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4、番外第六十八章 ...
-
润玉无心回府,出了皇宫他便直接去了刑部大牢,本想看看邝露,却直接被挡在了门外。
魏甄呵道:“大胆!瑾王殿下你也敢拦?”
“殿下恕罪,相国有令,任何人不准探视邝氏一门,卑职也是奉命行事。”
“相国……”润玉低声说,他早就怀疑相国刘裕与勅南国一事有关,在幕城见到了荀泽,更是确定了他的怀疑没错。只是此番并没有拿到足以扳倒刘裕的铁证,就连荀泽都跑了。
魏甄还想继续和守卫争执,润玉却已转身离开了。魏甄急忙跟了上去
“殿下!就这么回去了?相国明摆着是针对您啊。”
润玉一边走一边说:“既然看出来了,那就没必要走正门了。”
润玉心里琢磨着,从今日国主对邝家的态度,润玉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人说了什么,才会让国主一门心思的要治邝家一门的罪,就连邝露立了这么大的功劳都不能让国主动一动恻隐之心。
不走正门,便是偷偷潜进去,若要如此,必得等到入夜才行。润玉干等这一整天的时间着实难熬,他在王府里如坐针毡,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邝露。大牢里是什么环境他还是知道些的,如何能让邝露待在那种地方。看守大牢的人会不会为难她?虽说是收押待审,可是会不会有人对她动用私刑?
润玉越想越着急,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天上的太阳按下去,快快入夜了才好。整整一天,润玉茶饭不思,眼也没合一会,终于盼到了深夜。润玉换了夜行衣,和魏甄一起,从刑部大牢的屋顶进到了大牢里。
这里润玉从未进来过,他也只听说过刑部大牢里大概是个什么样子,他所能想象到的潮湿,阴暗,肮脏,全然不是眼前所见的这般景象……
墙壁上的灯火哆哆嗦嗦的跳着,在乌黑的墙壁上映照了一圈黄呼呼的光,看起来有些油腻,牢房里的地面上铺着一层草甸,但这些干草却不是干的,能看得出它们湿溻溻的叠在那里,有些地方黑有些地方黄,空气中弥漫的是一股难闻的霉味,还夹杂着些许腥气。
这哪里是人待的地方……这是润玉进到大牢里之后唯一的感觉,视线所及的一切,让他想要立刻带着邝露离开这里。
这个时间狱卒都在瞌睡了,润玉和魏甄在牢房之间来回寻找,终于在墙角的一间牢房,润玉看到了邝太尉。
邝太尉见到润玉却是有些怒不可遏,他压低了声音说:“你……我儿的秘密只有你知道!亏得她当初还给我说你不会出卖她,现在你还不是说了出去!”
润玉听了邝太尉这番话,心里倒是理解邝太尉,此事确实只有他知道,如今事发,他的嫌疑自然最大。
“老大人,将军出事,我们殿下直接进宫去找王上求情,一整天水米未进,冒险来此地,就为与邝将军见上一面。您可不能这么冤枉我们殿下啊!邝、”魏甄听了邝太尉的话为润玉不平。
“邝太尉,我从未将她的秘密说出去过,若是要说,又何须等到现在……”
邝太尉将信将疑的看着润玉,他心想着,确如润玉所说,此事若是要捅出去,何需等到现在。
一番询问之后,润玉才知道,邝露并没关在这里,邝太尉早就被关了进来,却一直没见过邝露。润玉心里慌了,邝露照例应该被关在这个大牢才对,如今不在这,人会被关在了哪里呢?润玉终于知道为何刘裕不准任何人来探视,原来邝露根本不在这里,而他又该到哪里去寻呢……
邝太尉已经没了昔日那般的精神,看起来与一个上了年纪的普通百姓无异,甚至还没有一个百姓看起来有精神,他对润玉说:
“还请殿下务必照顾好我儿……我女儿,都是我一时糊涂犯此重罪,我露儿是无辜的啊。”
“太尉放心,我必尽我所能护她周全。”
润玉和魏甄把刑部所有的牢房翻遍了也没找到邝露的影子,天色已经渐渐发白,他们也不能继续找下去了。润玉忧心忡忡的回到王府,换了身衣服便直接进宫去了,国主说今日会亲自审问,润玉心想说不定能在宫里看到邝露。
然而现实又一次没有如他所愿,邝露并没有出现在大殿上,而国主也根本没有亲自审问的意思,竟然直接下旨斩立决……
“不可以!”
润玉在听了国主的圣谕之后,当着文武大臣的面直接顶撞了国主。
“放肆!寡人的旨意谁敢不从!”
“父王怎么能审都不审就直接斩首?!连个让他们为自己辩白的机会也不给?”润玉问道。
国主没说话,刘裕却开口了。
“瑾王殿下,邝氏一门欺君罔上,论罪当斩。”
“可是幕城一役邝露立了头功,将功赎罪也不行?!”润玉说,他看着刘裕的嘴脸,若不是在大殿之上众目睽睽,润玉真想直接结果了他。
“头功?邝氏男扮女装,混迹军营多年,祸乱朝纲,其心可诛!一个女人竟自称立了头功,他日岂不是要自称可以一统天下了?!”
“你这是什么歪理!”润玉怒道,他头一次因为心绪烦乱而不能冷静思考,以至于刘裕的话,他竟然想不出该如何反驳。
“老臣说的是事实,若是邝氏一门没有这种祸心,又怎么会让一个女人冒充邝家独子这么多年,除了坐上王位,哪里还会需要一个男人的身份?”
听着刘裕满嘴胡言乱语,润玉简直要被气炸了,他也明白了为何国主会对邝氏一门如此绝情,都是刘裕做的好事……
润玉不想再与刘裕纠缠,他转头看向国主,说道:“父王,儿臣请求父王看在邝露曾经救驾有功的份上,饶她一命……”
文武百官面前,国主若是当真处死一个曾经舍命救驾的人,确实容易遭人非议,可他也担心邝家真的是盯上了他这王位。
润玉见国主稍稍犹豫了一下,急忙接着说:“父王,您当初是赐过免死牌的。”
国主倒是把免死牌这回事给忘了,既然赐过,自然不能无视,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刚要说话却被刘裕抢先了。
刘裕看出国主犹豫了,看来润玉此番必是得保住邝家一门性命才会罢休了。于他而言,邝氏一门死不死的关系也不大,邝太尉和邝露一旦失势,那城防兵力和军权就全数落到了他的手中,这才是他在意的。
看情形想要直接取了邝家一门的命是不能了,为了防止国主一时心软给了邝家再次翻身的机会,刘裕必须将时态控制在他想要的范围之内。
“启禀王上,瑾王殿下所言极是,既然当初王上赐了邝家免死牌,那需得免除邝氏一族死罪,方能让天下人知道,王上不仅一诺千金,更有容人之量,实乃我西陵之幸社稷之福啊!”
刘裕一番话,说的国主心里美滋滋的,他说:“那依爱卿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刘裕笑道:“启禀王上,依微臣拙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如将其一门尽数发配边地,无召永不得入关。”
国主对刘裕这主意感到甚是满意,便重新下了旨。润玉没再说什么,他心里明白,现下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只要有命在,其他事情都可以从长计议。发配边地?润玉怎么可能让邝露被送到那么远的苦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