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6、第 116 章 ...

  •   宫宴上,凌月再次到了几年前曾有几面之缘的淮南王之女刘陵。比起旧时,已初有少女风采,人亦愈加八面玲珑。
      “多年不见,太子堂兄威严烈烈,直教人不敢直视,月表姐风华正盛,三位堂兄与小堂弟亦风采灼人,阿陵向诸位见礼了。”
      “堂妹毋须多礼,几年不见,仍是丽质玲珑,可见淮南国风水养人。”
      “哪里,小国卑湿之地如何及的上长安的威严弘壮......”
      听着两人的互相恭维,十四忍不住撇了撇嘴,“真虚伪......”
      随即,再也听不下去般,腾地起身,说道:“阿姐,那边有蹴鞠比试,我要去看......”
      也不管凌月是否愿意,拉起人就走。
      刘陵没料到会被人打断,且见十四那样的态度,迟疑道:“堂弟是否不喜我?还是月表姐不愿......”
      刘彻打断道:“慎言......”说话时,笑容已隐没下去,“十四被我们宠坏了,一向如此恣意妄为,还望堂妹莫要见怪。”
      刘陵自是看出刘彻对她那位表姐的维护,方才不过是略微试探,既知他的态度,倒也没必要继续引得人不悦。
      于是面露歉疚道:“是我一时情急,说错话,该是我向堂兄请罪才是。”
      “请罪倒不至于,只是堂妹须记得慎言慎行。”刘彻肃着一张脸,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也不再看刘陵,顾自端起杯盏,轻轻抿了一口。
      刘陵自知其意,表情有一瞬的凝滞,但很快又恢复先前的笑意盈盈,“阿陵要回去父王身边侍奉,这便不打扰几位堂兄了。”
      待得刘陵离开,刘乘小心问道:“阿兄可是不喜这位堂妹?”
      刘彻看了他一眼,直将刘乘看的心里发虚,才道:“你对这位堂妹是何印象?”
      刘乘纠结了半响,也摸不准刘彻的态度,是以迟迟未说出一二。
      刘彻此刻已起了身,“罢了,我只是随口一问,不必回了。”心中却摇头,十一,十二,十三到底欠缺了点机灵,不如十四。
      只是想到十四那满身反骨,刘彻喉间又一堵。可真是,该机灵的木讷,该老实的总是上蹿下跳......
      而让刘彻堵心的十四已领着凌月来到了一处安静之地。
      “不是要看蹴鞠?”
      “那只是借口,谁要听他们那虚伪的客套。”十四一脸的理所当然。
      凌月失笑,“你刚才的举动也过于突兀了,说不得会引得陵表妹不快。”
      十四嗤笑,“她不悦又与我有何干?满肚子的装腔作势,倒是与之前无甚区别。”
      凌月都差点忘了,十四之前对刘陵也是爱搭不理的。这算是之前的延续?
      就在凌月愣神之际,十四已经贴脸过来,笑容噙着丝狡猾,“阿姐不也是不愿理会她。”
      “胡说,你从何处看出来的?”凌月笑着否认。
      十四一脸的你骗不了我,“若阿姐不愿跟我一道出来,此刻我们也不会在这里说话,而是在我拉起你时,你就会开口斥责我无礼......对也不对......”
      凌月既未承认,也未否认,只是用手指点点他的额头道:“有些事做到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拆穿并非是好的选项......”
      十四道:“我又不会去别人面前拆穿,只是私下与阿姐说而已。”
      “那此事便到此为止,回去吧,想必阿兄已将人打发走了......”
      十四不服道:“我看阿兄与她相谈甚欢,说不得此刻两人还在交谈......”
      “也有可能,所以你先回去探探情况,我去寻我阿母......”
      十四就更不情愿了。只是未等他抗议,就被凌月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十四只能道:“为阿姐我心甘情愿做任何事......”
      凌月好笑道:“只是令你去探探情况,莫要言的如此悲壮......”
      “那我稍后去姑母那里寻阿姐?”
      “嗯......也好......”
      待得十四问清一切去寻凌月时,却被告知她已从宴会离开归了家。
      十四气闷地跺了跺脚,“阿姐又骗我,怪不得应我时显得如此敷衍......”
      上巳节后便是景帝的寿辰,过后十来日又是凌月的生辰。待得生辰过后,凌月又去了郊外的庄子上。
      此时春日正当时,庄子上的杏树桃树争先盛放,坐在窗棂边,边读书,边欣赏窗外的好风景,又无俗事打扰,当真是浮生得闲,逍遥畅快。
      只是进了五月,不得不回去避端午,亦有不少宫宴,家宴要赴。
      趁着初夏这股风,景帝见最小的儿子虚岁也有了十岁,索性也为他封王,赐封地。
      终于也为大王的十四这些时日以来,走路都是带风的。
      对着自己的几位同胞兄长,也嘴欠的炫耀道:“日后唤我大王......”
      气的刘乘追着他在寝殿不知跑了几圈。
      见刘乘迟迟没有追上,更是肆无忌惮地嘲笑自己的兄长。
      刘乘气道:“你到底在得意个什么劲,有了封地就说明你离就藩的时日不远了。”
      十四似乎此刻才反应过来,封王意味着就藩,就藩意味着离开长安,离开阿姐......
      当下也没有了那股得意劲,蹬蹬跑去请见景帝。
      “父皇,我不要去就藩,我要一辈子留在长安......”
      “胡说,哪有藩王一直留在长安的。”景帝假意斥责,随即安慰道:“你年岁尚小,一时半刻也去不得封地,待过些年,父皇才放心让你去就藩。”
      十四撅着嘴,“过些年再去,不也还是要去,我......”
      “这是高皇帝定下的规矩,分封诸子以拱卫我大汉。便是父皇也违背不得。”景帝虽宠爱小儿子,但到底有底线。祖宗规矩,岂是能轻易违背的。届时朝臣与其他藩王又岂会善罢甘休?
      朝廷无序即是天下大乱的根源。
      但人亦有爱子之心,景帝虽不能免于他就藩,但多留他在长安一些时日当是可以的。
      “待你行了冠礼,再去就藩,这是父皇能为你争取到的最大的宽限了。莫要以为朝中众臣皆是摆设......”
      十四虽知景帝说的是事实,仍是怏怏不乐。
      就连见到凌月也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令凌月颇为惊讶,“呦,这是怎的了,大王前几日不还畅快得意吗,怎么才区区几日人就如腌菜般蔫的皱皱巴巴了。”
      闻言,十四就那样委屈的看着她。直将她看的心生怀疑时,才长叹一声道:“阿姐,你...不懂我的心......”
      惹来凌月噗嗤一笑,“莫做这副姿态。阿姐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世间不会有一个人真正懂另一个人,唯有自己求解,方能求得始终。”
      说着拉着他起身,“莫要再一副纠结不已的样子了,出去走走,花苑的牡丹开得不错,目光所见为美,心里也就能畅快了。”
      若能日日,时时见着阿姐,他自然畅快,只是......唯有自己求解吗?
      明年,藩王再一次入朝时,梁王请求留长安侍奉太后,景帝仍旧未准。梁王归国之后心情一直郁郁难解。
      不得已出门游猎为解烦闷,偏巧遇到一只怪牛,反使心情愈加烦闷。回到王宫不久,便得了热疾,不过几日就薨逝了。
      消息传到长安,窦太后因过于哀伤,不仅埋怨起了景帝不准梁王留待长安一事,再次说出了“帝杀吾子之语”。
      景帝此时也为梁王一事多有后悔,再听得太后如此说,已是泣涕难止。
      幸好馆陶长公主也在,流着泪替景帝分辩,“阿母,女儿知晓您为阿弟一事伤怀,可也不能全怪罪在阿启身上。阿弟去了,我们如您一样伤怀。只是伤怀归伤怀,阿弟留下的侄子侄女还要靠您看顾呢。”
      提及心爱的小儿子的子嗣,窦太后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当即就问,“皇帝,你打算如何安置你的侄子侄女们?”
      景帝对着馆陶长公主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对着窦太后道:“儿打算将阿弟的五个儿子皆封王,女儿皆享汤沐邑。若阿母有意,可接阿弟的女儿来长安侍奉您。”
      不得不说窦太后有些心动了,只一瞬又否决了这个提议,“皆是庶出女,没有给她们如此做脸的道理。再者也皆是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就莫要耽误她们了。”
      景帝自是窦太后说什么,便是什么。为了引窦太后开怀,景帝又道:“待得侄女们出嫁,儿自会再送上一副丰厚的陪嫁,母后毋须忧心。”
      窦太后点点头,“你有心了......”
      时间渐至冬日时,窦太后已从梁王的薨逝中打起了精神。只是见到诸侯王入朝,已再没有了往日牵挂的身影,还是红了眼眶。
      对着一旁侍奉的凌月诉道:“你梁王舅舅不孝,竟走在我前面。”
      “外祖母先说舅舅不孝,却又为此红了眼眶,可见说的是反话。虽知您会不快,可月儿仍要说,皇帝舅舅还有我阿母都会替梁王舅舅孝顺您,您当放宽心才是。”
      “可他们皆不是你梁王舅舅。”窦太后的确生出了些许不乐。
      “那他们哪里及不上我梁王舅舅的,让他们去改......”
      窦太后一哽,她自己知道不是及不上,是她的心本就是偏的。
      偏偏凌月还不加掩饰地,直指了出来,“说到底还是您偏心。”
      窦太后更加生气了,“你这是在为你阿母以及你皇帝舅舅鸣不平?”
      凌月觑着窦太后的脸色不好,并未直接承认,只是道:“月儿只是觉得,被您偏爱的舅舅走了,那您将偏爱留给还在的,我的母亲和皇帝舅舅如何,这样兴许您的心中就好过了。”
      窦太后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为你阿母和皇帝舅舅说好话。这话也就是你说,但凡换个人,直接罚去永巷。”
      凌月笑着撒娇道:“是,是,月儿也就仗着您的宠爱才敢如此大胆说话。”
      窦太后没好气地点点她的额头,“再多说就真罚你去永巷,到时让你阿母,还有你皇帝舅舅去永巷捞人吧。”
      殿外,不知站了多久的景帝与馆陶长公主皆是忍俊不禁。
      景帝一脸欣慰地悄声对馆陶长公主道:“月儿这是心疼你我......”
      殿内的说话声还在继续,是窦太后要治治自己的外孙女,挖苦她道:“你阿母也是个偏心的,只是偏心的人,是你罢了......”
      凌月一脸坦然,“我知,只是我阿母会在大面上不偏不倚,而且既知我阿母偏心于我,往后我也会做兄姐里最孝顺阿母的孩子。还有,您瞧我何时与阿姐争抢过东西,不管是您赏赐的,还是舅舅赏赐的,皆是由着阿姐先挑。虽不能完全用着公平那一套道理。但我既多享了阿母的偏爱,那便补给阿姐其他一些东西。”
      方才还在笑着的馆陶长公主此刻已湿润了眼角,“不怪我偏爱我的月儿,单这一份知心解意就谁都比不上。”
      景帝轻叹一声,表示理解。
      “走吧,就不进去了......”
      馆陶长公主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点点头。
      刚走出一段路,景帝就爆发了一阵猛烈的咳嗽。
      馆陶长公主一边为他拍抚,一边要令人唤侍医。
      景帝忙制止了,并令侍女宫人退出几米远。
      待得只剩下两人时,景帝才拿下捂着嘴的帕子。上面的一点殷红,被馆陶长公主看了个正着。
      “阿启,你这是......”馆陶长公主惊恐地捂住了嘴。
      景帝苦涩中带着请求道:“阿姐,我让太史令卜了吉日了,最早是今年四月初,晚一点六月中旬宜嫁娶。错过这两个吉日,便要等到明年了。四月初仓促了些,选在六月中的吉日,让月儿嫁过来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第 116 章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