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重表象》兔丸甜不辣

13、NO.13

　　江清以为Grandy说的也就是比以前更忙一点的程度，谁知道真的是忙到抽不出一点空来见面，也不知道是Grandy趁机报复还是真的有这么忙。两人靠着网络一线牵，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网上聊天都碰不到两人都在线的时候，只能读读对方的留言。

　　等到两人再见，居然就是方南星的电影开拍的时候了。

　　这部片子方南星准备了很久，江清看了剧本，是一艘前往南极的科考船的故事。

　　故事起源于某大学一次校外实践，生态学教授林涵原本计划带着五位学生前往国内某冰湖进行调研，却在此时收到了创世生物集团的资助提议，对方提出全额赞助教授带领学生前往真正的南极冰川调研，只希望对方将调研所得的资料与集团共享。林涵教授原本不想答应，但禁不住学生们苦苦哀求，最终还是带领大家踏上了开往南极的破冰船。船长是一个长相凶恶的壮汉，态度奇差，似乎一直希望把大家赶回去。船上只有唯一一名水手，木讷而沉默寡言，是个不会讲中文的东南亚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精明的年轻男人，是生物集□□来的顾问。在顾问的引导下，众人在冰原上找到了一个洞穴，洞穴深处居然有远古生物复苏的痕迹……

　　江清演教授，方南星还特地给他准备了一副金丝眼镜，说是保证江清戴上以后特别人面兽心。等江清进了组才知道他的学生都是谁，一眼望去似乎全是脸熟的面孔，胖枣、管筱筱、甚至杜元晨都来了。还有一些都是方南星之前合作过的，估计都打了不少折，但像他这样一分钱不要的，估计也没几个。

　　江清有些无奈：“你是省了多少片酬？这学生阵容是把上个剧组照搬过来了？”

　　方南星笑着：“勤俭持家是美德！幸好大家给我这个面子。不过也不全是你学生啊，元晨演水手，得涂黑。”

　　杜元晨挠了挠头：“我觉得我已经挺黑的了，最近出门我也没涂防晒霜。”

　　崔八瞎着急：“哎哟，傻子，防晒霜是防晒的吗？那是抗老的！你这一辈子难道就拍方南星这一部戏了吗？被他祸害一辈子的人有一个就够了。”

　　杜元晨有些好奇：“谁啊？南哥祸害谁啊？”

　　崔八心虚地瞟了一眼江清：“咳，我哪知道谁，他未来另一半那个倒霉蛋呗。”

　　江清绷着脸没笑，心里想的是，瞧，制片部门也依然是熟悉的面孔。还有另一半这个称呼……听着挺舒服的。

　　崔八憔悴地抹了把脸：“说真的，我到现在还没明白我到底怎么会答应方南星去南极的，南极啊！那得冻成什么样啊！”

　　方南星也叹气：“我也没明白我原本打算在破冰船上度过几个月的，怎么就被崔八给压缩成三天了。”

　　江清有些意外：“三天能拍完了吗？”

　　方南星一拍大腿，悲痛欲绝：“当然拍不完了！但是崔八说预算不够，而且那个什么什么协会什么什么局也不许我们搞那么多幺蛾子，南极就只能取个景，拍点大场面，之后的剧情去北边找个雪原和冰冻湖假冒。”

　　管筱筱感激地握住了崔八的双手：“谢谢崔老师救我们！”

　　两人仿佛一下子成了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方南星就是那个试图用机枪扫射他们的恶人。崔八客气：“应该的应该的。”

　　江清贴近方南星身边，低声问：“预算不够？”

　　方南星笑起来：“你这话说的，你问问导演预算有够的时候吗？要是有钱，那能做精致的地方就多了！”

　　江清自然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着悄悄话：“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准备开拍了，还以为你打算再攒一阵子，可以再宽裕一点。”

　　方南星有些心虚地别过眼：“哎，我等不及了嘛。”

　　正巧那边有人叫他，方南星赶紧开溜。

　　江清托着下巴看他的背影，总觉得他藏着什么秘密。崔八默默挨了过来：“我问你个事。”

　　江清应了一声，崔八小心翼翼瞥他一眼：“那个……我觉得方南星最近身上一股恋爱的酸臭味，你还好吗？心理情况怎么样？情绪稳不稳定？”

　　江清没明白他的意思：“我怎么了？我最近挺好的。”进了剧组能天天见到方南星就更好了。

　　崔八一拍手，悲痛欲绝：“你没事？你没事那就出大事了，说明方南星他对象就是你啊！苍天哟，果然还是被方南星给糟蹋了！”

　　江清居然罕见地有些hai\'x，他清咳了一声：“要保密，不然Grandy听到风声要气死了。”

　　崔八看着江清娇羞的模样悲痛欲绝，但依然拍胸脯保证：“放心，我在道上混这么多年，那全凭人品。”

　　江清压低声音问：“崔老师，问你个事。”

　　崔八表面嫌弃，实际不知道多想听这种八卦：“你说。”

　　江清有些紧张：“你说我跟方南星，有可能公开吗？”

　　崔八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赶紧劝他：“朋友我劝你三思啊！虽说这个大环境看起来还可以，但你一旦公开那可就不得了了！不论什么时候提到你们俩那可就都是有争议的艺人了，还有可能以后电视台、线下活动都要受限，很有可能只能网络活动！更别说……”

　　江清打断他：“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觉得方南星会希望公开吗？”

　　崔八疯狂摇头：“不希望不希望！方南星哪能看着你这么胡闹呢！”

　　江清盯着看了一会儿方南星，踌躇着叹了口气：“那算了。”

　　崔八一颗心可算放回肚子里，琢磨着是不是该跟Grandy通个气，但看到江清的侧脸，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他磨磨唧唧地看看方南星，再看看江清，有些心虚地说：“其实也未必啊。你看方南星笑得那么张狂，指不定就想着要给全世界炫耀自己的男朋友呢。”

　　江清问：“哪儿张狂了？”

　　崔八乐了：“嚯，他还不够张狂？那天底下可就没狂人了。我跟你说这个人，就没觉得自己会有什么事情做不成！他当初说要自己拍一部片子，不许别人指手画脚的那种，我说他异想天开，你看这么多年，他攒着钱，居然还真就开拍了！还有你看网上骂他的人那么多，他什么时候被影响过？我跟你说，你八爷别的本事没有，看人可准了。方南星这个人，骨子里就有自我认同。”

　　江清眯起一只眼，用手指把远处的方南星捏在手心：“说他自恋呢？”

　　崔八摆摆手：“不一样。”

　　江清就没再问下去了，他其实明白。

　　这次拍摄不比偶像剧舒服，江清也没时间在每天的拍摄结束之后再去找方南星，这么恶劣的天气情况也不好意思叫外卖小哥跑一趟。冰天雪地里，什么爱情的小火苗都被冻熄了，江清居然久违地找到了认真工作的氛围。

　　三个月后，整部片子只差最后一场戏，然而江清翻遍了剧本都没看到最后一幕结局，只好去问方南星。

　　江清去的时候方南星正撅着屁股捣鼓暖炉，崔八坐在一旁一脸嫌弃：“差不多行了，我都说让专业的师傅来。”

　　方南星不满地龇牙：“你别嚷嚷，好不容易起来点小火星，你又给我吹散了！”

　　崔八气笑了：“嚯，我这么大口气？隔着一米远都能把你希望的小火苗吹灭了？”

　　方南星的屁股换了个方向：“那当然，你最近刷牙没？”

　　崔八认真思索：“你别说今儿还真没有，出水口给冻住了，矿泉水都是常温结冰的，我就放弃了。”

　　“噫——”方南星嫌弃极了。

　　江清看着里边热热闹闹的，轻轻敲了敲门。方南星似乎吓了一跳，一抬头撞上了暖炉，江清赶紧去扶他，崔八嚷嚷：“哎好了好了！又热起来了！”

　　方南星疼得龇牙咧嘴，江清手忙脚乱地替他揉额头。

　　崔八大拇指一翘：“方导您这铁头功，神功大成啊！”

　　方南星翻了个白眼：“滚！”

　　崔八拍拍屁股走人，方南星又叫他：“哎，别忘了给我叫人啊，江清就不用叫了，我今晚给他讲了。”

　　崔八自我感觉良好地比了个老套的“OK”手势，一开门冷风灌进来，立刻不顾形象地缩成一团，哆哆嗦嗦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