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甜度超标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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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修养了三天的江星火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有点无聊。天色暗了下来，医生查完房告诉她明天可以出院了。
“想不想出去走走？”李唯西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
江星火眼睛一亮，点点头，像只小松鼠。
走进电梯，李唯西摁的不是一层，而是顶层。江星火站在他后面有些诧异，还有些习惯性的恐惧和防御。
“放心。”李唯西接下来的语气带着揶揄，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是把你带到天台杀人抛尸。”
江星火揉揉脸，想道，我脸上有表现出来害怕么，不对，我站在他后边，他也看不见我啊。
出了电梯，又摸黑上了一层楼梯，江星火打着手机的光，李唯西掏出不知从哪里来的钥匙打开天台上的小门。
门一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在这夏夜留下一道浓墨重彩的一笔。两人走上去，只见天地一穹庐，穹苍下灯火万家、流光溢彩无穷无尽，歌钟喧夜罗绮满街。江星火跑到栏杆处抓着扶手，把头探出去，新奇地瞧来瞧去，仿佛所有的烦扰都能被一扫而空，做个小孩，重新拥有全世界。
“想喊的话就喊出来，没人听见的。”李唯西站在她身后，被她感染了也带着笑意。
“你怎么跟我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我想做什么，你都猜得到？”江星火扭过头来看他，被风吹乱的头发扫在脸上，眼里绽开了笑。
李唯西想了想，最近天天待在一起，好像真的是猜她心思猜的很准，仿佛能触碰到她思想的弦。
星火回过头，两只手弯成弧状放在嘴巴两侧，冲着川流不息的地面，拖长声音喊了三声：“啊——”
第一声是开心的，地上的城、天上的星、人间渺小却又生命力的人，哀余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第二声时，脑子里莫名冒出红着眼等自己醒过来的奶奶，以及撂下那句“我走了”的母亲。
第三声时，仿佛又看见那个人伸出手喊她“过来，上来”。有眼泪突然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声音歇斯底里。
江星火深吸一口气，抹掉眼泪回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带哭腔：“李唯西，你也喊啊。”
那人正认真的看着她，目光温柔，也带着一丝深究，后面是星河流霜与滟滟灯火。他走近与她平齐，但是隔着一段友好的距离：“抬头看。”
上面是黑色的天，还有几盏明暗的星，江星火抬头：“城市的雾霾太严重了，都要看不到星星了。我发现你很喜欢看星星喔。”在爷爷奶奶家就遇到过几次李唯西仰望星空。
“你知道地球之外是什么么？”李唯西问她。
“臭氧层？”江星火不知他是何意？
“是一圈香飘飘奶茶啊。”
江星火被他逗笑。
“你喜欢星星么？”他问，语气中有些莫名的难过，不复刚才的轻松。
“喜欢啊，如果可以做梦的话，我还想去看极光。”江星火笑了笑，“没有女孩子不喜欢星辰的。”
“其实天外是一座恒星之城，你看见的和看不见的星星，都是街灯，在指引流浪人回家的路。”李唯西认认真真地告诉她。
“物理系的大才子，文学素养还挺高，你高考的时候作文不错吧。”
“高考要写议论文。”李唯西难得揶揄她，“你看现在楼下千千万万的人，有多少能有家可归，又有多少找不到回家的路。”
“嗯。”
“有家人在就是最好的了，其他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李唯西道，“活在当下。”
江星火觉得他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又没办法深究，不可于外人言语的心事微微酸着。
“我先下去了，有点冷。”江星火自认为从未推心置腹，但自己在他面前有点透明。
“再看会吧。”李唯西这句话倒有些寻求安慰的意味。
天台上的两个人静静地站着，一个抬眼望怎么也触碰不到的天、一个低头看芸芸众生皆苦的地。
支教小分队一行人蒙蒙亮就起来了，拖着行李走到村口准备出发去火车站时，看见了一年纪到四年级的所有学生围在大巴车前，看见他们就喊着“老师、老师”跑了过来。
有露水挂在小草细长的叶子上，清晨的鸟儿站在枝头扑楞着翅膀。
“老师，你还会回来么？”
“老师，我想你的时候，能给你打电话么？”
“我长大了就去找你，我一定要长到一米八。”
“……”
不善动容如鹿哥，也红了眼，收下孩子写的信装进书包。一个一个拥抱后才在司机的催促下上了车，秋浦打开窗户，看着车外江星火和一个个熟悉的小脸蛋。
“系好安全带，一路小心！”江星火朝他们挥手，“回家后好好休息，开学见！”
车缓缓启动，车上的人用力地挥手再见。
李唯西透过后视镜，看见有孩子跟着车跑了起来，被江星火追上拉住手，蹲下圈在怀里，小孩子搂着她脖子哭了起来。
大巴车转了弯，消失在视野中，江星火拉着他们的手回去。刚刚还在叽叽喳喳仿佛有一肚子话要说的孩子们，此时仿佛失了声，默默地走回家。
明夫人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明澄和明澈被自己母亲大人赶出来接火车上的人。
“妈，李唯西的车还有三个小时才到呢，我们去这么早，在火车站干等着呀？”明澈打了个哈欠。
“火车站附近容易堵车，再说万一提前到站了呢。”明夫人塞给女儿一袋三明治，“饿了就吃，给哥哥剩一个。”
明澄去地下室开车，明澈站在路边等，一边啃三明治，一边记起来幼年往事。
母亲在他教背“白日依山尽”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就抱着自己哭了起来：“阿澈，妈妈没有哥哥了。”
李唯西父母抱着两岁的孩子登上那趟从澳洲飞往国内的航班回来探亲，在太平洋的上空出现失速现象，引擎脱落，机上135名成年乘客、一名两岁的儿童和九名机组成员坠入深海。
一周后有些尸身和飞机残骸被海水吹到岛上打捞起来，澳洲政府在寻找三个月无果后，无奈沉痛地宣布145名人员全部遇难。
明夫人怀着身孕飞去澳洲，在哥哥的家庭医生兼好友安博士的帮助下，为至亲办理了后事，回国后哀郁险些流产、在床上修养直到了生下女儿明澄。
或许是上天庇佑，不久后传来消息：附近一座岛上有居民上报政府，称在深林里捡到一个两岁的男孩，毫发无损。
安博士已经把他接过来了，养在实验室里，工作时以便看护。还在坐月子的明夫人提出要将唯一的侄子收在自己膝下，但那边说孩子目前恐惧登机，只得作罢。
李唯西在门口就闻见厨房飘来的香味。
“今早和老妈去超市买菜，她恨不得把整个超市搬回家。”明澄告诉他，“我和哥哥今天沾了你的福才能吃到这满汉全席。”
李唯西把行李箱递给秦姨，道了声谢，换好拖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看出她的醋意，笑的温柔：“不知道谁端午放假回家三天胖了十斤。”
明澄赶紧摸摸脸，还好这次待在家里没有再出现双下巴。
“给你和姑姑带了礼物，等下拿给你。”李唯西往厨房走去帮忙，“姑姑，我回来啦！”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甜度超标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