男孩露出了羞赧的笑容，“我以为只有我相信……”
莱斯利微笑了一下。“在没有证明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不是么。”
莱斯利的母亲接受过妖精的馈赠，知道对一切除了人类以外的生物都要抱有尊重和敬畏之心。
男孩露出一种惊喜而呆滞的神情，莱斯利听见他低下头嘟囔了几句“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发现他的脸和耳朵都红得像是熟透了的番茄。
“喔，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马修，马修·罗伊德，”男孩咬了咬下嘴唇，“拉文克劳，三年级。”
“莱斯利·博朗，格兰芬多，二年级。”
“你要是，要是对精灵感兴趣的话，我有好多书都可以借给你……”马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爸爸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也很喜欢精灵。”
莱斯利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了谢便离开了。
考好最后一门课，大家都聚在长桌边上，小矮星彼得哭得就像坏掉的水龙头，最好直接接一根管子通到黑湖里，差点没脑袋的尼克飘在他身边劝他，然而越说他越伤心。
莱斯利环顾一周，找到了自己的室友们。莉莉气得脸都红了。“他以为他是什么？”
“怎么了？”莱斯利坐在玛丽身边问道。
“还不是那个波特咯，”玛丽摇摇头，“他要给莉莉写信，莉莉说不必了，他就说那他每天派一只猫头鹰来，收不收随便她。”
“还能这样？”莱斯利啼笑皆非，波特一直在刷新她心中对死缠烂打的定义，“他是越挫越勇吗？”
“谁知道呢，也许这就是爱情吧。”玛丽故作深沉。
“才不是呢！”莉莉皱了皱眉，“他大概只是想吸引别人的注意力，然后顺便开我的玩笑罢了。”
“那么爱情是什么呢？”玛丽趴在桌上，手指毫无规律地拍着桌面，“我不知道。”
“我，我也不清楚，”莉莉皱了皱眉，思索片刻，说出了一个十二岁女孩质朴的感情观，“大概是爸爸妈妈那样？互相关心，互相照顾，生儿育女……”
詹姆坐在莱姆斯和西里斯中间，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有趣的东西。从莱斯利的方向看过去，西里斯正在全神贯注地听着，灰色的眼睛深邃而明亮，他飞速地眨了眨眼，抖落了不存在的星辉，古往今来，有关人的所有秘密都写在眼睛里。
“难道不该是出生入死山盟海誓吗？要纯粹、要炽热、要倾其所有，”玛丽想到了自己躲在被窝里看的言情小说，“那种才叫爱情吧。我一直觉得我爸妈只有亲情。”
“莱斯利，你觉得呢？”莉莉把问题抛向了一直沉默着的莱斯利。
“我……”莱斯利收回视线，她学着玛丽的样子趴在桌上，她总以为自己对很多深刻的看法有与众不同的见解，但真的被直白地提问，反而感觉自己脑袋空空，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犹豫了一会儿，“大概爸爸妈妈那样是爱情吧。”
“你爸爸妈妈，”玛丽八卦地压低了声音，“真的是’那样’结婚的吗？”
“嗯。”莱斯利点点头。
莉莉拉了一下玛丽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问了。莱斯利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永远失去了父亲。
莱斯利自顾自地说道。“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很快乐……大概就这样吧。”
她觉得自己的这答案非常愚蠢，但是她不知道什么是更好的答案了。
乘坐列车回家之后，莱斯利迎来了二年级的暑假，她的期末考试成绩比上一学年有进步，O比E多了好几个，莱斯利的妈妈非常高兴，兴致勃勃地计划带她去英国的其他小镇度假。她有很多地方都想带着女儿去看看。
她们安排了很久的行程，最后决定从考文垂乘麻瓜的火车到伦敦，去伦敦玩几天，再去英国南部一个叫拉伊的小镇，那里有中世纪流传下来的城堡遗迹，曾经也是一个著名的巫师聚集地。
维奥莱特在站台上对莱斯利说。“我去买票，在这儿等我一会儿，亲爱的。”
莱斯利点点头。
她们都穿着麻瓜的装束，浅色的裙子和白色的大太阳帽，手里拿着一个麻瓜看不出端倪的白色皮箱，维奥莱特甚至帮莱斯利也化了一点淡妆。
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向她走进，鬼鬼祟祟地说道。“博朗小姐。”
莱斯利抬起眼睛一看，居然是安多米达·布莱克。安多米达把一头棕色的长发剪得很短，染成了一种脏兮兮的灰金色，棕黄色的工装裤配灰白色的大外套，像一个长出了双腿的破面粉口袋。
“布莱克小姐？”莱斯利惊讶极了。
“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了，”安多米达凑近了，深呼吸一下说道，“我离家出走了。”
莱斯利想问的是“那么西里斯·布莱克怎么办？”，真正问出口了却变成了“为什么？”
安多米达的脸上浮现出了幸福的笑容。“我要结婚了，但是他是个麻瓜种，我家里永远不会接受他。我……我愿意为了他放弃一切，也愿意为他离开家。我在家里待不下去了。我只想嫁给他。”
莱斯利打量了一秒安多米达坚定的眉眼。她曾经在父母相互依偎着的相片里也见过类似的表情，明目张胆地快活，仿佛风的味道也是蜜一般甜美。任何枪林弹雨都无法阻挡他们的步伐，任何凶险的山川都无法吓退他们的热情，任何恶毒的咒语都无法伤害到他们。他们的眼睛里有不灭的光，他们的视线所及之处都是通往乐园的大门。
有一瞬间，莱斯利发现自己之前的观察并不那么正确，安多米达此刻神采飞扬，一切美好的未来都藏在她的眉眼里，她和西里斯是一样的人。
“我祝福你，”莱斯利抬起头，“愿幸福常伴你左右，布莱克小姐。”
“谢谢你……”她在怀里翻找出了一个信封，“这个，请你帮我带给西里斯，好吗？我来不及给他了。本来想等安顿下来再说的，梅林保佑我，让我遇到了你，那就拜托你了。”
“好，放心，我会给他的。”莱斯利接过信封收好。
安多米达看了看远方，如有所感。“他们，他们要来找我了，我要走了。我的爱人在等待着我。再见，博朗小姐。下次如果有幸再见，我就是唐克斯太太了。”
莱斯利当然知道“他们”是谁。
她的母亲当年为了逃脱格林格拉斯家族的人，和她父亲在欧陆的森林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但即便是逃难，在父母的口中也是快乐的时光。她母亲至今都保留着当年留下的家具，比如一套锁在玻璃柜里的木质餐具，上面用花体的字体刻着他们的名字。
“再见。路上小心。”莱斯利看了一眼远处的天光，今天的太阳太大了，烈日下一切混淆咒都会增加被识破的可能性。
安多米达不再犹豫，她朝莱斯利点了点头，跳上了最近的一班列车，像一只从猎人手里逃生的鸟雀，羽翼在空中展出矫健的弧度，周身闪闪发光，用最真诚最美妙的歌声高唱自由。
列车呼啸而过，莱斯利并不知道，安多米达·布莱克在两个小时之后就变成了安多米达·唐克斯。
莱斯利的母亲研究着手上的票，朝女儿走了过来。“刚刚那个对你说话的女孩是谁？你们认识吗？”
莱斯利扶了扶帽檐，思索了片刻。“妈妈，我想她是一个急着去见未婚夫的麻瓜。”
“爱情啊，”维奥莱特的脸上露出了怀念而忧伤的微笑，“怪不得她那么着急，衣服都穿得乱七八糟。真是可爱的姑娘。”
母女俩拎着皮箱登上火车。
“我已经好久没有坐这种火车了，”维奥莱特问了一个列车员才找到了她们的位置，把行李在车厢的架子上放好，“上一次坐这种麻瓜的火车，你还没有出生。”
“那时的火车是什么样的？”莱斯利坐在列车的位子上，好奇地问道。
“绿皮火车，比这个还要慢，天气很热，座位很硬，所有人都在抱怨，”维奥莱特回忆道，“没有一位乘客对这次旅途满意，车窗外永远是阴霾天，一片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
“那么，然后呢？”
“踏出家门之后我一整天没吃东西，当时胆子太小，不敢跟麻瓜列车员说话，她看上去很容易生气，而我又像一只惊弓之鸟。几个小时之后我开始头晕眼花，邻座的麻瓜是个好心肠的太太，她跟我分享了一盒姜汁饼干，我非常感激她。列车永不停息地晃动，汽油味喷得到处都是，我不敢睡觉，连眨眼都很小心，藏在口袋里的手一刻不停地抓住魔杖，生怕哪里突然窜出来两个巫师把我抓回家……当天晚上，阿勒斯在列车站接到了我。我们一起离开。”维奥莱特看向窗外一望无垠的田野，目光平静而祥和，仿佛到处都有爱人的影子，仿佛爱人依旧在返乡的路上。
莱斯利靠在母亲的肩上，安静地闭上眼。她几乎可以想象，那个闷热的布满乌云的夏日，她的母亲撒谎骗过了所有人，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家，踏上了一班没有返程票的绿皮火车，被神灵偏爱的脸庞闪着耀眼的光。终点站那个惴惴不安又牵肠挂肚的年轻男人，是她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Episode 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