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负担》曳萝

13、外公病了

　　13、我怎么舍得

　　崔晓云见了霍思也是一愣，只是很快就收拾好情绪，笑着说：“小霍？你跟小晟在一起？”

　　霍思轻轻点头，叫了一声阿姨。

　　崔晓云心花怒放：“哎呀，好好好，你们是在桐城吧？那边天气好不好，冷不冷？”

　　霍思答：“不冷。”

　　云晟一听母亲的声音，就知道应是刚刚不小心地碰到了屏幕。他坐起身，从霍思手里接过手机，说：“妈，怎么突然给我弹视频，吓死我了。”

　　崔晓云很无语：“我是你妈，又不是夜叉，怎么就吓着你了。”

　　云晟刚刚玩吃鸡玩的正刺激，视频忽然弹出来，可不吓了他一跳。

　　“找我有什么事吗？”云晟问。

　　“还不是你爷爷，念叨你自己一个人出去不放心，你早告诉我们你和小霍一起出去的啊。”

　　不等云晟说话，崔晓云又道：“小霍，你们这一趟出去玩几天呢？什么时候回来？”

　　云晟道：“他不是来玩的，是工作。”

　　崔晓云哦了一声，一脸我懂的表情，笑着说：“那你们回来了，记得到家里来吃饭。”又问：“小霍，你爱吃什么？我到时候让厨房备着。”

　　“妈。”云晟急急道：“我们还有事呢，就先不聊了啊，拜拜。”说完就挂断了视频。

　　房间里一片安静，云晟有些尴尬的，他妈这么热情，弄得好像他没人要似的。

　　霍思笑道：“你们家氛围真好。”

　　“好什么呀。”云晟说：“烦人。”

　　“怎么会。”霍思坐下来：“处的像朋友一样，很轻松自在。”

　　云晟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他家人对他一直都是放养，很尊重他，除了找对象这事，天天念得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或许就是因为家里人对他很尊重，他才不像其他年轻人被家里人的逼婚压得喘不过气。相反，他跟家人斗智斗勇，还觉得挺有趣的。

　　从霍思房间回去，云晟收到了他妈的微信。

　　“儿子你长大了，年轻人血气方刚我们理解，但要注意节制。还有虽然不会怀孕，可也要做好措施，卫生、安全。”

　　云晟：“……”

　　不是，他们是落水才洗的澡，他妈怎么想的这么歪！

　　很快，又一条消息过来了。

　　老妈：勤快点，别跟在家里那么懒，我看很多情侣旅游回来都分手的，你好好的，别把人吓跑了

　　云晟：……

　　云晟蹬掉鞋子，咸鱼一样摊在床上，心说，完了，这下是彻底解释不清了。

　　**

　　也不知是不是白天太兴奋，云晟一整夜翻来覆去的，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中午了。

　　他起床洗漱，不知是不是没休息好的缘故，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眼皮直跳。

　　吃午饭的时候，更是失手打碎了杯子。

　　霍思叫来服务员给他换了一个，才道：“昨晚没休息好？”

　　云晟苦笑，可不是。

　　他说：“我在想，回去怎么跟爸妈交待啊。他们肯定会觉得自己儿子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霍思失笑：“你有没有考虑过假戏真做？”

　　“那多委屈你啊。”云晟想也没想就摇头。

　　霍思正想说什么，云晟手机就响了。

　　“妈。”云晟道：“你别催啊，我过两天就回去了，还没好好逛逛呢。什么？我外公生病住院了？”

　　霍思看过来，云晟抽抽嘴角，脸上一片平静，并没有半分紧张：“妈，装病这招你们都用烂了，能不能换一个啊。”

　　那边又说了几句，云晟叹了口气：“别发，我不看，你们肯定又弄假病历骗我，我才不上当。”

　　挂了母亲的电话，外婆的电话就过来了。云晟眉头微皱，才点了接通。

　　几句话的功夫，云晟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说：“外婆你别哭，不会有事的，我、我这就回去。”

　　说完匆匆挂了电话，就往外走。

　　霍思抓起他搭在一旁的外套跟上去：“怎么了？”

　　“外公住院了。”云晟抓了一下头发，脸色很不好看，“他们以前经常装病骗我，但是外婆不会说假话，她从不掺和这事。我得回去。”

　　霍思见他心神不宁，说道：“我陪你。”

　　“可是……”

　　“没什么，处理的差不多了。”霍思说着就联系助理，很快两人到了机场，赶了最近的一班飞机。

　　云晟匆匆赶到医院，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的他心慌。

　　终于在单人病房见到外公，就见老人家昏迷着，身上插着很多管子。

　　崔晓云和云武待在房中，很沉默。不过短短一天，他们好像憔悴了不少。

　　云晟走过去，叫了一声妈。

　　崔晓云眼睛通红，低声说：“你外公他昨天下午忽然发病，他让我们瞒着你，怕你担心……”

　　云晟心里发堵，他自小就是家里的宝贝，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父母都拿他当宝贝似的养着，精心呵护着。

　　家中老人身体康健，是别人都羡慕的长寿，他曾以为他们会陪伴自己很多很多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到他们这般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云晟强行眨去眼底的酸涩，问：“外婆呢？”

　　云武道：“你爷爷奶奶和外婆在家里休息。”

　　云晟点点头，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崔晓云招呼同云晟一起过来的霍思：“小霍也来了，辛苦你跑这一趟。”

　　霍思摇摇头，见崔晓云神色实在疲惫，劝她睡一会儿。

　　云晟道：“爸，你带妈回去，我在这里就好了。”

　　崔晓云不放心，云晟道：“没事的，还有霍思呢。你们别把身体熬坏了。”

　　云晟和霍思又劝了劝，才将两人劝回去。
　　两人走后，云晟说：“都过零点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霍思摇摇头：“我陪你。”

　　**

　　云晟在病房里守了两天，崔晓云和丈夫来送饭，见他吃完，就说：“你回去睡吧，这里我和你爸看着。”

　　云晟摇头：“不用。”

　　崔晓云皱眉：“你看看你，几天没洗澡，都臭了，赶紧回去洗漱好好睡一觉。看你眼底的红血丝，想熬坏身子？”

　　说完转向下班赶来的霍思：“小霍，这孩子不让人省心，麻烦你送他回去睡觉。”

　　“好。”霍思说。

　　云晟道：“我不回……”

　　话没说完，鼻间就嗅到一股木质冷香，下一刻他就被霍思搂着腰拖走了。

　　云晟是不想离开的，只是这里是医院，对方又是霍思，他就没有挣扎，顺着对方的力道跟他离开医院上了车。

　　回到家里，云晟快速起了个澡，将自己收拾好就要套上外套出门。

　　霍思拉住他，强行将人按在沙发上：“去哪，你这样像是随时能昏过去。”

　　沙发太软，云晟手臂没有着力点，撑了一下没起来。

　　霍思将手心覆在他眼睛上，说：“睡一会儿，到时候我叫你。”

　　云晟一顿，霍思的掌心干燥，温暖，他的身上还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云晟躺了一会儿，忽然道：“我很怕。”

　　“我知道。”霍思说：“不怕，我在这儿。”

　　男人声音低低沉沉地，奇迹般的安抚了云晟的躁动与不安，他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真的就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天，云晟的外公醒了过来，众人可算是大大松了口气。

　　云晟坐在床边削苹果，就听病床上的老人道：“你妈说你跟小霍一起出去玩的。”

　　“是，去的桐城，风景很美，有时间我带您和外婆一起去看看。”云晟将苹果削成小块放进温水里，说道。

　　“就是他了吧，喜欢？”老人家看了一眼病房外，霍思在那里和云武正说着什么。

　　这是个误会。

　　云晟心口发堵，可也不能说实话，他现在只想要老人家开心。

　　谎话一回生二回熟，他看着老人的眼睛道：“外公，你可快点好起来，我们的婚礼你可得参加。”

　　老人家眼睛亮起，连连点头：“好，好。结婚的事不急，咱们可以先订下来。”

　　云晟握着老人冰冷的手，心里很害怕，这时候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想让老人家带着遗憾走，当即点头：“好，都听您的。”

　　出了医院被冷风一吹，云晟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病房里说了什么。

　　他对霍思道：“对不起啊，擅自做主答应外公订婚的事，你要是觉得……”

　　“都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霍思说：“我没什么，都听你的。”

　　云晟怔怔的看着霍思，面前的男人真的很英俊，也不知道最后他会和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

　　肯定……是个很完美的人吧。

　　可惜，这么好的男人被他糟蹋了。

　　云晟说：“你放心，我不会让订婚这件事影响到你的，以后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把错都推到我身上，到时候你可以放心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顿了下，又说：“谢谢。”

　　霍思深深地看着他，心说我怎么舍得。

　　“走吧。”霍思没有接这个话，他抬手给云晟整理了一下衣领，说：“外公没事了，我们去庆祝一下，想吃什么？”

　　云晟往掌心呵了口气，说：“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