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一笑(杨逍纪晓芙)》岑楼

2、苍天显灵

　　灭绝带着晓芙赶了几天的山路，杨逍就跟了几天。
　　纪晓芙年纪虽小，又逢此大难，却是难得的懂事。一路上，都是笑嘻嘻的，只对着灭绝说一说树上的甜果子、地上的小野花还有四处乱窜的小兔子，等等等等，绝口不提及已逝的父亲和身上的伤痛。
　　灭绝觉得可能是小孩子忘性太大，心里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若这孩子哭哭啼啼，她还真应付不来。
　　杨逍只觉得这孩子有趣，看什么都觉得新奇，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和自己小时候完全不一样。
　　“晓芙你看，我们已经是到了川渝地界了，过不久，就到峨眉了。”灭绝指着前方的城门道。
　　“太好了，晓芙早就想一览峨眉盛景了。”
　　“嗯，”灭绝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色，“走，我们今晚去城里投宿。”
　　师徒二人入城，杨逍紧随其后。
　　灭绝将晓芙安置在客房后，道，“你且乖乖地呆在这儿，此地有我峨眉弟子，师父我去会一会。”
　　“师父放心去吧，晓芙不会离开的。”晓芙甜甜地笑。
　　灭绝欣慰，施展轻功，向窗外一跃而去。
　　晓芙扒着窗沿，痴痴地望着，一脸敬畏。
　　杨逍坐在对面酒楼，将她表情尽收眼底。当真是没见过世面，杨逍心想，饮下一杯酒。
　　晓芙见师父身影远去，双手交叠放在窗沿，下巴枕着胳膊，一动不动，眼睛只直愣愣得望着外面。
　　傻乎乎的，也算可爱。
　　杨逍摇摇头，低头饮酒，再一瞥，不由怔愣。
　　稚嫩的脸上，一行清泪划过。
　　杨逍飞身而下，进了对面客栈，悄悄入了晓芙客房。
　　那丫头似是一门心思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丝毫不查自己身后站了个人。
　　“爹爹，我好想你啊。”晓芙叹道。
　　“爹爹，我不想去峨眉，我想回家。”晓芙哽咽，可怜兮兮。
　　你刚才在灭绝面前可不是这般说辞。杨逍无奈地想到。
　　就这么絮絮叨叨，哭哭啼啼，反复说着这两句，是不是地抹几下眼泪。杨逍站着，正要上前安慰，就看到她突然猛的抹了把脸，背也挺直了。
　　杨逍脚步一顿。
　　“爹爹，你放心吧，晓芙已经拜了师太为师，以后一定谨记家训，认真学武，除魔卫道，驱除鞑虏，为您报仇。”
　　晓芙转头，见一白衣男子，一脸微笑的望着自己。
　　晓芙一惊，问道:“你是谁？”
　　“我是杨逍，你可认得我？”
　　晓芙摇头。
　　意料之中，果然这梦境只有自己一个人做过。杨逍心想。不知为何，杨逍此时觉得那梦境或许是来自上苍善意的指点。
　　“我见你一个人哭，觉得可怜，过来看看。”
　　“我太想爹爹了，所以就忍不住哭了。”被人发现哭了，晓芙有些脸红，低下头，紧张地拽着自己的裙子。
　　手腕露出袖口，显出未好的伤痕。
　　杨逍一瞥，便错开了眼。
　　心里却暗悔，应该多杀元军府几个贼人的!
　　“丫头，你莫伤心。你爹爹的死，是为民族大义。”
　　“我知道，”晓芙又带了哭腔，小脸扭成一团，“可是我还是难过。”
　　杨逍忍不住上前，双手捏起晓芙腮上两坨肉，“不许再哭了!”
　　晓芙瞪着眼睛，难以置信自己竟然遭到了这么残忍的对待，“哇！”登时就嚎啕大哭起来。
　　杨逍赶忙放开手，有些局促。
　　那边哭声愈演愈烈。
　　“好了好了，”杨逍甘拜下风，抱起晓芙坐在椅子上，“你不是要好好学武嘛，你跟我回去，我教你最上层的武功。”
　　“叔叔，我师父是灭绝师太，武功肯定比你高。”
　　年芳二十八的杨逍先是被一声叔叔梗了一口老血，又在武功上被鄙视了一番，其中滋味，只有杨逍自己懂。
　　“灭绝的武功，与我而言，宛如三岁稚童。”杨逍不屑。
　　“真的？”晓芙见他信誓旦旦，有些信了。
　　杨逍见她不哭了，柔声道，“那是自然。”
　　“你也会飞？”
　　“会。”
　　“也会打坏人吗？”
　　“自然。当日在岩头岭，几十个强贼围住我，也不是三两下就解决了。”
　　“哇，好厉害。”杨逍成功收获了迷妹一个，星星眼一双。
　　“如何，跟我走，拜我为师，你也会这么厉害。”
　　“不可以，”晓芙一脸不赞同，脸上表情像是在责问，你怎么能这样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能轻易换的。”
　　“你不是还未正式行过拜师礼貌吗？算不得数的。”杨逍从来以理服人。
　　“不可以，师太救了我，我不能忘恩负义。”
　　“你当她的徒弟，她还要劳心劳力教你，这算不得报恩，保不齐是添堵。”
　　“不可以!”晓芙说不出哪不对来，只一味反驳。
　　“为何？”
　　杨逍老神在在，不依不饶。
　　“因为，因为师太给我吃了饼。”
　　杨逍怔愣。
　　“叔叔，师太给我买了特别特别好吃的饼，她就是喜欢我，才不会嫌弃我!”晓芙越说越委屈，抹起了眼泪，“我那么听话，才不会添堵呢……我那么听话……”
　　“是是是，我口不择言 ，你最听话。纪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气坏了身子。”
　　“叔叔，我原谅你了，不过你是大人，说话不应该这么冲动。”晓芙一本正经，抽抽噎噎说着。
　　天哪，上天没给我杨逍赐个美人，竟是让我千里迢迢寻了个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