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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有家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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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姑,你好恶心啊。”纪楠看到姑姑的动作,做出嫌恶的表情,尚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小家伙,你以后不想吃姑姑的零嘴了是吧?”纪锦年一把抱起纪楠,在怀里掂了掂,说道,“你最近吃什么了,怎么这么重了。”
“没有啊,是楠儿长高高了。”纪楠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脸,胖乎乎的小手遮不住全脸,透过指尖的缝隙看到纪锦年脸上的挪耶,挣扎着从纪锦年的怀里下来,一溜烟跑远了。
“阿锦啊,你可别抱他了,这小子啊最近又长胖了。”大嫂怀里抱着纪瑛,小小的手环着母亲的脖子,头转到另一边不看锦年,只是那双大眼睛偷偷关注着。锦年看到了也不说破,看她心急的样子就好玩。
“是,嫂子,我刚抱起他的时候险些没抱住,就只说了一句话,这小子就害羞的跑了。”锦年附和着说道,眉眼间尽是温和。
大嫂是大哥在战场上救下来的,自此便死心塌地的跟着大哥,照顾大哥。前几年两人就成亲了,第二年大嫂就为大哥添了一双龙凤胎。
大哥是个有福气的,有大嫂这样的人陪着。大嫂是个很温柔的人,待锦年一向很好,连带着两个小娃娃自小就跟她亲厚。
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大哥和大嫂该是整个京都最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可惜的是从那之后,大嫂便移居佛堂,再也不肯踏出一步,而大哥更是终日买醉,守在佛堂之外,放弃了大好的前程。
这一世,她是尝过碎骨之痛而来的冤魂,必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让所有欺辱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让所有待她好的人都平安顺遂,不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二人一路交谈着,萧逸弦就跟在锦年的身后,看着她笑,猩红的眼睛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忽然,他觉得袖子被人拽了一下,低头一看是纪楠那小子。
“叔叔,你是小姑姑的相公吗?”纪楠小声地说道,生怕前面的锦年听到后,又来嘲笑他长胖了,他就知道小姑姑很恶劣的,唉,谁能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小心心呢?
相公?萧逸弦微怔,只是面具下的嘴角悄悄的上扬,相公,他第一次发现这个词是那么的美妙。
面对纪楠的疑惑,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只是个孩子,何必跟他说这么多。
“小姑夫你真可怜,小姑姑有没有欺负你啊?”纪楠看到萧逸弦点头,小小的脸上满是同情。
欺负?萧逸弦疑惑的看着小家伙,看着他一副小大人哀愁的样子突然有些好笑。
“你说说,你的小姑姑是怎么欺负你的。”老是低着头说话很难受,萧逸弦就一把抱起小家伙,却看见他盯着自己的眼睛,心里一沉,真是该死,他怎么忘了若是吓到这孩子,纪锦年怕是会很难过吧。
“小姑夫,你的眼睛好漂亮啊,好像去年生辰,爹爹送我的红宝石啊。”纪楠看着看着忽然发出一声惊叹,小小的嘴巴张着,口水好像马上就要留下来了一样。
听到这句话,萧逸弦下意识地向纪锦年看去,刚好她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纪锦年有些诧异地看着萧逸弦,这人居然会抱孩子?
不只是纪锦年,就连走在最前面的纪老爷,也是暗暗关注着萧逸弦的情况,就怕他突然发难,他可从未听说,萧逸弦会这么好脾气。
守在暗处的影子,在看到萧逸弦抱起小孩子的那一瞬间,气息不稳,差点显出身形,引得纪晋阳向他的方向看了半天。
“小姑夫,你是不是喜欢小姑姑啊,所以老是看小姑姑,不过,你应该喜欢小姑姑的,小姑姑那么好看。要是我,我也会喜欢小姑姑的。”纪楠抓着萧逸弦的一缕头发在手里玩着,嘴里一边碎碎念道。
“可你刚刚不是说,你的小姑姑老是欺负你吗?”萧逸弦问道。
“可是小姑姑那么好看,给她欺负我心里欢喜。”纪楠笑嘻嘻的说道。“虽然她老是抢我的布偶,可她会给我做好多好吃的,会给我带酸酸的糖葫芦。”
萧逸弦心里有些好笑,到底是个孩子,只是些吃的就能收买了。一直到后来,萧逸弦才真的明白纪楠这无心之语的意思,有些人,你只是看见她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心里就急的不得了,只要她欢喜,随便她什么都可以。
女子归宁是成婚的最后一项仪式,是新婚夫妻在成亲的第三日,共同协礼前往女方家里省亲,探访,有女儿不忘父母养育之恩赐,女婿感谢岳父岳母急新婚夫妇恩爱和美等意义。
锦年没想到萧逸弦今日会来,此刻坐在席间,满满的都是担忧,她怕自家人冲撞了他,坊间传闻,镇南王喜怒无常,挥手间即可毙人性命。
“到底是嫁了人的,现下这心都不知飘到了哪里哟。”大嫂看着锦年频频看向另一席,打趣道。
“嫂子……那有啊。”锦年收回视线,看着嫂子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时至今日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是为人妇的身份。“娘,你看嫂子。”
“可不是嘛。”纪夫人开口道,锦年一听咧着嘴就笑了,然后听见纪夫人的话,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娘亲。
“这女儿家嫁了人,这心啊都到了夫君的身上,这半天了都没见给我夹过一筷子的东西。”纪夫人说道,知女莫若母,女儿的那些担心她怎么会不知道,可现在的场合她也没办法告诉她。
阿栗有些傻眼,随后赌气的给她夹了好几样菜,但都是娘亲喜欢吃的,让纪夫人一个劲儿的说着够了够了。
这边笑呵呵的一团和气,但是男席那边却是安安静静的,彼此大眼瞪小眼。说来也是简单,萧逸弦戴着面具,端坐在首座,不起筷,不拿酒,这堂堂镇南王不动筷子,其他人他敢动吗?
不敢动不敢动!
锦年的哥哥一个劲儿的给自家父亲使眼色,再这么坐下去气氛会越来越尴尬的,你是父亲,用你的身份开口说话,镇南王不会不给面子的。
纪老爷干脆当做没看到,镇南王有多恐怖,他在朝堂之上可不是没听说过,什么手撕南蛮,渴饮匈奴血的,万一一个话说的不到位,这位大神当场发飙了怎么办?这是在家里,身边的可是自己的亲人啊。
“你们随意,不用管本王。”看出大家拘谨的样子,萧逸弦开口说道。
“哪里哪里,王爷说的这什么话,今日是阿锦回门的好日子,大家坐一起吃饭,希望王爷能和我家阿锦和和美美,顺遂安康。”纪老爷不愧是朝堂上的老油条,这边一见萧逸弦开口,顺着话茬就把当前的气氛活络过来了。
“王爷,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只希望王爷能好好待她,这杯酒,下官先干为敬。”纪晋阳说完,就将手里的就一干而尽,抹了一把嘴,一副粗俗的模样,只是那眼中却好像有泪光闪过,再细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就像是幻觉一样。
萧逸弦静静地听着,垂下眸子不言不语,气氛一下子就降了下来,纪晋阳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和气恼,欲再度开口时,却听见萧逸弦说话了:“本王仔细想了想,往后时光太过久远,但本王应承,只要纪锦年在我王府一日,我便护她一日,决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话音落下,就见纪晋阳和纪老爷笑的见牙不见眼,尤其是纪晋阳,同是军中之人,他对于镇南王的了解比之纪老爷可是多得多。
镇南王萧逸弦虽说十分恐怖,但本人在军中威望极高,颇有得镇南王一言,千金不换一说。
“阿锦,你怎么站在这儿,不是说要去换衣服的吗?”
锦年回过神,转身冲着大嫂笑道:“无事,就是走到这儿的时候,被沙子迷了眼,缓会儿罢了。”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都走了出来,锦年和大嫂同是行礼:“参见王爷。”
“嗯。”萧逸弦应了一声,猩红的眸子看着纪锦,锦年了然,开口道:“刚刚不慎将茶水洒在了身上,现下要去换衣服。”
“可有受伤?”萧逸弦说道。
“未曾受伤,茶水不热的。”纪锦年说道,再看了眼其他人,“王爷,爹爹你们继续用膳,臣妾先去换衣服了。”
说罢便要退下,却被萧逸弦的话止住:“本王陪你去。”
“啊……”锦年一愣,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臣妾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
迎接她的是萧逸弦率先离开的背影,她只好冲着父亲和哥哥她们歉意的笑笑,转身追上去。
“阿锦长大了。”纪老爷有些落寞的开口,女儿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拽着自己的衣袖讨糖葫芦的小丫头,虽然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
“父亲,阿锦一定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是啊,爹爹,您就别伤心了,阿锦就算长大了她还是您的宝贝女儿,这点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听着儿子和儿媳的安慰,纪老爷心情总算好了点,招呼儿子回去接着喝酒。纪晋阳只能无奈得冲着媳妇耸耸肩,讨好地笑着。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遵命,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