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修罗佛陀》玻璃叶子

2、渡你

　　我拖着一具空壳，在人世行走。被深埋的灵魂，渴望……能被唤醒。我等啊！等啊！等得绝望，最后没了念想。
　　和尚又一次见到那女子，是在一处风花雪月之地。
　　和尚不知人心，心思纯净又生得好样貌。因此，被诱骗到了这上京都城最大的奢靡风月处。
　　红木钩栏，装饰气色满满。
　　上台中央，一名女子半卧拨动手中的琵琶。音色优美，动人心弦……可惜，这在场的台下之人听不懂她的音。盯着台上之人的尽是贪色贪欲的目光。
　　“她是谁？”
　　“她呀！上京都城钩栏苑的花魁，昱华锦儿。”
　　和尚听完。锦儿……好似听过她这样自称，是在那处庙宇。
　　“施主。贫僧能见她吗？”和尚问领自己走进这里的人。
　　“你……要见她？行，当然行。稍后我去寻人，完了你相见她日日都得见。”
　　“施主善心。”
　　可怜的和尚，被善心的施主卖到了风月之地却不自知。
　　佛怜世人，怜人悲苦，因此叹息沉吟、双手合十。
　　“锦姐姐，有人卖了伢子来。是个好看得过份的和尚。”
　　“和尚。”锦儿从台子下来，将琵琶放置旁边。
　　“嗯。因为容色实在太好，妈妈都破例收了。扮个女装，总能带来些财物。”锦儿身边的小丫头，用着天真的语气说着似是理所当然的话。
　　不会……是傻和尚吧？“在哪？”
　　“后院柳厢房。”
　　她是他入世后识得的第一人。
　　也许带着些雏鸟情结，她让小和尚感到心安。
　　明明身处此处，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选择。昱华锦儿还是迈着步伐来到了后院，轻推开门。
　　“施主，你果然来见我了。”
　　和尚匆匆起身，语气里带着不知察觉的喜悦。
　　“果然是你。不是说让你离开这吗？”锦儿轻蹙眉头，无奈问到。
　　这傻和尚，怕是要被拆骨入腹。上京都城多得是见不得人的黑暗，总有些达官贵人做些说不出的勾当。
　　“贫僧……贫僧入世渡人亦渡己，这里是开始。”
　　“傻和尚。”锦儿无力叹息。你想渡人也要看人愿不愿意让你渡。
　　这傻和尚的师者也是心大，如此不通世事的傻和尚也敢独自放出……
　　“施主就是贫僧想渡的第一人。施主良善，佛缘深厚。世间色欲都是外欲，只要施主放下□□自得自在。”
　　若是旁人听得和尚如此直白的话语，必生了恼怒。但锦儿只觉得好笑。这该是傻到何种地步才会来妓院，劝妓子放下□□。
　　“良善？就因我赠了一餐饭食。”昱华锦儿真的笑出了声，清脆悦耳。
　　和尚挠头不语，丝毫不知为何眼前的人笑得那么开怀。
　　“你……可有名字？”
　　“贫僧法号，阿难。”
　　她嘴角微弯、微风吹拂发丝划过脸颊，带着别样的色彩惑人。“阿难。”
　　阿难惊住，反映过来迅速低头。总觉得她唤出的声音，莫名好听。
　　上京传起了这样一则消息。
　　钩栏苑的花魁昱华锦儿收了一个和尚做侍从。人人皆传，这和尚定是做了昱华锦儿的入幕之宾。要不然，一个妓子收一个和尚做侍从有何用？
　　听说此消息传到恭王府，气得恭王世子摔碎了手中的茶杯。
　　整个上京都城谁人不知，昱华锦儿是恭王世子的人。夜夜百两黄金供着，倒叫一个和尚捡了便宜。
　　人身处逆境中久了，早就忘了如何挣扎求生。慢慢周身也都被逆境中的颜色侵染，浑然一体。
　　直到某处照来的阳光，再次刺激了感官……原来光明我也是渴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