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貌一亿一斤》普绪克

4、霸总的爱情

　　戴月和贺程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餐厅，马上有服务员来领座。

　　“你包场了？”戴月有些惊讶，这位爷上次这么大手笔是他们几个各自留学回来，说好好聚一聚结果喝了一整晚。
　　代入感太强，她已经开始后悔没准备醒酒药了。

　　“阿月，这里。”一位黑框眼镜低马尾的姑娘挥手示意，“菜我已经点完了，你们俩喜欢吃的都有。”
　　两人刚落座，前菜就上来了，很快又上了主菜。

　　贺程没心思吃，戴月见状糊弄了两口便也停了嘴。
　　“说吧，怎么回事儿。”

　　男人深吸一口气，身体前倾：“我说了，你们不要笑。”

　　戴月也严肃起来：“我们美女受过严格的表情管理训练，不会轻易笑。”

　　贺程抿了抿唇：“我……失恋了。”

　　就这？
　　“我想想，你女朋友得有两位数了吧。”戴月没好气地翻个白眼。
　　贺程的身家在国内数一数二，“国民老公”的称号都叫了好几年，私底下却对感情没什么原则，浪荡得要死，花得要命。能让戴月忍着跟他做朋友的，大概是他在感情问题上从不欺骗对方，在交往的一开始就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同时期也只会和一个女生交往，恋爱谈得还算坦荡。

　　“这次不一样……我可能是真的栽了。”贺程烦躁地薅了把头发，眼神更加空洞，“还是我手下的艺人。”

　　林栖咽下嘴里的鱼子酱，插嘴道：“你说的这个艺人，她漂亮吗？”
　　毕竟他跟戴月十几年的交情。再漂亮的女人都该有免疫力了。

　　“不是那种漂不漂亮的问题，真的是那种……”贺程灌了一大口酒，“气质非常独特，看人的时候眼神傲慢，像小狮子……”
　　“嗯？”林栖举起的勺子又放下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公司群里有人发写真，长发、白衬衫，看着乖，我就让助理把微信推我。”
　　“见过面吗？”
　　“通告满没空见，一般是微信聊，偶尔视频，那人不爱说话。”

　　林栖“噢”了一声，露出怜悯的表情。
　　戴月还是一头雾水，追问：“然后呢？你怎么就喜欢上了？”

　　贺程阿巴阿巴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网恋。”

　　一瞬间，周围的气氛有些微妙。
　　霸道总裁不能，至少不应该。

　　连林栖都小声吐槽，“正常人谁网恋啊。”
　　“……”戴月突然剧烈咳嗽，“那也不能这么说，还是有例外存在的……咳。贺程你继续说。”

　　话到这里，贺程的表情有三分古怪，四分痛苦，五分纠结不舍。
　　“聊了一个多月，我有点陷进去了。”
　　“昨天约了人见面……”
　　“来是来了，跟照片长得一样，很完美，甚至穿了裙子。”

　　“但我实在不能接受他掀起裙子可能比我还大。”

　　“噗——”受过专业训练的美女没有忍住，“嗯、嗯……噗——”
　　林栖却似乎早已预见了一切，显得淡定异常，耽美小说家就是不一样。
　　她拍了拍怀疑人生的贺程，安慰道：“不要难过，虽然你失去了一个女朋友，但你多了一个男朋友啊。管什么长得像女人的男人还是长得像男人的女人，不是有句话那么说的，才不选巧克力味的屎和屎味的巧克力，真男人就要吃屎味的屎。”

　　贺程崩溃低吼：“这是一件事吗？”

　　戴月把牛排推给林栖：“你可整点阳间的话吧，再说下去他可能会被送走。”

　　林栖耸了耸肩，继续咀嚼。

　　“其实吧……”戴月理性分析，“你要真不能接受，肯定打心底里恶心。”
　　“感情的事情反正强迫不了，你也不用怀疑。”
　　“说起来那艺人叫什么？”

　　贺程捂住下颚：“阿睿。”
　　“没了？”
　　“没问。”

　　“……”戴月也学他捂住下颚。
　　好像她也不知道大神叫什么。
　　如果见面，对方是个姑娘……
　　住脑！
　　住脑住脑住脑！
　　戴月慌忙拿过柠檬水一饮而尽，柠檬水的味道怪怪的，呛得她咳嗽。

　　林栖瞥她一眼，幽幽道：“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医生怎么说？”
　　戴月：“Doctor.”
　　“噫，好冷的笑话。”林栖嫌弃摆摆手，又说，“贺程你也别太难受。有些事情第一次很痛，后面就舒服了。”
　　“？？？”
　　“人生的毒打虽然让你收获了痛苦，也会给你打开新的天地。”林栖一本正经道，“多挨几次打就会接受了，作为你的真朋友，我也可以提供免费代打服务。”说完，就撩起了袖子。

　　话糙理不糙，贺总裁不知道被戳中了哪里的笑点，低笑起来。
　　“果然找你们说话就挺好。”
　　外界对首富之子的要求总是很高，男性与男性之间似乎也难以通过聊天来疗愈情感，除了戴月和林栖这俩认识十多年的发小，他一时真想不到和谁倾吐。

　　“不难受了就行，我还得回去码字。”林栖站起身，宽松的休闲裤下是与戴月同款的拖鞋。
　　而戴月——
　　“呕。”
　　刚才喝的不是柠檬汁。
　　是酒。

　　戴月后劲上来，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醒没醒，她是个一杯倒。

　　“美女受过的训练不包括酒品吗。”林栖扶额，跟贺程对视一眼，无奈地把人架到肩上。
　　贺程没有动手，只是在一旁稍微护着，防止两人一起摔地上。
　　戴月穿得太清凉了，碰哪儿都不合适。
　　朋友只能做朋友的事儿。

　　三人一起往外走。

　　林栖看了看贺程，忽然道：“说起来你和戴月认识的比较晚吧，是初中的时候？”
　　“对。”后者回答，心里也有些感慨，“初中的戴月那可真是……”
　　“是。”林栖也笑，却话锋一转，“你不喜欢她吗？戴月的张扬骄矜应该挺和你口味的。小狮子，对吧？”

　　贺程像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样愣住了。

　　“你喜欢的不是这一类人，贺程。”林栖目视前方，神色淡淡，“看你的掌控欲和占有欲，你才受不了这样的恋人。可是你喜欢上他了，不是吗？”
　　“我们仨认识挺久，相互知根知底都太熟，谈不起恋爱。可即使是不了解，你也不会喜欢戴月。”
　　“虽然是因为她性格直女母胎单身……”
　　“贺程，你好好想想，我也不方便多说，不过是朋友，我越界告诉你这些。”
　　“你不可以逃避你的心。一定会后悔的。”

　　“……”
　　贺程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我去把账结了。”

　　“去吧。”林栖打开车门戴月放进去，“记得，找、零。”

　　正在前行的身影一个踉跄。

　　林栖跟着笑了声，也拉开另一侧门坐进驾驶室。
　　“一个两个的，都网恋。”
　　“啧啧啧。”

　　车平稳行驶，人送到家，女佣搀扶戴月上了楼。

　　戴月一回到舒适温馨的房间，马上扑倒在床上。
　　无意识翻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晚上九点。
　　她一天没有回大神的消息了。

　　【未读消息】
　　大神：我晚上有空。

　　戴月迷迷糊糊的点开，忍了又忍，没忍住，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对方秒接。

　　“喂……”戴月还神游在贺程的事，思维有些混乱。

　　“戴月？”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似乎有些急躁。

　　“嗯……大神。”她模糊地应了一声。

　　“喝酒了？”这回的语气转为不爽。

　　“嗯。”戴月揉了揉一头金毛，有些挫败。
　　林栖曾说，她这个性格，人月老分配对象恐怕得用红铁链栓人。
　　现在居然动了念头要网恋。
　　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甜美。

　　就比如说现在。
　　“喝得多吗？”即使听起来不高兴，还是在问她的事。

　　“还好。”
　　戴月傻乐了一阵。
　　“大神，问你个事儿。”

　　“嗯。”
　　“在听。”

　　“你……会突然变成女孩儿吗。”

　　“……”
　　“物理还是化学。”对方的回答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不是那个意思。”戴月没忍住笑。

　　对面也跟着笑，好半天才回答——
　　“不会。”

　　“你的名字呢？”她又问。

　　“突然问这个？”即使有些疑惑，他还是回答，“陈星。”

　　“哪个星？”

　　“披星戴月的星。”
　　他说。
　　声音轻而缓。

　　戴月愣住了。
　　她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没想明白怎么回答。

　　他们好像认识很久了，却仍旧很陌生，面也没见过，不知道对方住在哪里，有哪些朋友。
　　所以一直只是保持淡淡的关系，谁也没说要见面，也没有想要陷入一段冒险的关系。
　　尤其是他，不求什么，也不问。

　　“真是温柔。”相处的时候总会让她这么想。

　　所有人都喜欢她的外貌，艳羡她的身家，随她颐指气使也心甘情愿。
　　与她相处的时候是小心翼翼的，是讨好的，是卑微的。
　　在大神的身上却看不到那些。
　　即使一起直播的时候知道她粉丝千万也没有谄媚。

　　对，谄媚。
　　有所图谋的追求多少带些谄媚，但在陈星身上只有清爽如早晨的温柔。

　　她想七想八，呼吸逐渐平稳。

　　“戴月？”
　　“睡着了吗？”

　　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仍旧没有人回话。

　　“戴月。”
　　电话那头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
　　“你妆没卸。”

　　垂死病中惊坐起。

　　“真是了解我啊，要命。”戴月下床走向洗漱间。
　　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