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晚来风徐

5、雪上

　　“你，你神经病，你浑蛋，你王八蛋。”

　　周阮哭着道：“你缺女人吗？”

　　宋鸣洋洋一笑“你觉得我缺吗？”

　　不缺他干吗纠缠她？

　　周阮喃喃骂道：“缺，你还缺德呢。”

　　还是缺大德了。

　　宋鸣一沉脸。

　　周阮气急了，也不怕他，只压抑的嚷嚷道：“我有男朋友，你这算什么？强抢民女。”

　　宋鸣噗哧就笑了，他道：“别这么天真啊，你情，我愿，哪儿来的抢？”

　　周阮结巴了：“谁你情我愿了，我我我不愿意。”

　　“是吗？”宋鸣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分明在说“你总会愿意的”。

　　周阮在心里权衡了下，还真不敢保证是宋鸣的“对手”，他太能强词夺理了，再有强大的支持，她好像……更没什么自信。

　　宋鸣的话虽然难听，但用意也十分明显。

　　他就是想告诉周阮，他肯陪她玩，在男女情@事上头绕弯子，那还是给她面子。

　　他就是用强，她也翻不了天去。

　　周阮默默的流眼泪，也不乍刺了。

　　宋鸣就那么目光咄咄的盯着她，不管她是示弱还是逞强，他心硬如铁，根本不会施之以称作“同情和怜悯”的东西。

　　周阮默默的仰了下巴，让眼泪流回去，哑声道：“你松开。”

　　宋鸣哪儿那么好说话，他手指摩挲周阮的唇，温柔的道：“你乖一点儿，也少受点儿皮肉之苦。”

　　这才从善如流的松开她，手往下一滑，自然而然的和她五指相扣。

　　周阮在心里给宋鸣扎小人。

　　宋鸣全无察觉的带她下楼。

　　说什么看病房都是借口，护士长也早就打过招呼，宋鸣不过带她转了一圈，就把她送进了单人病房。

　　还顺手关上了门。

　　周阮心都立起来了，恨不能立刻肋生双翅，从窗户那儿跳下去。

　　她不断的后退，想要拉开和宋鸣的距离：“你，不，不不不是要在这儿吧？”

　　宋鸣道：“我又不是禽兽，把电话给我。”

　　周阮结巴着道：“我，没，没带手机。”

　　“号码。”

　　周阮想把周爸爸的电话给他，刚报了前六位，宋鸣就抬头瞥了她一眼，呵笑道：“阮阮，你真想把第一次交待在这儿？”

　　“我不，不想。”周阮用手背擦了下眼泪，辩解道：“一着急，报错了。”

　　她根本拧不过宋鸣的大腿，只好乖乖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他。

　　宋鸣这回利落，存了号码就要走。

　　周阮叫住他：“你等等。”

　　宋鸣含笑看着她：“我洗耳恭听。”

　　滚，说不是禽兽，还发#情？

　　周阮不看他，道：“你，借我点儿钱。”

　　宋鸣掏出钱包，给了她一张卡。

　　周阮忙把手背到身后，她到底说了啥会让他有这种错误认知？

　　她气得哆嗦，话都说不利落了：“我要现金，不要你的钱，给肖主任的。”

　　又要现金，要不要他的钱，呵。

　　她以为这样就显得她清高了？

　　不说别的，就一个肖主任，便已经是她借助他的人脉才获得的好处，远远不能拿金钱衡量。

　　宋鸣把钱包给她看：“我没现金。”

　　周阮失望的一扭脸：“那不用了。”

　　宋鸣收好钱包，就那么情意绵长的盯着周阮看。

　　周阮浑身寒毛又阵亡了一地，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

　　宋鸣只笑笑，开门扬长而去。

　　曲哲很快和护士推着周爸爸回了病房。

　　周爸爸的麻药还没过，暂时醒不了，护士给他扎好针，嘱咐周阮好好看顾，拿着医用托盘走了。

　　曲哲看周阮眼睛通红，不由得问：“周阮，你哭了？我听护士说了，你爸就是个小手术，没有性命之忧。”他环顾病房，问：“那个宋，先生，走了？”

　　“嗯。”周阮打起精神，坐到爸爸身边，道：“我没事。”

　　曲哲放下心来，又想起什么：“对了，肖主任说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

　　宋鸣正坐在肖扬的办公室，手里还捏着一枝烟。

　　肖扬蹙眉：“这里禁烟。”

　　“我又没抽。”宋鸣把指间的烟扔到垃圾筒，问肖扬：“你说的是真的？”

　　“你要怀疑我，就等病人出了院，去京城看看吧。”

　　“我能不信你吗？”

　　肖扬不懂宋鸣的纠结，问：“你还不走？待会儿病人家属要来。”

　　宋鸣问：“你打算直接跟周阮说？”

　　周阮是谁？

　　肖扬猜着是病人家属，不解的问：“不然呢？既然我把病检查出来了，通知家属是我的义务，这还有隐瞒病情的？”

　　隐瞒病情是要出大事的。

　　宋鸣笑了笑，道：“周阮才二十岁，也就刚成年，还是个小姑娘家，你对她说的时候婉转点儿。”

　　肖扬不懂什么叫婉转，他只懂什么叫专业。

　　他用十分平白的语调，把周爸爸的病情一说。

　　周阮都懵了：“你说，我爸是……”

　　胃癌？怎么可能呢？不是说就是胃穿孔？

　　肖扬道：“不只，他还有脑瘤，在脑部危险区，病情严重会影响他的视力，我建议你带病人去北京看一看，毕竟那里条件比G城强。”

　　周阮深一脚，浅一脚，跟踩棉花似的从肖扬的病房出来。

　　刺目的白炽灯将医院走廊照得如同白昼，却有一种让人恶心的苍白。

　　周阮扶着墙，缓缓坐到外边的排椅上。

　　医院里冷气打得足，她露着的小腿这会儿冻得都木了。

　　心里一片空白，她简直不敢想刚才肖扬说得那些话。

　　又是癌症，又是脑瘤，这简直是雪上加霜。

　　爸爸……该怎么办？

　　虽说现在医疗水平有了极大的提高，但对这种绝症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是做手术，化疗，再做手术，再化疗。

　　病人受尽苦楚，花光所有积蓄，等到最后，也不过就是“死亡”二字。

　　一件带着淡淡烟味的西服罩在周阮肩上，她木然抬头。

　　宋鸣什么都没说，只拽她起身：“回去吧。”

　　“你还没走？”

　　宋鸣笑了下，道：“我走了，谁安慰你？”

　　“你都知道了？”

　　“嗯，肖扬是我哥们。”

　　谁稀罕他的假好心？

　　还安慰呢？只怕他又盘算着怎么趁虚而入，好把她变成他的玩意儿呢吧？

　　“哦。”周阮面无表情的摘下他的衣服，道：“谢谢，我自己回去。”

　　她手指冰凉，不经意间碰到宋鸣的手臂，那凉意竟入骨入髓的冷。

　　周阮回到病房，就听见自己老爹气冲斗牛的喊：“你走，无亲无故，用不着你帮忙，我有我闺女呢，你走吧。”

　　周阮推门进去，就见周皓已经醒了，正撵曲哲。

　　曲哲面色不太好看，周阮只好歉然的道：“曲哲，谢谢你陪我来，我爸病着，脾气不好，你，先回去吧。”

　　曲哲没让周阮为难，朝着周皓点点头，走了。

　　周阮把周皓按回去，道：“爸，你这刚做完手术，发什么脾气啊。”

　　周皓气哼哼的道：“我不想再见到刚才那穷小子，一身的穷酸气。”

　　“爸，咱能不能不以貌取人？您刚才都和他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说我闺女不是他能配得起的，他但凡有点儿自尊，就别再纠缠你，赖#□□还想吃炖大鹅，怎么想的来着。”

　　周阮哭笑不得：“合着我在您眼里就炖大鹅啊。爸，您怎么能这么对曲哲呢，太侮辱人了。”

　　周皓闭上眼哼哼：“我是为你好，傻闺女，自古结亲就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你别以为有情饮水饱，那都是误人子弟的东西。”

　　亏他还知道。

　　曲哲和她不配，她和宋鸣就配了？

　　就那样的天之骄子，婚姻于他是儿戏，女人于他如衣服。

　　指望着他能对她好？比赖#□□想吃炖大鹅还难呢。

　　周阮并不和他犟，只道：“爸，你先睡会儿吧，我陪着你。”

　　“不用，你还要上学，陪着我做什么？找个护工，过两天我就出院。在家里有阿姨，吃药、吃饭都方便，还比医院入口，我不在医院一直住着。”

　　“行，等我问过医生，只要医生同意，我就带您回家。”

　　周阮在医院里陪了一夜，一大早就被周皓撵回了学校：“你不是说有课？赶紧回去，换身衣服，洗个澡，在这儿没睡好吧？赶紧回去。”

　　好在有护工照顾，又有家里阿姨给送饭，周阮还算放心。

　　她回到学校已经快中午了，她给曲哲发了消息说一起吃饭，曲哲没回。

　　周阮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自己的父亲过份了，也能理解曲哲，换她，她也生气。

　　可她很想珍惜这份感情。

　　就算父亲不支持，她也想努力一下。

　　不都说连咸鱼都要有梦想吗？
　　只要她和曲哲的感情是真挚的，总有一天，她们会感动爸爸？

　　周阮给曲哲打电话，没人接，她抹不开面子，只好去宿舍楼下找。

　　严靖从楼里出来，一眼看见周阮，不由得站住脚，问周阮：“你找曲哲？”

　　周阮不好意思的点头：“我打电话，他不接。”

　　严靖若有所思的道：“那肯定是他没带，他去打篮球了。”

　　好吧。
　　周阮点了下头，说了声“谢谢”，就要走。

　　严靖叫住她道：“周阮，你要是只想和曲哲玩玩，我劝你还是和他早点儿分手吧，免得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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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娇弱，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