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Episode 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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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03
莱斯利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次去医疗翼居然是陪西里斯·布莱克包扎手上的伤口。她坐在病床上，手里抱着首次医疗翼之行的罪魁祸首，温暖的空气里散发着苦涩的药水味，那只猫不安分地动来动去，被莱斯利用手按住。
庞弗雷夫人把药水抹在了西里斯的手背上，又拿绷带给他缠了几层。“明天早上把纱布揭了就什么都看不出了，前提是你今晚别乱动，布莱克先生。”
西里斯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好的”。他看了一眼抱着猫的莱斯利。“花猫抱白猫。”
“我不叫花猫。”莱斯利疲惫地辩解。
“好了，回去吧。那么晚了，不要再在公共休息室里玩猫了，都睡觉去，听见没有？”庞弗雷夫人打了个哈欠，挥挥手打发他们走。
他们走进了公共休息室，莱斯利突然想起什么，对他说道。“我会告诉玛丽，你也救了她的猫。”
西里斯急冲冲地说。“不可以告诉她！”
莱斯利原本都打算回寝室了，听到这句又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他。“救猫是好事，布莱克。”
他像是承认了参与救猫行动是什么奇耻大辱。“就是不可以。告诉任何人都不行。”
“……那好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点点头，转向女生寝室的方向，“我该回去了。”
“噢，”西里斯语气平平地说道，“再见，花猫。”
莱斯利再度转过身来。“我能不能有幸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厌倦这个绰号，一个星期？一个月？还是更糟糕一点，一个学期？”
西里斯哼了一声。“你说一百年怎么样？”
“不怎么样，”她皱了皱眉头，忍受不住困意地朝女生寝室的方向走去，“再见，布莱克。”
玛丽的猫失而复得，不停地感谢莱斯利，在早餐的长桌上不停地对所有人夸奖她，这让莱斯利有些不好意思，只能低头把面包泡进牛奶里。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西里斯，他应该和她一起承担这些赞美，然而此刻却在和詹姆一起把葡萄干堆成小山，莱姆斯坐在他们旁边往面包上抹巧克力酱，一遍又一遍地劝诫他们快点吃早餐，不然就要空着肚子上课了，彼得双手捧着一块三明治往嘴里塞。
把葡萄干堆成小山的行为太愚蠢了，莱斯利只看了他一眼就别开了目光。
玛丽的猫自从去过一次禁林之后就变得非常乖，返回寝室的当天晚上大吃一顿，之后就一直缩在寝室里不出来，有时候甚至喜欢把自己藏在地毯下面，也不知道是对什么产生了心理阴影。莉莉有好几次都差点踩到它，叮嘱大家使用地毯时一定要加倍小心。
莉莉有一段时间经常抛下玛丽和莱斯利，专门和另一个男孩一起写作业或者聊天。玛丽告诉莱斯利那是斯内普，莉莉的斯莱特林朋友。
莱斯利坐在长桌上写着天文学的论文，回头看了看那个坐在莉莉对面的斯内普，认出了他就是那个列车上和莉莉待在一块的男孩。
“他们似乎一直是朋友，”莱斯利拿着羽毛笔去蘸了蘸墨水，“我是说莉莉和那个斯内普。”
“我不太明白莉莉为什么会和那个斯内普交朋友，”玛丽环顾了一下确保莉莉不在，对莱斯利小声嘟囔道，一不小心笔尖划破了羊皮纸，只好懊恼地换了一张新的，开始从头写她惨不忍睹的魔法史论文，“他是一个斯莱特林。”
“为什么不能和斯莱特林交朋友？”莱斯利问道，“我妈妈就是斯莱特林。”
所有的格林格拉斯都是斯莱特林。莱斯利的几个表亲也在斯莱特林，虽然他们从来不和她说话，偶尔还要朝她翻白眼。
“你妈妈也是个斯莱特林？”玛丽困惑地抓抓脑袋，似乎在用自己的小脑瓜消化她的话，“你妈妈怎么可能是斯莱特林。”
“她就是斯莱特林。”莱斯利陈述事实道。
“但是你妈妈很好。”玛丽吃过不少莱斯利妈妈做的小点心和糖果。
莱斯利沉吟片刻。“斯莱特林里有好人也有坏人，每个学院都这样。哪怕我是格兰芬多，我也不得不承认，格兰芬多也不是没有出过黑巫师，只是人们不怎么提及而已。”
“也许是这样，”玛丽在莱斯利的攻势下轻而易举地妥协了，“但是那个斯内普……恕我直言，我不喜欢他。”
莱斯利耸耸肩，她不了解斯内普。
期末考试在一阵哀嚎声之中步步逼近，莱斯利被莉莉和玛丽抓去图书馆一起复习，不停地背诵着龙血的十二种用途或者悬浮咒的咒语。
那天莱斯利一个人从公共休息室里出来就看见莉莉气得满脸通红，不停地跟詹姆·波特争辩着什么，西里斯·布莱克站在詹姆旁边，突然插了几句进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莉莉气走了。
“莉莉！”莱斯利追不上她，只能问他们两个，“请问发生了什么？”
她知道莉莉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能让她大为光火必定事出有因。
“还不是和那个鼻涕精有关，”詹姆提到“鼻涕精”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仿佛鼻子下面有一撮恶心的东西，“我们教训了他几下，伊万斯就生气得像是要对我们喷火。”
莱斯利不明就里。“教训他？他做错了什么？”
“他的存在就是个错误，”西里斯摇摇晃晃地上前，“难道教训他还需要理由吗？”
莱斯利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可真遗憾。”西里斯满不在乎地说道。
“无论如何，布莱克，莉莉愿意和斯内普做朋友，说明他必定有可取之处……”莱斯利一边思考一边说，“我相信莉莉的判断能力。”
“哦，是么？”西里斯冷漠地反问，“你怎么不说伊万斯是个圣人呢。”
有一瞬间莱斯利觉得自己也是个圣人——不然她早就该气得扭头离开了。事实上她早就想这么做了。他们之间刚刚积攒起来的友谊，如果那真实存在的话，也迅速地瓦解了。
“行吧，我明白了，”她干巴巴地说道，“再见，布莱克。”
西里斯哼了一声，没有再搭理她。
期末考试期间，她再也没有和西里斯·布莱克说过话。
莱斯利在莉莉和玛丽的陪伴下度过了所有考试，玛丽说这样她们都可以升入二年级。有时候她觉得，她和西里斯·布莱克怄气可能只是单方面的，因为布莱克本来就没什么可以和她说话的机会。大部分时候西里斯也会出现在长桌上，和詹姆或者莱姆斯或者彼得大呼小叫地开玩笑，嬉戏打闹是常有的，或者捣鼓一些新的恶作剧。莉莉甚至为此和他们吵过一次，因为他们把茶杯变成一只小松鼠，那只小松鼠到处乱窜的时候打翻了玛丽的墨水瓶，乌漆漆的墨汁浸满了一厚沓羊皮纸。
然而这些恶作剧从来没有波及到莱斯利，也许事出有因，也许没有，无人知晓。
所有考试都结束的时候她在长桌边上看到了哭泣的彼得，他正在担心自己无法升入二年级。经常和他同频出现的西里斯不知道去哪里了，詹姆对彼得的悲伤置若罔闻，兴致勃勃地拉着莱姆斯在捣鼓什么新玩意。莱姆斯略显费力地跟着詹姆天马行空瞬息万变的思路——他似乎想出了一个具有史诗感的恶作剧，依旧时不时忧虑地瞥一眼彼得，像是怕他下一秒就被自己的眼泪呛死。
莱斯利环顾着他们几个，试图找到一个适合自己降落的位置。莱姆斯看见了她，对她点了点头，詹姆发现了莱姆斯的心不在焉，猛地拉了拉莱姆斯的袖子想要让他全神贯注地听自己最新的恶作剧构想，和一秒钟之前的那一个又是天差地别。
她觉得长桌边没有适合她的地方，男孩们真的太吵了，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就被波特叫住了。
“博朗，快看！”詹姆·波特把一块金加隆抛在空中，用魔杖迅速地一指，那一枚金加隆迅速地变成了一只金色的小麻雀，啾啾啾啾地叫了几声从窗口飞走了。
那一枚金加隆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但是詹姆丝毫不心疼，反而期待地看向四周，像是在等待掌声和赞美，彼得很快就照做了，擦干了眼泪用尽自己一切的文采给詹姆献上一首破烂不堪的赞美诗，显得有点可怜兮兮的。詹姆的举动在莱斯利心中像是给一个正在乞讨的小孩展示自己鼓鼓囊囊的钱袋子，但她没有立场去评价他们，只能在心底里嘀咕一下就作罢。
莱姆斯温和地笑了笑，用一种别人会觉得他很真诚的语气说詹姆很了不起。
“很好，波特，”莱斯利平波无澜地说道，看詹姆的眼神就像看黑魔法防御术考试的试卷，“你的变形术学得不错。”
詹姆感觉不够尽兴，又埋头开始研究新的奇奇怪怪的魔咒，莱斯利真心实意地祈祷他能够不要在在校期间发明出什么具有强大杀伤力的魔咒，比如能把霍格沃茨屋顶给炸飞的那种。
莱斯利想了想，还是在长桌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放了蜂蜜的柠檬水，反正莉莉和玛丽整理好行李也会到长桌边上。
“你们知道么，”詹姆突然冒出来一句，“格兰芬多的一位追球手今年毕业了，下学期我想去参加选拔。”
西里斯·布莱克是在这时候出现的，从不知名的角落里突然冒了出来，直接坐在詹姆和莱姆斯之间的那个位置上。“暑假里打算苦练魁地奇么？”
“我不练习也可以选上。”詹姆友好地踢了西里斯一脚，西里斯回敬了他一脚，他们片刻不停地在长桌上踢来踢去，很快就进化成了手脚并用，像是两只好斗的幼年期袋鼠。
莱斯利拿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她申请了暑假借书，借了两本和星座有关的典籍。
她把第二章的前言看完的时候听见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下午好。”
莱斯利把书合上，抬起头看着西里斯，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詹姆的打闹结束了。
“布莱克，你也下午好。”
詹姆不知道搞出什么新的玩意，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长桌上有人发出了几声不满的抱怨，可能是莱姆斯·卢平。西里斯往詹姆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又回过来，灰色的眼睛执拗地看向莱斯利。有那么一瞬间莱斯利觉得他可能讨厌她，因为那种眼神太不友好了，她有点不安地看向桌上的书，插图上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星群不停地移动着，把几亿年的星座演变在几分钟之内演示在眼前。
插图上的十六亿年过去之后，她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么？”
西里斯没有说话，丢给了她一个小小的盒子，包得——从莱斯利的审美标准来看——非常丑陋，枣红色的纸盒上裹着一层颜色古怪的丝带，某种位于芥末黄和柠檬绿之间的颜色。毫无冒犯之意，但莱斯利开始怀疑西里斯·布莱克可能是个还没有被发现的色盲或者色弱，顺带一提，礼物盒上的蝴蝶结也打得非常狰狞，像是想要把这个盒子给活活勒死。
出于礼貌，莱斯利没有对它发表任何评价。那个盒子就这样矗在他们面前，丝带勒得非常紧，礼物盒像是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西里斯一放下礼物盒就走了，没有等她酝酿出任何感谢或者违心的赞美。他不稀罕这些。
莱斯利把那个礼物盒拿在手里，想了想还是没有当着他们的面拆开，带着它回寝室，想把它收了起来。
回家之后莱斯利思索再三，打开了那个丑得甚至有点可爱的礼物盒，里面放着一个苹果大小的圆球，透明的。
她“哇呜”了一声，把它拿在手里，怀疑这是西里斯和好的表示。他们之间的往来总是很莫名其妙。然后更大的问题出现了，她不知道这个圆球有什么用，但它绝对不可能只是个圆圆的玻璃球，鉴于这是西里斯·布莱克送她的。
莱斯利拿着它在客厅里走了一圈，思索着它可能的作用，然后她不经意地晃了晃它，惊喜地发现里面开始飘雪。
她啧了一声。原来是个手动的雪景球，她把雪景球拿在手里，又用力地甩了甩，雪景球里的雪下得更猛了。她像是找到了乐子，用尽全力最大幅度地晃动着它，里面的雪越下越快，然后紧接着一股气流窜了出来——
“砰！”
雪景球爆炸了。
莱斯利的妈妈听见了客厅里的声音，急急忙忙地下楼冲到莱斯利面前，客厅里出现一团呛人的黑烟，她的宝贝女儿被呛得不停咳嗽，眼圈都红了。
“这是怎么回事，亲爱的？”莱斯利的妈妈紧张地问道，她检查了一下女儿，幸好莱斯利一点都没受伤，她很快就发现了放在一边的礼物盒，问道，“这是别人送你的礼物吗？”
莱斯利老实地说。“西里斯·布莱克把它给我的。”
莱斯利的妈妈打开窗想要让那股呛人的气味快点散去，眉头皱得死紧。通常来说，这非常不妙。她确认性质地再问了一遍。“西里斯·布莱克送你的？”
莱斯利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琢磨着西里斯送这个礼物的意义到底在哪，表示不满还是别的什么。她总是很难理解他的想法，甚至有点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莱斯利，亲爱的，回答我，是他送的吗？”
“……是的，妈妈。”
“我明白了，”莱斯利的妈妈镇定而愤怒地上了楼，“我要给邓布利多校长写信。”
“妈妈，妈妈？妈妈你别生气——”莱斯利看着母亲的背影，满怀忧虑地追了上去，没有任何人发现一张小小的纸条在空中盘旋几圈，被室内外不断交换的气流轻而易举地带出了窗户。
那一张纸条明显是从某张论文纸上撕下来的，一句“抱歉”被狠狠地用羽毛笔划掉了还嫌不够，一切混乱的元凶干脆把它涂成了一个巨大的煤球以确保没人能辨认出他之前写了什么，在煤球的下方张牙舞爪地写着一行全大写的句子。
“假期快乐，花猫。”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Episode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