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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陆小凤传奇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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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修已经在谷中待了一个多月。
每天凌晨,谷中圈养的山鸡刚开始打鸣就要起床,然后跟着司空空练武,按着司空摘星读书,晚上再早早入睡。偶尔去叉个鱼、逮个兔子、摘些野果,也全是体力活。杨修花了五六天才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节奏。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每一天都过于“充实”,在某天下午,杨修的脑袋直接磕到了墨迹未干的纸上。
顶着一脸墨水,遭受着司空摘星毫不留情的嘲笑,杨修一个成年人感到万分羞耻。曾经的他可是肝过三天三年论文没合眼的顶级修仙人才,怎么死了一次就退化了呢……
好在过了两天,杨修的生物钟就调整过来了。到了后来,杨修甚至觉得这样的生活非常过瘾。
看来他真的老了,练武和读书就能满足他了……杨修内心沧桑。他反而十分理解司空摘星每天上蹿下跳想搞事的心情了,一个小孩子天天憋谷里,没憋出毛病来全靠小司空摘星擅长自娱自乐。
要说谷里的生活唯一的不足,就是常有野兽出没。杨修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阳光尚未照射进谷中,他起床去溪边洗漱。用冰凉的溪水痛快地洗了一把脸后,他刚睁开眼,就直直地对上了一双泛着绿光的冰冷竖瞳。愣了一秒钟,杨修豁出毕生的气力撒腿就跑。直到司空空一刀戳死它,杨修的双腿还在止不住的发软。
妈呀,他从来就没见过有树干这么粗的蛇啊!!!
这起事件直接导致杨修翻倍的练功热情。曾经的他练武是出于对武学的热爱,现在的他深刻地认识到,练武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司空空最近人很飘。
刚开始,他以为自己收了一个稳重懂事的大徒弟,不仅勤奋刻苦,还能管住皮上天的司空摘星。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其实是走了狗屎运。这个大徒弟,竟然还是个天生的武学奇才!
司空空尤记得自己当时震惊到呆滞的心情。最初,他只是被杨修缠得烦了,草草地给他打了一套剑法就跑出去浪了,想着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难而退,收心好好地练基本功。三天后,他晃晃悠悠地回到谷中时,他的脸就被毫不客气地打肿了……
为什么!这套他苦练了半个月才触碰到门槛的剑法,这小子竟然三天就做到了?!
意识到不得了的大事正在发生,司空空赶紧揪住杨修摸了摸骨。摸完之后他只想仰天长啸,为何当初收徒的时候只想着找个老实的徒弟带孩子,而没有多一点耐心探查一下他的资质呢?!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大徒弟是个绝世天才,害得他整整少开心了一个月!!!
杨修无语地看着司空空笑得嘴角直咧到耳根,轻咳了一声:“师父,还请师父指点弟子。”
司空空回神,再次呆滞了两秒钟之后,突然反应过来,用前所未有的严肃目光看着杨修:“徒弟,之前没有好好了解你,是师父的不是。幸好现在为时不晚。你师弟他胸无大志,我只将轻功与易容术传授予他,保命足矣。而你,身负此等资质,入了我的门,纵使你不愿,为师也要传授你全部的功法。杨修,你听明白了吗?”
杨修一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郑重地向司空空行师徒礼:“请师父放心,弟子明白。”
后来司空摘星发现,自从某一天开始,自家大师兄就越来越无趣,整天抱着一把木剑比比划划,有时跑到山顶上几天几夜都不回来。这下司空摘星不高兴了,没人陪他上天入地祸害山林,更没人监督他练功读书,本来就皮上天的熊孩子再也受不了了。终于,在杨修入谷三个多月后的一天,司空摘星溜了。
待到杨修发现的时候,司空摘星已经消失了整整三天。
为什么知道是三天,因为杨修看到司空摘星的作业停留在三天之前。
杨修不禁脑壳泛疼,万一司空摘星出了啥意外,都是他这个监护人的失职。司空空这个不靠谱的师父半个月前就不见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杨修深深地叹了口气,把一园子家禽安顿好之后,提着木剑就出谷了。
刚跑出来的司空摘星不太好过。
距离上一次出谷已经过了小半年,司空摘星一路上都兴奋地东张西望,蹿来蹿去。半日后,司空摘星便到了最近的城镇,鼻翼充斥着空气中弥漫的饭菜香气,司空摘星才骤然发现自己腹中空空,且身无分文。
但是,这岂能难倒司空摘星大爷?晶亮的眼睛一转,司空摘星便瞧上了在路边一个字画摊上停留的贵公子。
耐心地等到这位贵公子挑选好字画,司空摘星在其离开的时候悄然跟上,融入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
眼见着那位贵公子进入了最为繁华的路段,司空摘星果断地抓起最近的摊子上的货物,冲着那边就飞奔过去。身后传来摊主愤怒的大喊:“无耻小贼!给老娘站住!”司空摘星速度丝毫不减,一路上横冲直撞,“不经意”地撞上了这位贵公子之后,就窜进了一个小巷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摊主气喘吁吁地停下,正想破口大骂,却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低头一看,摊主大吃一惊:正是自己摊上被那小贼偷走的几件首饰!
摊主拿着失而复得的货物开心又疑惑地离开了,她身后,那位贵公子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腰侧,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
司空摘星在城中绕来绕去,确定身后无人追寻后,停下来双手叉腰,得意地仰天大笑:“哇哈哈,这天底下就没有我司空摘星偷不了的东西!”
“哟,小屁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司空摘星明显地僵硬了一瞬,内心略惊骇地望向四周:“谁!”
一个身形比司空摘星略高一点的小男孩从墙角后走出来,眼神明亮:“这位小屁孩兄台,偷窃可不是君子所为。”
司空摘星看到是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孩童,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不屑地撇嘴道:“我干什么,你管得着?还有,叫谁小屁孩呢?!”
男童笑道:“在下的确管不着,但是在下这个小屁孩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司空摘星表情这才好看一点,他揣好那贵公子的荷包,问道:“说说看。是何不情之请?”
男童不慌不忙地行了个礼:“在下已有一日不曾进食,可否同君一起共享一顿——‘不义’之食?”
司空摘星闻言,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此人,穿着不算破旧却沾染风尘,长相讨喜,眼神清亮,令人不禁心生好感。司空摘星笑了:“你这人真有意思,我司空摘星今日便同你做了这个‘不义’之友!”
这小子既然知道了,就只能拉他下水,堵住他的嘴了。再说了,他只说了“今日”,明日他便离开这个城镇,谁还认识谁呢!
男童笑得更真诚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多谢司空兄,在下陆小凤,今后咱们就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