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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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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果然不是凤至吧?
不过到底是不是凤至,其实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这会儿魔界到底是什么态度。
“听闻当年姑父因为姑姑之死放逐自己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什么消息。倒是未曾想过,今日竟在魔界遇见姑父。”朝颜半是开玩笑的说道。
听她这么说,凤至也笑了。“正如散徵三殿所说,凤至多年来在各界行走,今日不过恰巧在魔界遇见了。何况我们是在通晓六界的酒楼遇见的,倒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是吗?”
这话说的是。虽然真真正正是第一次听说这个酒楼,但是关于酒楼的信息随便就能查得到,白修也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情上骗自己。
“这话说的是。”朝颜又重新给放置到了一杯酒,这次用的是新的酒杯。魔界的酒杯流光溢彩,倒是和天界的酒杯完全不同。朝颜伸手拿起那只金色的酒杯,轻轻晃了一晃,却并没有一滴酒洒出来。
以凤至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朝颜并没有用灵力护住那杯酒,也就是说朝颜轻轻晃了晃半满的酒杯,就是没有一滴酒洒了出来,这个运气倒是极好的。
倒是不知道弘澄有没有这般的运气。
于是凤至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杯是配套的,和朝颜手中的一模一样。他轻轻晃了一晃,和朝颜一样,并没有用灵力护持。一滴酒轻轻地落在他的手背上,让他顿了一下,继而把酒杯放下。
“既然散徵三殿不胜酒力,那么凤至自然也就不能让散徵三殿多饮几杯了。倒是可惜,凤至刚刚取来了这酒楼里珍藏的数万年前所酿的好酒。酒香纯粹一线到底。只是可惜,散徵三殿没有这样的好福气了。”
“这倒是。天界珍藏的好酒数不胜数,可是我的兄长也好,弟弟也好总是看着散徵不许饮酒,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毛病,若是散徵小时没有人管束,也许到现在就能陪姑父多饮一杯了。”
讲讲道理,就算是能多饮一杯,你会喝吗?凤志觉得有些可笑。不过明面上他当然也不能说什么,于是他再度打开了他那把绘制着一株金色的树的折扇。
朝颜这才能仔细看看那把奇怪的扇子,和那株奇怪的树。那株金色的树很好看,看着是用金粉画出来的。虽然何澹画的画的一手好丹青,可是朝颜确实没有时间来学这等天帝看来算得上是玩物丧志的东西,所以并不知道到底是用什么颜料画的,只是觉得那株金色的树熠熠生辉,似乎树叶都在扇面上游走一般。
注意到朝颜看着自己的折扇,凤志转而把扇子打开,面朝着自己。慢慢说道:“殿下觉得很奇怪?”
“只是从未见过金色的树而已。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是散徵行走天下多年,倒是从未见过有金色的树。”
“这棵树来自于太阳宫。”凤志说这话的时候,似是无意。“天下皆知,草木成精,皆为水属性或是木属性的,孰不知,天下也有一颗火属性的术,只是不知这棵树陪伴了太阳神千年万年,是否会觉得寂寞?”
朝颜轻轻顿了一下,福至心灵:“姑父说的是扶桑木?”
“传闻中,每天早上第一朵花盛开的时候,那朵花能够看见扶桑木的剪影,是为朝颜见扶桑。只是我在天下行走多年,有时候会坐在草地上去寻找传闻中的扶桑木,也从未在阳光中见到过它的剪影。也许本来朝颜见扶桑,就是一个传说罢了。”
朝颜见扶桑是真是假,我不知道。朝颜心想,可是扶桑梦到底是什么样子……行吧,我也不知道,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她也不是什么魔鬼,不能要求自己的母亲去化个原形,看一看真正的扶桑木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不得不说,金色的树看起来还是挺好看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高高在上的感觉,很有她母亲的感觉。
不过这事儿要是让她父亲知道,也不知道他父亲会怎么想。而且明明白白天下传闻,用情至深的凤族先族长凤至,居然会随手带着一把绘制着扶桑木的扇子,也不知道她姑姑如果之前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朝颜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用茶碗来遮住自己看笑话的表情。说真的,她觉得自己如果再听下去,真的会笑出来,而且还是那种用她在妖魔两界联手攻上天界,自己还在睡小仙侍的时候都能平静的站起来,穿着寝衣去稳定军心的气势都压不住的那种想笑的冲动。
不过这个时候笑出来真的不好搞的,就跟自己知道什么内幕一样。
大概是朝颜肩膀一耸一耸的动作实在是隐藏不了自己内心的想笑的冲动,她抬起头的时候,凤至正用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目光看着她,那种眼神里包含了类似于“什么玩意儿,天界第一杀神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的复杂情绪,然后她就知道,自己今天又犯傻了。还是那种特别的傻。
天天装蠢,果然会变成蠢货的。
于是朝颜收敛了自己的心绪,慢慢抬起头,勾起一个笑容。“虽然朝颜见扶桑也许只是一个传说,但是到底是给了人以向往,就像是姑父到现在不也盼望着能够在早上见到扶桑木的剪影吗?其实这话最早应该是从人间说起来的,人生苦短,历经几何,大抵还是需要一个念想的。”
“无论是天界也好,魔界也好,妖界也好,或者人间也好,这天下每个人不得都有一个念想吗?这个念想是真是假,其实到底也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相信着不就可以了么 。正如同我并未见过扶桑木,却依旧想着某一天的某一个早上自己坐在某一个地方,抬头的时候,能够从太阳看到扶桑木的剪影。”
道理倒是这样没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凤至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稍微有些奇怪,那种表情中参杂了一丝恼怒和一丝怀念,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凤至应该和她的母亲并没有什么交集,难不成她母亲当年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引得本来应该是她姑父的风致,如今对她母亲却是念念不忘。
好了好了,别想了,朝颜在自己脑子里敲了自己一下,这种想法想下去实在是太可怕了。不仅毁掉了凤至的形象,更加毁掉了她母亲……等等,其实这样也不错啊,至少证明了她母亲的审美没有问题,毕竟她听说当年的凤族先族长凤至还是挺好看的。
在脑子里想了太多的朝颜,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继而道:“是这个道理没错,只是散徵更加好奇的是姑父此时此刻在这个酒楼到底是所为何事?毕竟说句不好听的话,姑父多年未曾现世,作为晚辈见到姑父自然应当行礼,只不过此时此刻散徵公务在身,此时先给姑父陪个不是。姑父究竟所为何事还是得说的。毕竟去据我所知,这个酒楼通晓六界,同时也能联系六界。姑父既然决定现世,何不相往凤山和家人团聚,反而先来了这个酒楼呢?”
“只是觉得好奇,方才我似乎看见了先魔尊之子廖影。当年魔尊廖九不到二十招就打败了先魔尊,廖影也不知所踪,如今看来他竟还有胆子滞留在魔界,是条汉子。”
“大抵还是比较像魔族的吧。散徵虽为仙人,对魔界的修炼方法也不是很好奇。只是小时无意中听大哥说过,如今天生天养的魔族,到底是少数了。更多的魔族,还是来自于六界之中因为种种因缘际会而入魔的人。贪嗔痴爱恨欲本,就是魔界或者说魔族修炼的来源,一个人有了执念便有可能入魔,化不去执念或者执念更深,修为也就会更强。所以散徵一直好奇,如何才能化去魔尊廖九的执念。也许等到散徵化去廖九的执念,廖九也就不那么能打了。”
凤至哈哈大笑,几乎整个人都要笑弯了腰,也不再有方才端正的姿态,像是听见了极大的笑话,或者说就是听见了极大的笑话。“你要是能化去廖九的执念,才真的是了不起,只是这世间怕是在无人的话去廖九的执念了。”
“人生总还是需要一些理想吗?龙生总还是需要些理想的。”朝颜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毕竟我这会儿是真的打不过魔尊了。嗯,若是到时候魔尊打上来,我竟不得不让我母后或者让我父君出手,那才是少了我天界杀神的面子不是吗?要是能有个比较巧妙的方法,化解了魔尊廖九的执念,那是不是六界太平。”
“你想的倒是简单。不过法子倒是不错,你可以试一试,先去查一查魔尊的执念也未尝不可。不过修为到了他那个地步,执念怕是已经很强也是很深了,你若想化解本就不易,说不准还不如自己努力努力修炼,打败他来得容易。”
“姑父为何在此长他人志气,”朝颜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认认真真的看着凤至,此时她眼角微挑,可能是吃多了酒,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红意,在眼角更深了,整个人显得柔美之极。“若是我偏生就哪天赶巧了,知道了魔尊的执念呢?更何况听姑父这意思,难不成和魔尊有交情,知道魔尊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姑父要是知道,和我说说呗。”
“我哪能知道这种东西。”
“姑父姑父,您要是知道,就和我说说呗。”朝阳另一只手轻轻的去扯放置的衣袖,摇了一摇,声音也带着软乎乎的感觉,“姑父姑父你要知道就告诉我呗。化不化的去是我自己的本事,可是要是万一真的化得去了呢?姑父,您要是不告诉我,我还得自己查,又花了好长时间呢。我早知道一会儿,说不准就能阻止多少人死呢。”
“你还有这种自信?”
“自信嘛,总是要有的。能不能做到再说,可是如果连自信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办法能站起来呢?你说是不是。”朝颜弯了眼角,整个人的笑容都软乎乎的。
凤至无可奈何,笑了:“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虽然不胜酒力啊,可是也没到这种地步啊。我刚刚就喝了一……二……三……三小杯而已。”说着说着整个人就趴在了凤至的手上。
凤至的手微凉,触及到她的脸,反倒缓解了酒气上头的热气。叫朝颜不自觉又蹭了蹭。
凤至这下真的是无可奈何了,他小心翼翼的移开自己的手。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能说的出来,挥挥手幻化出一件披风轻轻地覆盖了朝颜的背上。“这等没有防备,可不像天界杀神,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我倒是要好奇,天帝到底是怎么养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