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室之祸（钟中楼）》瑞婷

5、第五章

　　因下过雨后的清晨可闻到水汽弥漫在空气中清爽气息，微凉清新的空气通过鼻腔吸入肺内，整个人从刚刚还睡眼惺忪的感觉瞬间就精神抖擞。

　　一位夫人穿着简易锦袍却仍能看出令人羡慕的身材，中分长黑发被一根簪子随意的盘于脑后，手握长剑浅红色的眸子英气逼人的随剑转动。在自己的院内一板一眼的挥舞着长剑，剑柄坠着一串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流苏，夫人的一个动作看似轻描淡写的锻炼身体般，可让人无法忽视那把剑划开空气而形成的细微气流导致的空气震动和余波。

　　校场不大不小，刚好容下众弟子们。各个穿戴整齐的并排列有序的自主练习着。每人身边都有一个灵气团，颜色各异，大小各不相同。这是怀家独有的秘术灵搏缠身又或被叫做是控灵。通过自身灵力法力结合吸收的自然力量而形成的灵气团，以后要不断刻苦专研炼化这个雏灵。能力强者则会拥有多个灵体，能力弱者自然就少，强行炼化会被反噬吞掉变成灵体的载体任由控制，这种灵体叫做噬灵或是危灵，因为它们这种时期很容易被恶灵，魔灵，妖精等盯上，抓走提炼吞掉或是另有其用。自然还有没有雏灵甚至无法集成灵气团。

　　那位夫人收起剑擦去额间薄汗，并将长剑递给身旁侍女，毫无情绪波动平和的说：“梳妆更衣。”

　　侍女低眉顺眼从头到尾都不敢抬头看眼前这位夫人。声音带有细微的颤抖道：“喏。”倾身行礼后退三步刚转身抬步离开，那位夫人突然问道：“我就这么令你害怕吗？”

　　听到这句问话那位侍女脑海里出现一瞬夫人刺入上一任这个位子的侍女时的画面，侍女瞬间转身跪地磕头可声音已经出现明显的颤抖“请夫人饶命，求求您，夫人！”可双臂高举双手稳稳的托住放在铺着黑布的长木托盘上的长剑，长剑安然的放在上面，侍女的每一次磕头都能保证上边的长剑纹丝不动。

　　夫人居高临下的俯视轻蔑的看着已经磕破额头的侍女不愠不火的说：“你到是说说，我到底是哪里过分了，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蛆虫怎么就全都寻短去了！我怀斓曦是哪里做的不好让他们宁可死也不同意入我怀家的门？”

　　跪在地上的侍女并没有停止磕头求饶的动作反而变本加厉的磕得砰砰响，地上已经有小片血迹，血液顺着侍女的脸上轮廓滑下滴溅到衣领和衣服上少许，触目惊心，来往的侍女侍从都当做没看见匆忙离去可又一个个都不表现出来。真不知道十年前夫人受什么刺激，变相命令男宠全体自刎，夫人就开始不受宗家水家的控制开始胡作非为就连怀家老祖宗严令禁止的秘术搏灵缠身都让弟子们开始学了。这十年间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弟子，那些弟子全都千里迢迢送去与妖界的交界处的一个乱葬岗，那是以前的两族征战的战场遗骸现在已经成了两界的乱葬岗了。跪地的侍女还是无法克服心中的恐惧声音多了丝鼻音，说：“回夫人，奴婢也不知道那些忘恩负义的蛆虫为何寻短，不若夫人您派人去书塾看看？昨日听闻钟家三少爷会被送去书塾。”

　　原本因为听见侍女颤抖的鼻音后眯起眸子愠怒的俯视对方可听见的对方说出自己喜欢听道的消息后眉眼舒展浅笑的说：“起来，下去吧。来人，更衣！”夫人心情大好的往屋内走，站在门口的侍女们瞬间紧跟其后，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仔细的很，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失误扰了夫人的兴致。那可就有她们自己好受的了，她们可不认为自己能像刚才那位跪地的侍女幸运。

　　“阿娘！阿娘！您看袁儿给您带什么回来了。”偏黄的微卷的中长发被高高竖起，眼睛细长，藏蓝色的眸子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着宝石般清澈明亮的光芒般。浅紫粉的圆领小马褂，马褂上绣着祥云和月季。小人玲珑的扑入夫人怀里将手中的盛开的大朵鲜嫩红艳的牡丹献给自己的娘亲并将花别在人脑后，笑盈盈欣赏着说：“娘亲真美，不亏被称为临安美人~”

　　夫人含笑的说：“咱们熙袁将来想成临安什么？”

　　“难道袁儿不能成为跟阿娘一样的临安美人吗？”怀熙袁稚嫩的问。

　　“当然不可以了，咱们熙袁可是男子汉。”

　　“可是袁儿被夸好看，还有小哥哥说以后长大了要娶袁儿。”

　　夫人眯起眸子看不出是否生气不过在身边长期伺候的侍女们都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手头上的活，本能的想快些离开这里。一位侍女将夫人的一缕发缠绕辫进发间后，侍女们整齐划一的行礼规规矩矩的出门并将门带上。站在外边的侍女侍从们默默的为大少爷祈祷。

　　怀熙袁是夫人怀斓曦的长子，是与临安第一花魁水澪人所生，水澪人是宗家水家八竿子挨不着边的一个旁支，因为水家人都生的阴柔所落魄的水澪人就被买进青楼，当时刚好蓉家家主过来探查生意就一眼瞧中了当时贩卖的水澪人。与水家有过往来的蓉家家主自然能看得出水家人的特点，不过这个水澪人倒是很有特点，虽然没有那种让人一眼沦陷的阴柔勾人的样子，但是生了副让人眼前一亮的好皮囊。

　　水澪人有着一头浅灰色的长卷发披散在身后，橘黄色的眸子与苍白的肌肤和发色想成了鲜明的反差，就算明知自己落魄被买进青楼成为被人身下的玩物，眼里的傲慢与对周遭人的不屑都被隐藏在眼底，可像蓉家家主阅人无数水澪人的小伎俩怎能逃得过，当下就将水澪人买入。

　　怀家是与水家有血缘的家族，因水家女人掌权，一切凭本事。女人对的地方事情自然也不会少，水家有位奇女子，竟通过自己的成就——秘术搏灵缠身，从水家分裂出去从新立姓氏——怀。可是怀家一直被水家压着，做什么都要水家批准，怀斓曦就是看不惯水家人压着，防着甚至看坏家人的眼神都是宛如看着盗贼蝼蚁般。这种情况并不明显，到怀斓曦当上家主后水家人开始膨胀猖狂，怀斓曦怎能容忍。蓉家青楼花魁游行，怀斓曦一眼就被水澪人吸引，得知对方还是水家的一个旁支后，当日拿着万贯钱财将其赎身并娶进门。水家小儿都几乎一个样只有当他们十岁了长成自己该有的样貌。

　　怀斓曦不愠不火的说：“吾儿？你不可因为自己的外貌而决定的自己的未来。”

　　怀熙袁明显的感觉到屋内的气温变低了，脑内想起父亲的说的话，不可惧怕女人，尤其像你娘亲那样的女人，否则你都不知道自己的怎么被吃了的。怀熙袁浅笑的看着怀斓曦甚至还有想更加亲近的意思，说：“阿娘，袁儿知道了。袁儿会努力学习找到自己的未来方向。”

　　怀斓曦看着此时的怀熙袁想起被自己禁足在院内的的水澪人，怀斓曦宠溺的拍拍怀熙袁的头说：“咱们熙袁以后可要像爹爹和娘亲一般厉害才可以。袁儿去书塾如何？”

　　“去书塾，袁儿就能找到未来了吗？”怀熙袁单纯幼稚的问。

　　“会的。”怀斓曦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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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家

　　“蠢哥！我不想去书塾，为什么要把我送去那么远的书塾！我不！我偏不！”钟玖夜在南处的偏院与钟南宇斗智斗勇。

　　钟南宇头疼揉揉眉心商量的说：“蠢弟难道不想成为咱爹那样厉害的利刃吗？好，我帮你向武师要那把刀，但是答应我，耍完就去书塾。”

　　“好，没问题！”钟玖夜欢脱的从房梁跳下后跑进钟南宇怀里，钟南宇顺势将人抱起向空中一抛又稳稳的接住将人放在地上牵着人的手朝前院走。

　　训练弟子的武师黄晗不禁打了个喷嚏咒骂了句回头看向放在身后的那把砍刀，看见还在就又安心的继续训练弟子们。

　　钟南宇长的极像父亲，一头深褐色自然卷短发，左侧鬓角别在耳后，右侧鬓角自然下垂遮住右耳瞳色耳钉，墨绿的眸子清澈无波却极其深邃，下颌骨左侧有颗红痣。身穿浅色样式简易的中性汉服，手握折扇，穿着绣鞋。远远的看着此时训练弟子的武师黄晗浅笑着走近，道：“武师大人，不知可否打搅下？贤弟想接您砍刀一试……”钟南宇看着黄晗的脸瞬间垮下突然靠近为难的看着对方接着说：“武师大人，贤弟就要送去书塾了可否通融下？贤弟这一去还不知道何时回来，武师大人……”

　　黄晗（字灏也，而立之年左右）身穿黑色系银纹圆领袍，脚穿黑色锦屐。腰杆挺拔的伫立在众弟子面前，一点也不像个奔四的人倒不如说像个奔三的人。黄晗着实被钟南宇看怕了，这让弟子们看来就像自己欺负三少爷似的，于是并不情愿的开口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必须让他在我眼皮底下耍。”

　　钟南宇听人松口后就浅笑的后退，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后轻声唤道：“蠢弟，可以了。”

　　话语刚落钟玖夜一身女式武服的朝砍刀冲。钟玖夜长得比较匀称谁也不偏，M字刘海，黑色长发被编成麻花辫用一根末端垂着一小撮流苏的细绳绑起，从正面看会觉得是短发。琥珀色的眸子，明亮的像是看透了一切般令人畏惧又好奇想去探究，眼角微微上挑，一双英气凤眼。肤色比小麦色稍微白点。左耳下方戴着软玉质铜钱耳坠，另两个耳洞貌似只是闲着没事儿扎着玩的。钟玖夜灵巧的拿起砍刀就是一个侧转缓冲重心下移稳稳半蹲顶住随性的瞎乱笔画了下，乖巧的将砍刀放回去后向武师黄晗乖巧的行礼就朝钟南宇那边跑去。

　　两人走后，黄晗还没从刚才钟玖夜的乖巧中走出来，钟玖夜那混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