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讲座 ...
-
几日一晃而过。
讲座开在上午，李泽言生活作息极其规律，到得也早，报告厅里尚只有寥寥数人，两人在稍前靠边的地方寻了个位置，李泽言便拿出手机开始浏览商业新闻。
李晗馨在一旁无事可干，看他一丝不苟认真工作的样子又觉得不太好打扰，一度感到尴尬，简直如坐针毡。
约过了四十分钟，周遭传来不绝于耳的嘈杂吵闹声，动静愈来愈大，李泽言自方寸小屏上移开视线，才发现厅内不知何时竟已坐满了人。
而门口的听众还在断断续续地涌进，主办方不得已添了些临时座椅，限制了后到的人流，偌大的空间内瞬间变得狭小起来。
又过了片刻，便见许墨走上台，李泽言望向中心那人，只见他穿的仍是白色的长褂，细细看来却与几日前那件有所不用，袖口处装饰有精致的纽扣，左胸别了一根银白色的胸针，跃动的猫咪图案刻画得惟妙惟肖，映衬着温和如玉的面庞，有一股说不出的儒雅气质，台下有女学生模样的人甚至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激动地高呼了一声，“许墨教授！”
这一声有如平地惊雷，兀的炸响了台下此起彼伏的讨论声。
“哇，真的是许墨教授，你果然没骗我！”
“那当然，许墨教授的讲座我次次都来听，位置超级不好抢的！”
“许墨教授真好看啊！”
“说起来，我前几天在写研究论文的时候看到许教授的一篇研究成果……”
李泽言听着周围兴奋不已的谈话，觉得吵闹得紧，于是下意识不耐地用手指敲了敲扶手，便见许墨扬起一抹轻微的礼貌性笑容，安抚道:“请大家安静一下！”
场内顿时噤了声，许墨面色不变，显然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待到时断时续的窃窃私语也彻底停下，他才开始进入主题。
一场讲座，活像是记着见面会一样。某总裁心想。
最终这场“见面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结束时正是中午，众人要么是对脑科学感兴趣有研究的，再要么就是专程来看许墨教授的，自然就听的兴致盎然，离开时也意犹未尽。
然而一整场下来李晗馨却是昏昏欲睡，她在米国是学音乐的，对科学和高科技可谓是一窍不通，也真是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加之昨晚睡得有些晚，来这里纯粹是为了李泽言。
走出报告厅后，李晗馨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人也清醒了不少，于是提议道，“泽言哥，我们去吃饭吧。”
李泽言正要找理由拒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李总。”
他顺着回头，见许墨正向这边走来，觉得这人来得十分是时候。
许墨笑问:“今天觉得怎么样？”
“还行，不过有个地方讲的不是很清楚。”
“哪个地方？我一定解释到你明白为止。”许教授非常耐心。
“人类的海马区只是大脑暂时存储记忆的地方，在睡眠时身体的某些机能会进入休克状态，那……”
李晗馨见许墨和李泽言又交谈起来，而且看这架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完的，便隐隐觉得头痛，想着不如先去补个妆，于是趁李泽言问完，许墨还没来得及回答的间隙，赶忙打断，“泽言哥，我先去趟洗手间。”
李泽言点点头，目送着李晗馨走远，便转过头来看许墨。
许墨似笑非笑地问，“心上人？”
总裁一脸冷漠:“以前的邻居。”
教授笑容不变:“两者并不冲突。”
李泽言:“嗯。”
就算是，你要怎样？
许墨愣了一下。
还欲再说，李泽言已先行开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想支开她。”
“自作聪明。”李泽言毫不留情地怼回去。
许墨倒也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提议道:“去研究所看看？”
李泽言权衡了一下，觉得可行，反正他今天没什么活动，唯一的任务就是陪着李晗馨，这还是说一不二香香女士强行安排的，对比以后，他毫不犹豫地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今天临时担任李晗馨的专职司机，并交代她今天的一切开支都可以报销。
研究所离得并不远，李泽言和许墨去的时候里面的人还在工作，见两人进来都熟稔地跟许墨打招呼，“许教授回来啦，进行得还顺利吗？”
“嗯，还不错。”
“许教授的讲座从来都是座无虚席的。”又一人说道。
许墨只是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我带人来这边看看，你们不用理会，做自己的事就好。”
众人当然都是看到了李泽言的，但这位传说中的总裁脾气不好，人又高冷，所以谁也没敢去招惹，怕一不小心把人得罪了撤资了可怎么办，但装作没看见也不行，正愁着该如何是好，许墨这话相当于给了个台阶下，于是大家心里都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赶紧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李泽言没理会他们，跟在许墨身后进实验室，不得不说，这里的研究条件的条件确实很优越，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一个巨大的检测屏几乎和房间同宽，连墙壁都散发着一股浓厚的科技气息。
一堆厚厚的方案整整齐齐地叠在桌子上，李泽言信手拿起最上面一本，随意翻了翻。
好吧，都是些数据，密密麻麻，看不太懂。
许墨见李泽言站在那堆实验记录前，便从另一侧递过去一个笔记本，是单独摆着的，“这个是BS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李泽言接过看了一会儿，问道:“你先前说BS会存在储存漏洞，是要用芯片插播人的身体？”
“这么说也没有错，”许墨想了一会儿答道，“就目前来说，并没有比人的大脑储存量更大的芯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无法存下大脑中所有内容，而且如果芯片可以轻易取下，就会存在泄露风险，倒是可以试试在信息传输中枢安插，那样会有很好的隐藏效果，也能有效规避，我可以做个模拟，这个并不难。”
李泽言点点头，“那你直接做好把构想策略交过来，芯片不是什么大问题，目前华锐正在开发一款新型内存器，将突破现有内存的局限，研发部有能力解决你说的问题。”
“原来你心中早已做好打算了。”许墨笑笑，跳到另一个话题，“饿了吗？”
许是跨越度有点大，李泽言还在想研究的事情，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许墨指了指不远处墙上的一个挂钟，提醒道:“十二点多了。”
李泽言不喜欢有人在聊工作的时候说到别的，这也是华锐员工都知道的一个规矩——但凡总裁在谈工作，不管你是饿了累了还是想上厕所了都得憋着。
所以他下意识皱眉道，“认真点。”
许墨状似疑惑道:“总裁都不吃饭的吗？”
很好，还往枪口上撞。某总裁更加冷漠，“我不饿。”
许墨无辜地笑笑，“可是我有些饿。”
李泽言，“……适当的饥饿可以让人保持清醒，提高效率。”
话音刚落，许墨突然凑近，附在他耳边幽幽道:“所以……头一次，我就要被迫接受压榨了吗？”
温热的气息萦绕耳侧，分明是许墨一贯的语气，可不只是不是离得太近，李泽言觉得自己听出了一分责怪三分委屈，始料未及的靠近让他第一时间不是迅速后退避开，而是僵在原地。
耳根一烫，李泽言回过神来，赶忙拉开了距离，也不追究许墨的唐突，只是口不对心地继续说着另一茬:“一个成功的人应该学会分清主次，而不是时时想着吃。”
——奇怪，为什么我不生气？
“进食是人类不可缺少的生存需要，”许墨道，“况且，没有足够的精力我怎么去承受压榨呢？”
——为什么一点都不反感？
李泽言想不通，也没心思再听他说理或玩笑，只觉得耳畔的热气怎么也散不去，还有一缕狡猾地从耳朵钻进了身体里。
正要同意去餐厅的提议，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是李晗馨。
这下是撞上火山口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讲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