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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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窒。
管月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无法相信如此尖酸刻薄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从三天前他们在机场遇见，他把自己当作陌生人一样潇洒离开，直至今天他们在这里碰面，他面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这样的他，陌生极了。
管月自嘲一笑，怎么会不陌生呢，毕竟他们之间隔了七年的鸿沟。
她不说话，男人也不出声，指尖轻磕下一截烟灰，削薄的唇瓣含住烟头，转头漠然地瞥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今晚的穿着有多大胆暴露。
眉心不着痕迹一皱，状似无意从下往上打量她半秒，然后又恢复之前那幅淡漠的脸色。
“怎么不说话？”似乎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他难得耐心地开口。
管月一直盯着他的脸，她都要恨死他这幅模样了。脑海里突然窜出来方才在大厅，他和郑佳旁若无人谈笑风生的那一幕，一股愠怒涌上来。
他可以和欺负她的人说说笑笑，凭什么轮到她的时候非要用这么阴阳怪气的语气？！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倒是你，”她毫不畏惧地看着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有些不服气，唇角染上讥诮的弧度，“一个大男人把一个女人堵在洗手间门口不让她离开，你觉得这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吗？”
意料之中的，看见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也有一丝错愕。
她从四岁就认识他，他们朝夕相处，一起上下学。她幼时把他当哥哥，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高大如神邸，后来在漫长的岁月里她渐渐对他产生不一样的情愫，那时她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性格上也放不开，生怕惹他的讨厌。
可以说，她很少甚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地跟他说话过，很多时候她都是在和他对视的时候就悄悄红了脸庞，之后难为情地低头不再敢看他。
想到这里，管月有些遗憾自己的胆小，以至于失去了那么多光明正大看他的机会。
管月失落的垂下睫毛，不再看他，踩着高跟鞋越过男人走出洗手间。
沈培焕淡淡看着她的背影，弯腰把烟头按进旁边的垃圾桶里，被烟草晕染过的嗓音嘶哑难耐：
“去过澜湾别墅了？”
管月还是听清了。
她一顿，轻轻地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
“和你在机场遇到那天晚上。”
后来，闯进她耳朵里的只剩下无尽的嘲讽：
“呵——”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管月突然有些不忍，急切回头寻找他的身影，嗫喏着声音反驳：“不是这样的……”
方才他站的地方只剩一团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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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派对上回来之后，管月就病了，肠胃炎，轻症，打了点滴，又在李毓书的监督下养了几天胃，才慢慢痊愈。
“月月，不回去了吧？”前些天事太多，这几天她又在养病，李毓书就没问，今天怎么着也要让她透个底。
生病时失去的血色全部补回来了，管月摸着日见圆润的脸颊，有些嫌弃地嘟嘴：“才回国短短几天，我就长胖三斤了，再这样下去我都没法出去见人了。”
“所以你还回再回美国？”
管月看着毓书皱眉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跟她说了实话：“放心吧，如果没有意外，以后的每一天你都将会看见我。”
毓书察觉自己被耍了，作势要去捏管月的脸，好在她身子敏捷，顺利躲开了。
玩闹了一会儿，毓书想起生日趴那天沈培焕和管月先后离开酒店的事，问她两人之间怎么了。
管月以前暗恋沈培焕的事，李毓书是知道的。按照她的勘察，沈培焕应该不知道管月喜欢他，更别说对管月也有相同的感觉。后来管月高考后去了国外，那一年她都没看他笑过，整天都摆着一张臭脸，难怪冯子宽吐槽，在这样下去他都要得乳腺炎了。
那时毓书又开始犹豫了，到底要不要推翻原先的猜想？
管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把那晚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毓书听了笑个不停，调侃道：“得亏那层的洗手间位置九曲十八弯，不然指不定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俩呢。”
“对了，既然都要留在国内了，你有什么打算？”
管月低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发起呆。
李毓书灵机一动，一脸真诚地奉上自己的建议：“不如来我爸爸的公司上班，这样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说真的，她已经开始幻想以后的生活有多美好了。
管月下巴埋进膝盖，柔软的头发垂下来遮住脸颊，声音闷闷地道：“我准备投风盛。”
风盛？那不是她表哥坐镇的公司，李毓书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近水楼台先得月，月亮，还是你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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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培焕第一次没打招呼，足有两个星期没让陈杨清见着他，有两次还是陈教授撂下面子主动打电话过去想问问具体情况，通是通了，但没人接。
打到办公室，秘书如出一辙的说辞听得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至此，有什么在脑子里的转了一个弯儿再回来，陈教授终于摸出点苗头来。
“你说，那孩子该不会在生我气吧？”大姑娘上轿，可是头一回，觉得可稀奇了。
刘妈也是个人精，一语道破天机：“你让月月来家吃饭那晚，少爷情绪就不对劲。这么多天了，两人怎么说都见到面了。”加之两人之间再相互通个气儿，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了。
陈杨清嘴角抽了抽：“我那还不是想给他一个惊喜，谁让他自己给错过了。”
“哼，不惯他臭脾气，爱来不来！”
刘妈捂嘴笑：“我看你挺爱喝月月给你带回来的红茶，我去给你泡一杯？”
“你怎么知道我想喝了呢？泡上吧。”
风盛大厦，总经理办公室。
临时指派来的秘书情不自禁多看了办公桌后的男人一眼，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家世又好的男人，举手投足都会让女人心跳加快。
从挂电话好一会儿了，沈总都没吩咐，秘书不由庆幸自己能够近距离看男人的时间更多了些。
良久，大班椅上的男人睁开眼，嗓音染上疲惫的喑哑：“说什么了？”
秘书犯了难，不知当讲不当讲。
男人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双手交叉抵了抵下巴，示意她有话直说。
“夫人说您想什么时候去看她了再去，不要勉强自己。还说，心里要是积压事情多了发泄不出来，迟早要生病，让你多保重身体。”
沈培焕愣了愣，挥手赶走秘书，头仰靠在椅背上，眼睛对着天花板。
稍后，按下内线电话：“招聘事宜进展得怎么样了？”
半年前他初登总经理这个位置，第一件事就是辞了这个岗位上的原秘书。常伴左右的人还需他亲自挑选。
这一选就是大半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他本人比较满意的，其实更多的原因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总经理秘书这个职位上坚持三周以上的。
人资部新来的实习生都知道，给沈总招聘一个好的秘书，是部门头等大事。
那头毕恭毕敬回，三天后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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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过了风盛简历的筛选，紧接着三轮笔试也以高分通过，初面也不在话下，管月非常期待接下来的面试环节。不过人资主管曾当面提醒她，这次招聘的职位是总经理秘书，要求非常之严格。虽然不限性别，但是强大的工作量和灵活的工作时间通常都会让一大部分女性望而却步，相比较而言男性面试这个职位会更有优势。
“最终谁去谁留，沈总说了算。”这是人资主管对通过初面的几人最后的说的话。
管月投简历前后做过不少相关职位的工作，所以在前进的每一条路上，她一直在努力，还未起过退缩的念头。
更何况她本科还有硕士都是念的商科，又是海外留学背景，她对于这个职位她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进入终面的除了管月之外，还有一名女性，一名男性，三个人竞争一个职位，每人不到百分之三十四的概率。HR表示会把他们的简历和几次考试成绩上交总经理，什么时候面试，会有电话通知。
面试被安排在了三天后的一个上午，管月抽签抽到序号3，表示她将成为第三个面试的人。
前面两人陆续出来，管月正要起身，却被告知面试已经有了结果，她已经没有面试的必要。
管月不懈追问了快二十分钟才得到一句回答——
这是沈总的决定！
她不自认为自己的能力会比其他两个人差，如果三个人都被面试，她被刷下来，她可能不会有任何怨言。但这次的情况是，她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谁的意思，他就这么不想要看见自己吗？
那天晚上他就应该知道，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管月了！
不吃不喝在风盛大厦外面蹲守了一下午，没蹲守到沈培焕，倒是招致了门口保安的几千遍死亡凝视。
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终于有一个值班保安朝她走了过来。
“姑娘，这么热的天你也不嫌热，我眼看着你的肤色黑了一个度，你们小姑娘不是最怕晒黑了吗？听我的，赶紧回去吧，躺到空调房里安心睡一觉，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没蹲到人，管月不可能离开。
保安见劝说无效，走到远处按下耳朵上的耳麦开关，和那头的人低语了几句话，而后恭敬地说了声是。
管月见保安回去了，以为他是被自己的坚持感动了。感动没两秒，从大厦里面走出来两个彪形大汉，威武霸气地径直朝她的方向走来。
大汉往她跟前一站，她便立刻分不清东南西北。
“小姐，请您马上离开，否则我司将会以企图危害公共安全罪起诉您。”没想到大汉说起话来还挺温柔。
“我不……”管月还想再做一下垂死挣扎，两个大汉竖起手臂直接在她面前炫耀起了腱子肉。
识时务者为俊杰，新秘书下周一才会上岗，今天才星期二，她还有机会！
管月最后看了一眼大厦，眼神更加坚定。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