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知否?》耶迦

4、第4章

　　南城一中历年来都有举办艺术节表演的传统，君湘思和安之郴两人照例被大家推举为开幕式表演，君湘思跳舞，安之郴弹钢琴。
　　这天中午，骄阳炙烤着大地。吃完饭，君湘思和安之郴早早就被李老师叫到排练室排练。两人已经合作过很多次，早已有默契，舞蹈翩跹婉约，乐音和谐动人。正当老师沉浸在这如痴如醉的画面时，窗边忽然传来一阵哐啷声响，一颗篮球砸破玻璃，滚进屋内。
　　排练的两人大吃一惊，同时抬起头来，李老师的脸色铁青。
　　窗玻璃被砸破后，篮球场上的嘈杂也随着风飘进了室内。
　　“喂！你这球投得怎么这么偏！眼睛长头顶上了？”这是霍凌琛的声音。
　　“惨啦！琛哥，我把排练室的玻璃砸了。糟啦，李魔头要骂人啦！”另一个少年的声音。
　　李魔头是学生们对李老师取得绰号，李老师为人比较严厉，对学生一般都不徇私，也不会因为他们的家庭背景而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骂就让她骂喽！你怕啊？！”
　　“琛，你别闹了，快去捡球啦！”是个女孩的声音。
　　女孩催促后，霍凌琛果然咚咚咚地跑进来，看见李老师瞪着他的眼神，也是一脸漫不经心。
　　“Sorry，你们继续，我捡个球，马上闪人。”
　　“霍凌琛！”李老师怒气冲冲地喊住他。
　　“有事吗？李老师。”霍凌琛回过头，表面笑嘻嘻，眼底却闪过一丝桀骜。
　　“不是说过好几次了吗？午休时间不许打球！”
　　“篮球场那么大，空着没人打，岂不浪费！”
　　“不知道排练室有人吗？砸到人怎么办。”
　　“现在看到了啊。”霍凌琛看向他们，“抱歉，打扰了。”
　　李老师看到霍凌琛一脸不服管教的模样，心里气炸了，脸色也有些难看。直接拿出手机通知霍凌琛的家长。
　　霍凌琛一点都不关心李魔头的恐吓，径自转身，一阵风似的又吹出排练室。
　　室内气氛僵凝，好半晌，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
　　李老师才惊觉时间不多了，刚才两人的配合已经十分完美，开幕式也可以放下心了。
　　“好，你们也排练的差不多了，收拾下，回教室吧。”
　　“好的，老师。”
　　看着老师走出排练室，君湘思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刚刚很紧张吧？”安之郴看出她的放松，低低在她耳畔说道。
　　“嗯。”她承认。“我有点担心凌琛会跟李老师起冲突。”
　　“那倒不会，不过，霍凌琛恐怕不会很好过了。”安之郴叹息。
　　两人想到刚才李老师通知他的家长。心下不免有些担忧。
　　“霍伯伯会骂他吧？”
　　“光只是骂还算好。”安之郴凝著脸，“就怕——”
　　怕什么？难道霍伯伯会动手教训儿子吗？
　　一念及此，君湘思打了个冷颤，不知不觉为他担忧起来。
　　安之郴看著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吧，回教室。”
　　回教室。她愣了愣，“哦，好。”
　　两人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右方是篮球场，只见霍凌琛还在跟几个朋友在场上打着篮球，那些人应该都是他的同班同学吧。
　　君湘思猜想着，看著霍凌琛纵身一跃，一个帅气的姿势把篮球扣进了篮筐里。
　　“好球！”旁边的少年兴高采烈地喊。
　　拦截落空的对手忿忿然地推搡了他一下。
　　“干嘛？抢不到球恼羞成怒啊？”霍凌琛嘲弄。
　　“你少得意！”对手扬起头，松了松自己的筋骨，挑衅地直指他。“下一球，我一定会从你手上抢过来，然后狠狠地投进篮筐里！”
　　是个女孩！
　　君湘思怔怔地瞪著那个跟霍凌琛呛声的对手，她……竟是个女孩，年纪约略跟她差不多大，一头短发在风中摇曳，五官精致张扬，脸上的表情很坚毅，不服输。
　　“打得到就试试看啊！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生就放水。”
　　“谁要你放水了？”女孩摆出帅气的拦截姿势。“来吧！这一球定江山。”
　　“好，有骨气！”霍凌琛赞赏，弓着身子，拍打着篮球，眼神紧盯着面前的女孩。
　　趁着女孩分神的一瞬，突击冲出拦截圈，女孩感受到了他的意图，找准时机，快速抢过篮球，她瞄准对方的篮筐，纵身一跃，左手稍用力把篮球拍向篮筐，“砰”的一声，球进了！
　　“耶！3分！”她比出V字手势，好得意。
　　“运气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进了就是进了，我就是得意，怎样？”少女手插腰，仰天哈哈哈大笑三声。
　　霍凌琛见她这样，竟不生气，唇间滚出一串爽朗的笑声。“月牙儿，算你厉害。”
　　月牙儿？这是那女孩的外号吗？好可爱的称呼。
　　听着霍凌琛的笑声，君湘思心情复杂。认识他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开怀、不设防。
　　她静静凝望著霍凌琛神采飞扬的身影，他像是察觉她的视线，倏地回过身来。
　　剑眉挑起，幽亮的眼眸在她和安之郴身上交错。
　　“我们本来想回教室的。”安之郴主动解释，“刚好看到你们在打球。”
　　霍凌琛点点头，目光定在君湘思身上。
　　“要不要玩？”他突如其来地问。
　　“什么？”她惊愕。
　　“篮球，没玩过吧？”霍凌琛走向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要不要试一试？”
　　她心跳顿时狂乱，直觉想躲开他的注视。“可是……我是女生——”
　　“女生又怎样？女生就不能打篮球吗？月牙儿也是女的，她打得就很不错啊！”
　　月牙儿！
　　君湘思胸口一堵，不自觉地转头望向不远处的女孩，她挥了挥手，热情地对着她笑。
　　“要不要试试？”霍凌琛拿着篮球硬塞到她的手里。
　　明明是只球，她却感觉像是握着个滚烫的火球。几乎是惊慌失措地抛开它。
　　“啪”的一声，篮球落地，霍凌琛双眉紧蹙，眼神变得阴沉，安之郴赶紧走上前，缓和气氛。
　　“算了，湘思不想玩，就别逼她了。”
　　“说的也是，她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连运球都不会，更别说其他的了。”霍凌琛双手交叉，语带嘲讽。
　　君湘思呼吸一紧，“我……当然知道什么是运球。”她辩驳道，“我看过篮球比赛。”
　　“你确定是篮球赛？”霍凌琛调侃。
　　这句话真是侮辱人！遇事从来都是平静无波的君湘思在这一刻心中掀起了一波一波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