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负担》曳萝

18、同学你好

　　18、同学你好，能帮我我买盒退烧药吗

　　出了宴会厅，就是小花园。

　　大门阻隔了宴会厅里的喧嚣，云晟坐在花园边的台阶上，点了一根烟。

　　看着飘散在夜空中的白色烟雾，思绪不由飘远了，他想起了高中时代，与霍思的初相识。

　　那是在高一上学期。

　　云晟不管是家世还是样貌都是极好的，自身的能力也很强，再加上他的性子，这使得他走到哪里都注定是焦点。

　　而那时候的霍思却没什么存在感。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长长刘海垂落下来遮住了面容，成绩不垫底也不拔尖儿，终日里不声不响，是那种会被忽视的存在。

　　入学几个月了，云晟也一直对霍思这个人没什么印象，直到那天——

　　铭宇高中有课间跑操的习惯，这个习惯让学生们痛苦不堪。

　　云晟可以跟朋友打球，爬山，四处疯跑，可对于学校的课间活动，一点兴趣也没有。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课间出操还要穿校服，哪有待在温暖的教室舒服，他是能躲就躲。

　　这日课间，同学们都去跑操了，云晟趴在桌上补觉。

　　昨天他打游戏到半夜，现在正是困的时候。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垫了小垫子的课桌趴起来一点也不舒服，怎么都睡不着。

　　云晟反复变换着姿势，最后将外套裹紧了，还是觉得有些冷。看一眼空调，还在制暖，他摸摸额头，后知后觉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难怪今天那么不舒服。

　　云小公子身娇肉贵，又很会疼爱自己，判断自己病了后左右看了看，想找个人送自己去医务室，可这个时候教室里没有其他人。

　　拿出手机正准备给死党晋彰打电话，忽然间一个人从后门进来。

　　那人生的身高腿长，可惜刘海也长，长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他的眼睛，让人没了窥探的欲望。

　　云晟虽叫不出这个人的名字，但还是有些印象的，是他们本班的同学。

　　应是下了操，这人率先回了教室。

　　云晟道：“同学，帮个忙。”

　　霍思——这个时候他还叫楚晏。楚晏拉开凳子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就见坐在中间座位的一名男生正看着自己。

　　他抿了下唇，轻声道：“你在跟我说话？”
　　云晟笑了：“这里还有其他人么？”

　　楚晏不知该怎么接，好在云晟也没在意，他道：“同学，我发烧了，能请你去医务室帮我买包退烧药吗？”

　　楚晏还没说话，就见另一名男生从外面进来，那人道：“你自己去买不就是了，医务室又不远。”

　　“我头晕！”云晟说的理直气壮，“走到半路昏过去怎么办？”

　　“就你娇气。”那人说完从桌肚里翻出一盒药，“呶，天气越来越冷，这是前几天我备着的。”

　　这人叫周洲，是班级的生活委员，管的事儿很多，尽职尽责，班里有同学亲切的称他为“男妈妈”。

　　云晟拿起退烧药扣出一粒，又冲周洲道：“水。”

　　周洲叹了口气，走过去接水递给他，又道：“你不去医务室看看？是不是发烧。”

　　“高烧这种病还能搞错。”云晟吃了药，趴在自己的小垫子上继续补觉。

　　楚晏站在最后排的座位前，见那两人聊起来忘了自己，不由悄悄松了口气。他坐下，拿起书开始预习。

　　云晟吃完药趴了会儿，还是觉得睡不着。他往后看了一眼，就见刚刚那人埋首在书卷中。

　　他用脚踹了一下坐在他前面的周洲，小声问：“哎，他叫什么？”

　　跑操的同学陆续回来了，周洲顺着云晟的目光，看了一眼后排，有些无语的道：“不是吧，都开学这么久了，自己班上的同学你都叫不出名？”

　　自封社交小达人的云晟辩解道：“……那不是他太低调了，终日不声不响的，我没注意到吗。”

　　周洲一想还真是：“他叫楚晏，是没什么存在感。不过是同班同学，他性子孤僻安静，你别欺负人家。”

　　“想什么呢。”云晟道：“我可是好学生，又不是校霸。”

　　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楚晏这个名字以前只在班级点名的时候听到过，现在他终于将这个名字同人联系在了一起。

　　这只是一段小插曲，云晟很快就忘了。

　　两天后，云晟在体育课跟同学打球，争抢间篮球飞了出去，正好砸在楚晏的脚边。

　　云晟远远地挥手道：“楚晏，把球扔过来。”

　　埋首于书卷中的楚晏动作一顿，看向不远处笑容灿烂的云晟，这人记得他的名字？

　　旁边忽然窜过来一个人，一脚将篮球踢了回去。

　　楚晏起身的动作停下了，他看着云晟在球场上奔跑的充满活力的身影，很快又将注意力转到了手中的书本上。

　　过了一会儿，就觉有人来到自己面前，抬起头，就见云晟边拧开矿泉水瓶边问他：“看的什么书？”

　　面前的少年身上充满朝气，与人交谈的时候神色自然，楚晏沉默了一会儿才将书的封面亮给他看。

　　云晟一笑，走到他身旁：“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楚晏摇摇头，云晟便坐下了。

　　那边有人招呼云晟去打球，他摆摆手道：“你们打吧，我歇会儿。”

　　云晟把矿泉水瓶放下，很好奇的看着身边的人。以前他从没注意过楚晏，上次不经意的交谈后，也开始注意到这个人了，他问：“你怎么不去玩呀。”

　　“要看书。”楚晏说。

　　云晟唔了声，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班里的名次表，班级前十名没有楚晏，后十名好像也没有，楚晏的成绩应该是在中下层。

　　不过云晟倒不会因为这一点就嘲笑楚晏，毕竟有的人就是不适合学习，或许在其他事上有着别样的天赋。

　　再说，他肯努力，这已经甩掉很多人了。

　　球场上有人进了球，云晟眼睛亮起，忍不住为其鼓掌喝彩。楚晏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他这般安静，让云晟这般性子的人都觉得自己在这里是不是会打扰到他。

　　很快云晟发现这个想法是多余的，楚晏沉浸在书本中，怕是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他这个人。

　　他忍不住侧过头打量着身边的人，这人衣着整洁，离得近了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肥皂的香气，就连他的鞋子都是干干净净的。

　　他应是很爱干净的，可偏偏刘海长的过了眼也没有剪。

　　云晟一直不喜欢性子闷的人，可是楚晏出乎意料的让他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跟他待在一起，性子也跟着沉静下来。

　　很快下课铃声响起，朱睿一行人抱着篮球走过来招呼道：“云晟，中午一起去吃饭啊。”

　　“好啊。”云晟说完就想邀请楚晏，。

　　在他看来，两人是同班同学，又一起坐了几十分钟，也算是有交集了，不想一扭头就见身边的位子空空如也。看向远处，楚晏已经走远了。

　　嘿，还真是独行侠。云晟心说。

　　学校食堂吃饭就像打架，去的晚了不说位子连吃的也没有。

　　云晟他们班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男生们打篮球打了一身臭汗，等他们洗漱好过来，就见食堂人山人海，已经没有位子了。

　　“让你们不要磨蹭，吃了饭再说，现在好了吧。”体育委员曾海忍不住抱怨道。

　　“要不，咱们出去吃？”有人建议。

　　朱睿看着手里盛的满满当当的饭，说：“饭都打好了，出去吃多浪费。”

　　云晟四下里扫了一眼，笑着说：“哪里那么麻烦，咱们拼桌呗。”说完朝一个方向走去。

　　楚晏好像身上自带结界似的，坐的桌子前只有他一个人。云晟走过去冲他打了声招呼：“同学，介意拼个桌吗，我们来晚了。”

　　楚晏自然不可能拒绝，便点了头。

　　朱睿他们像是生怕位子被人占了似的，立刻走过来将餐盘放下了。

　　楚晏似是没想到云晟还“拖家带口”，动作一顿，但终究他什么都没说，埋头吃饭。

　　曾海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后说道：“快快快，我刚瞅见鸡腿还有几个，再晚就被人抢走了，我去拿。你们吃不吃？”

　　“吃！”朱睿大声道。

　　他们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且刚刚运动一场，现在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云晟跟朱睿他们玩得好，自然知道楚晏跟他们没什么交集，避免尴尬，他给楚晏做介绍。

　　楚晏似是有些无奈，但并没有开口打断他。

　　朱睿道：“咱们都开学那么久了，班里同学哪有不认识的，还需要你介绍。”

　　曾海拿了鸡腿回来，喜滋滋的啃着，他笑道：“晟哥好像有那个社交牛逼症。”

　　云晟一挑眉：“羡慕啊？羡慕不来的。”
　　曾海朝他竖大拇指。

　　一行人吃完饭回到教室，就见教室里哀叫声一片。云晟回到座位，戳了戳半死不活的同桌：“怎么了？”

　　“老班刚刚通知，明天开始考试。”吴浩渺道。

　　云晟哦了声，看着他这平淡的反应，吴浩渺开始赶人：“走走走，学霸不理解咱们这些人的苦。”

　　云晟点点头，认真地道：“确实理解不了。”

　　吴浩渺更气了。

　　云晟笑着躲开同桌的拳头，往后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楚晏又埋首于书卷中。

　　真用功啊，他想，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