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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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斯偷偷溜出家门的事在第二天并没有暴露，虽然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因为昨晚睡觉时他草率的甚至没穿睡衣着了凉，还是因为在翻倒巷时受了惊，总之第二天他实实在在又发了一场高烧，尽管这一次他只喝了一小碗父亲熬制的魔药就药到病除了。
可怕的亲身经历让他开始对父亲所说的外面的种种危险深信不疑，因此他在暑假接下来的日子里都选择了听话的待在家里，甚至连开学用品都是父亲去对角巷代他买的。布莱克家的遭遇给家里带来的悲痛气氛在暑假接近末尾时终于渐渐消散了，总算不再有画像会在深夜突然发出令人唏嘘的低声抽泣又或是毛骨悚然的的凄厉尖叫了。
卢卡斯抓紧最后几天的假期呆在魔药室里做着各种尝试，他觉得比起外出冒险，还是药剂产生的奇妙反应更能给他带来生活的乐趣，而且要安全的多，就算偶尔一两次的失误引起了不大不小的爆炸，可总不会比狼人或是黑巫师来的更加致命。
总体而言，陪他共事的菲尼克斯是位不错的导师，他的讲解比斯内普教授来的明了清晰许多，尽管在时不时的嘲讽人方面，卡雷尔先生与斯莱特林亲爱的院长不相上下。
卢卡斯在从对角巷回来几天后，趁着某一天米迦勒曾曾曾祖父不在画框里时，偷偷求着帕伽索斯高祖父从别的画像里找了一张凳子给菲尼克斯，他说过会报答菲尼克斯对他的帮助，而根据他之前的观察，他觉得菲尼克斯最需要的东西无异于一张凳子，甚至最好是一张床铺。菲尼克斯在之后直到开学的一个多月里，一直把他兄长的造访挂在嘴边，而因为现在他能舒舒服服的坐着授课了，导致他在教学过程中打瞌睡睡着的概率甚至比之前还要高了许多。
终于等到了八月的最后一天，卢卡斯花了大半天的功夫费尽力气直到母亲到房间来催促他上床睡觉，也没能把那几十个装满药剂或是原料的魔药瓶全部塞进明天开学要带的行李箱里。他没能靠自学学会复杂的空间扩增咒，而菲尼克斯在魔咒方面根本爱莫能助。为了决定不得不把哪些东西留在家里，他又花了好一阵子纠结，直到父亲也面带愠色进了他的房间。
卢卡斯因睡眠不足导致的半梦半醒使他没能听清临别前父母在九又四分之三车站的站台上叮嘱了自己些什么。他拖着行李在车厢里找了好一阵也没能看到罗温和塔莉亚，他猜想他们多半是又直接从家里出发去了学校，于是他找了一间角落里没有人的包厢，倚着窗户打起盹来。
敲门声把卢卡斯从梦里惊醒，他望了一眼车窗外伦敦郊外的景色，火车才刚出发没多久，转头看向了包间外的两个人。“卡雷尔，请问我们可以坐这儿吗？”佩妮.海伍德微笑着问他，在她身边站着的还有本.科珀，看科珀脸上那些显然是新长出不久的密密麻麻的红疹子，他多半又遭遇了和上学期开学时类似的经历。
“嗯…嗯。”卢卡斯很想找个理由拒绝，可他张望了一下外面的车厢，看起来其他地方都已经坐满了学生。他快速的思考了一番，比起干脆让海伍德和科珀坐进包间，像现在这样让他们两个把包间的大门敞开着站在外面，似乎反而会让他被其他人看到与他们在一块儿的概率更大，于是他含糊的答应了。
“谢谢。”佩妮说着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椅上，而本坐在了他旁边。这让卢卡斯皱起眉头，他站起来迅速的把门关上，当他再次坐下时，他往角落里缩了缩让自己尽可能的远离科珀。“愈合如初。”他对着本的脸颊摇晃了一下魔杖，他厌烦的听着本絮絮叨叨的感激话语，潦草的附和了几声。他很清楚自己这么做并非出自任何高尚的缘由，只是单纯觉得在开学第一天就被迫看到科珀耷拉着嘴角的倒霉模样已经够不幸了，如果再加上那糟糕的面容，他很可能会连今晚的开学宴都吃不下去。
他本想闭上眼无视包间里多出来的两人的存在继续休息，可佩妮用她在卢卡斯看来一贯过分的热情和友善把卢卡斯的计划击得粉碎。在声讨过哪怕不听他也能猜测到的关于斯奈德和李对科珀的种种恶行后，佩妮又开始谈论起暑假的话题。卢卡斯觉得科珀根本听不明白那些海伍德说她在暑假里进行的自认为有趣的魔药实验，而卢卡斯也不屑于知道她在假期里制作出了些什么新药剂，毕竟不管她上学期在课上的魔药水平看起来是不是要比自己稍微好那么一丁点儿，但在这一学期，卢卡斯觉得自己一定能超过海伍德，对此他成竹在胸。而且海伍德也肯定不会有一整间魔药室，仅凭一口坩埚就能做的实验想必也厉害不到哪儿去。
当手推车女巫路过包间时，尽管卢卡斯事实上一点儿也不饿，可他还是买了数不清的足够三个人吃上好一阵子的零食，因为在他看来至少海伍德的家教还没有糟到会让她在吃东西时还说个不停。虽然卢卡斯失误的未曾料想到当他们吃饱后直到下车前佩妮对他那些不断的感激和褒扬。
为了避开科珀和海伍德，卢卡斯在火车停下的瞬间就飞快的窜出包间离开了霍格沃茨特快，可他依旧没能在乱成一团的人群中找到罗温和塔利亚。这一学期他们没有再同刚入学时那样坐船渡过黑湖去往城堡，而是排队乘坐某种看上去自动行驶的马车。雅各布曾经说那些马车是由一种叫做夜骐的龙头马身长着蝙蝠状翅膀的神奇生物拉动的，但卢卡斯更愿意相信驱动马车的是某种魔咒。毕竟他没在任何一辆车前看见什么模样古怪吓人的动物，而且哪怕只是他自欺欺人，他也宁可认为是魔咒在带着他在空中飞行，这给他的感觉比告诉自己是某种生物在拉车要安全靠谱的多。
和卢卡斯坐在一辆车上的是赫奇帕奇的尼法朵拉.唐克斯和一个同年级的拉文克劳男孩。唐克斯是卢卡斯少数一眼就能认出来并叫出名字的其他学院的学生，她今天的头发似乎是为了庆祝开学，看上去和胸前赫奇帕奇的校徽格外般配，一半金黄一半黑色。那个男生卢卡斯虽然记不起名字，却记得他的模样，或者具体的说只是记得他胸前的那个徽章，虽然由于天气转暖他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戴着那条标志性的纳枚塔特希尔龙卷风队代表色的紫色围巾了，但他依旧把印有球队标志的胸针别在了胸前拉文克劳校徽的上方。在他与唐克斯的交谈中，卢卡斯记起了，或者说是又一次知道了他姓厄古。
从上马车起，厄古就开始大谈特谈时尚，他似乎对着装颇有一番个人独到的见解。他对唐克斯百变的发色与发型极为推崇，听他侃侃而谈，就似乎是把唐克斯上学期每一种不同的发型和发色都牢记在了心里，即便唐克斯头发的模样几乎每天都不曾重复。他还说起了塔利亚各种各样奇怪的金属饰品还有罗温入学时戴的那顶彩色幸运礼帽和在圣诞节时那条花哨的毛球羊绒围巾，让卢卡斯感到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对这些可笑的装扮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但很显然他对卢卡斯的着装风格就没有那么认可了，当厄古一本正经的如同点评家一样皱起眉头微微摇着头说出那句“和我爷爷一样的古板庄重”时，引来了唐克斯的哈哈大笑，和卢卡斯的嗤之以鼻。卢卡斯将被风吹得微微发皱的领口仔细的捋平拉直，把略有些松散的领巾系的更紧了一些。虽然他心里感到恼火至极，可他转念一想，以厄古那糟糕的品味，他的否认似乎才恰是对自己最大的褒扬。
卢卡斯终于在礼堂斯莱特林的长桌旁找到了正捧腹大笑的塔利亚和罗温，教授们还没进到礼堂，青蛙合唱团的团员们正在为稍后晚宴上演唱校歌列队排练。可作为团长的弗里德里克.海顿，他的某位祖辈曾写了那首可以被称为巫师界最著名的歌曲——英雄奥多，他此刻却并没有和其他团员们站在一起。他穿着合唱团特别的白色袍子，站在斯莱特林桌旁的长凳上，用清亮高亢的美声唱着一首他自己写的，塔利亚用笑到颤抖的声音告诉卢卡斯叫做《斯莱特林之光》的歌曲，他的蟾蜍莫扎特蹲在他手心规律的鸣叫伴奏。当卢卡斯听了一阵后，他在海顿那些虔诚的如同是对神明颂赞的歌词的中听到了菲力克斯.罗齐尔的名字。
海顿在一曲唱罢后向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用拉丁文祷告般的进行了感谢致辞，斯莱特林长桌上传出雷鸣般的掌声，尤其是今年升入六年级的学生，每个人都拼了命似的用力鼓掌。“要排练就赶紧给我去排练，别在这儿胡闹！”坐在一旁的菲力克斯却在这时突然怒喝道，海顿向着他又鞠了一躬，匆忙的跳下了长凳。卢卡斯瞥了一眼菲力克斯脸上那种故意作出的怒容，这在他看来简直比海顿的那首歌还要引人发笑，他可以保证罗齐尔事实上还挺喜欢这首歌功颂德的圣歌的，否则他刚才有的是机会在海顿演唱过程中就打断他。
“海顿干什么要写这种歌？”卢卡斯低声的问，虽然学院里极大多数人都向来很尊敬级长，而对级长千方百计的讨好也是司空见惯的事，但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歌颂似乎还是有些超出常理了。“你不知道吗？”塔利亚依旧在时不时的发笑：“简直就是奇迹，因为上学期OWLs考试前菲力克斯发了疯一样逼着整个五年级所有学生在休息室，几乎是每天每小时每分钟的复习，整个斯莱特林参加考试的学生，没有一个人挂科。弗里的魔法史五年以来第一次竟然及格了，而他的天文学甚至得了E，而且他跟爸爸发誓他没有作弊，虽然他有过这样的念头。如果不是因为某些敏感原因，我爸爸很可能会直接到罗齐尔家登门拜访去感谢级长，即便最后我爸爸还是写了一篇匿名的感谢信并且买了一大堆零食和各种东西寄给了级长。而且很显然这么做的家长肯定不止我爸爸一个，暑假里有一次弗里去罗齐尔家约级长一起出去打魁地奇，回来后他告诉我们罗齐尔家的巧克力蛙都已经堆满了一整个柜子。”
“罗齐尔队长自己的考试成绩本来也足够算得上一件值得称赞的事了。”罗温崇拜的补充道：“他的成绩是上学期所有四个学院参加OWLs的五年级学生中最好的，只要是他参加了考试的科目，队长全部得了O。具体点说就是除了麻瓜研究以外学校里开设的其他所有科目。如果他当初也选修了麻瓜研究的话，虽然我真不明白他怎么有时间同时上那么多课还能兼顾魁地奇训练和学院管理的，可如果那样的话他或许就能成为斯莱特林甚至霍格沃茨校史上屈指可数的几个所有科目全O的学生了。当然，他现在的成绩也已经够了不起了。”对此卢卡斯倒并不太惊讶，不过他可以肯定，虽然菲力克斯口头一直说的很漂亮，他对学院里少数的麻瓜出身的学生至少看起来也向来一视同仁。可卢卡斯敢说打心眼里罗齐尔宁可不要某些毫无意义的虚荣也不会去选什么麻瓜研究的，这件事本身可笑的程度对他来说就已经超过了可能带来的任何荣耀，这对卢卡斯本人来说也是一样。
所有的学生都已经坐到了座位上，教授们也都已经入席。麦格教授带着长长的新生队伍走进礼堂，那些孩子鱼贯而入，一个个紧跟着彼此，不安的四处张望着，就跟卢卡斯他们去年第一次走进礼堂时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当卢卡斯随意的目光碰巧的对上了其中一个小心翼翼也正好张望过来的深金色卷发女孩的眼神时，她慌张的涨红了脸瞬间低下了头。
分院仪式进行的很顺利，虽然今年被分进斯莱特林的学生相比其他三个学院依旧是最少的，其中就包括了那个刚才卢卡斯看到的叫阿佩丝.罗尔的金发女孩，她现在就坐在卢卡斯对面的位置，依旧忸怩的低着头。还有一个列队时跟在罗尔后面的戴眼镜，扎着一头脏辫的叫丽兹.都铎的高个姑娘。
青蛙合唱团在弗立维教授的指挥和海顿的领唱下表演了那首有着古怪甚至可笑歌词的校歌，海顿用尖锐的假声唱完了歌曲的最后一句后，青蛙合唱团的团员们向学生和教授们鞠躬感谢，整齐的列队下场。“接下来，有请校长讲话。”弗立维教授边说边鼓着掌回到了□□桌上。
校长今年的讲话非常简短精练，在进行了例行的对新老学生入学和返校的欢迎后，邓布利多教授只说了一小段话：“作为学校的校长，这样说或许有一些自夸的成分，但我依旧会固执的告诉我见到的每一个人，霍格沃茨是魔法世界中最神奇最有趣的地方之一。我相信在今年，同学们依旧会像往年一样过的充实而愉快，而对于新入学的孩子们，我敢保证今年会是你们生命中至今为止最精彩的一年。在霍格沃茨每天你们都一定会有新的发现，每天都会有不同的惊喜在等着你们，但是。”他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如果你们发现了什么与霍格沃茨一贯的风格不同寻常的东西，有趣的东西总是应该和大家一起分享才会变得更加有趣，因此我建议如果哪位同学有幸能有这样特别的发现，不妨也和教授们分享一番。”不知为何，卢卡斯觉得校长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停留在斯莱特林长桌的时间格外的长，甚至确切的说，是望向了他。
尽管校长的讲话一共加起来才不到五分钟，可他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露出调皮风趣的笑容：“好了，孩子们，非常抱歉，作为一个和你们一样的年轻人，只是一不小心胡子长得长了一点，可我刚才却说了那么多老年人一般的碎碎念，真是叫人难为情。”这引来了大厅里一片哄笑，邓布利多也跟着大家微笑，等笑声低落下来一些后，他接着说：“毕竟每一次开学我都像是第一天来到霍格沃茨时那样愉快兴奋。不过我想接下来，我们还是赶紧享用美味的晚餐吧，记得一定要尝一尝太妃手指饼，从九十年前起它们就是晚宴桌上最受欢迎的点心了。”
享用过了丰盛的晚餐，在让大伙儿回寝室前，菲力克斯在公共休息室做了和去年开学时类似的演讲。他向新生们介绍了斯莱特林光辉的历史，并滔滔不绝的规划了今年一整年如何获得学院杯详尽的计划，说的那些新入学的孩子们昏昏欲睡。他还宣布了将在开学第二周的周二下午进行的学院魁地奇队的招新，二年级及以上感兴趣的学生都可以参加选拔。当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露出紧张神色的罗温和梅鲁拉。卢卡斯觉得菲力克斯眼神中表达的意思十分明确，虽然他口头上这么说，但除非出现极其特殊的情况，概率小到几乎可以被忽略，这场所谓的选拔的结果其实在去年就早已有了定数。
卢卡斯从没想过回到学校能让他感到如此愉快自在，就像是摆脱了某种束缚一般，尽管他马上就告诉自己这种错觉大概率是因为大半个暑假他的祖父们都在唉声叹气，使家里的气氛太过抑郁所致。下午时就早早到学校的罗温已经将寝室打理的干净整洁，这让卢卡斯心情更感舒畅，虽然他很清楚用不了两天宿舍里多半就又会变得和去年大多数时候一样乱作一团。他看了床头柜上新学期的课程表，今年的课程跟去年比起来并无增减，只是排序稍做了些变化。他很高兴的发现明天的课程看起来似乎是整个星期中最好的一天，第一节就是他最擅长的魔咒课，而之后的变形课和魔药课对他而言也不会出什么大岔子，对于魔药课卢卡斯有着格外的期待，他迫不及待想给斯内普教授，还有佩妮.海伍德，展现或是说炫耀一下他这一个暑假来的成果。下午还有一节课的空闲，不至于让人感到太过疲倦，毕竟经过了一整个暑假至少睡到中午才起床的日子，明天肯定会格外让人犯困。卢卡斯希望这样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开头能为他这个学期之后的日子也带来好运，毕竟上学期，甚至是暑假里他们的运气可都不算好。
他将怀表设定好时间放在床头，跟还在为其实根本用不着担心的魁地奇球队选拔而惴惴不安的罗温道了晚安，放下了床边绿色的幔帐。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