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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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的是晏辉，邓孟沉的发小，邓孟沉有段日子没见他了，也正好想和他分享一下勾搭到人的兴奋和喜悦，虽然离得比较远，但还是决定驱车过去。
无法，这种兴奋和喜悦关乎邓孟沉的私密问题，他谨慎敏感到甚至多疑的地步，没办法和不能交心的人袒露一星半点，但又做不到完全不对任何人倾诉，只能说晏辉这通电话也打得很是时候。
等邓孟沉到了风荷会，已经过了凌晨两点半，风荷会正是热闹的时候，作为高档会所从半山腰直开到山顶的它，不吝啬装潢布置，半座山灯火通明，远远看过去很有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意思。
邓孟沉随着个年轻姑娘走进电梯，进了电梯，那姑娘很有眼色地接过邓孟沉手里的包，又殷勤地满脸堆笑，问道：“沉哥，要不要来点筹码？”
不是买的，是白送的，因为风荷会是晏辉开的。
不过邓孟沉今天不想赌钱：“摊子还没散？我来说话的。”
“用得上的。”
“是嘛，那你帮我要吧。”邓孟沉对着电梯门反光的镜面上，他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把夜风吹得微乱的头发抚平，恢复成那个一丝不苟的样子。
那姑娘又说：“沉哥别理啊，帅得咧，凌乱也有凌乱美。”
邓孟沉偏头望了她一眼，来的次数不多也不少，人能对个七七八八，这姑娘他有几分印象，淡淡笑着说：“是吗？”
那姑娘喜笑颜开：“是啊，现在流行这样的。”
她看得出邓孟沉今天心情不错。
邓孟沉是个gay，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他表现的很直男，起码不会在公众场合像gay一样关注自己的外表，关注别人的外表，但是如果他心情好，又比较放松的时候，会偶尔流露对仪容仪表的在意。
但她觉得即便是在意，邓孟沉也和其他gay不一样，其他gay看自己的眼神里很多时候是欣赏，而邓孟沉看自己的很多时候好像是审视。
应该是个处女座A型血的gay，其实他没必要对自己的外表有任何挫败了，因为他已经够帅的了，当gay实在太可惜了。
电梯到了，邓孟沉走出来，走廊里很多服务生穿梭，见到他都鞠躬向他问好：“沉哥好。”
邓孟沉一一点头，进了包间，晏辉刚好胡了，满场是女孩子的尖叫声，挨个给他献吻，他左拥右抱之际看到了邓孟沉，马上站起来：“完了完了，你小子来了，我马上要变成散财童子了。”
晏辉是典型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当了两年兵从部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拿从晏老爷子手里得了的这片山头置办这风荷会，气的他爸差点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他本人人高马大，灰色丝绸衬衫的扣子领口敞着好几颗，身体锻炼的十分结实，剑眉星目，有种江湖气息，和邓孟沉不同，邓孟沉也高，但是很嶙峋，他就显得很巍峨。
邓孟沉笑了笑。
立马有人给他让位：“来来来，沉哥，您属虎，坐北朝东，还能当辉哥上家。”
晏辉假装很痛苦的样子：“你们一个两个怎么到了我这儿还全向着他啊，就因为他长得比我帅吗？”
全包间的人哄笑，都知道他嘴上这么说，并不会真的因为邓孟沉生气。
晏辉和邓孟沉还有其他几个人打小一起在一个大院里长大，又同样在北城四中念书，还是同班同学，即便邓孟沉后来去美国的几年也没有断了联系。
邓孟沉坐下，侍者立刻上了一杯茶，他抿了两口，笑着，还没说话，那小姑娘换好筹码来了，大胆地挑衅晏辉：“是啊，沉哥帅啊，沉哥一来，男生女生都尖叫来着。”
晏辉不生气，反而瞄她一眼：“你还甭说，我和你沉哥上初中时跟双胞胎似的。”
众人都惊讶地瞪圆眼，眼睛纷纷在邓孟沉和晏辉身上转来转去，女孩子们更是七嘴八舌：“不可能吧！”
邓孟沉但笑不语，只是摸牌。
其实这是事实,他俩小时候还有几分像，身高也差不多，但是越长越南辕北辙，晏辉喜动，天天在外面野，肤色越晒越黑，人也结实，邓孟沉喜静，瘦削，在家里捂得发白，两个人都帅，只是风格不同。
邓孟沉打着牌，那小姑娘殷勤地凑过来给他揉肩，很感兴趣的样子，他也很宠：“去搬张椅子来，你替我摸牌，赢了算你的。”
邓孟沉牌技极好，是常胜将军，这里的人都知道，小姑娘见捞到大的了，掩饰不住地兴奋。
邓孟沉赢多少晏辉不在乎，他的心思全放在邓孟沉今天去见的人身上。
打了一圈，他就按捺不住，急吼吼地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晏辉噗嗤一下：“别装了，那小子什么样儿？”
邓孟沉沉静的眼眸稍有波澜，他垂下眼皮，想了个中肯的评价：“和照片差不多，看得过去。”
牌桌上连打带看的其他人，由于听不懂，谁都不敢贸然接话。
晏辉嗤笑了声：“跟你吃一顿饭就敢上你的车，让你送回家，艺高人胆大啊。”
邓孟沉哼了声，却不说话。
晏辉又下了个结论：“看着怎么说，好上手吧。”
邓孟沉想到今天碰的几个壁，摇摇头，诚实道：“不知道，不好说。”
晏辉挑了一下眉，磨磨牙：“嗯？小贱坯子还挺会迷惑人，抽空我会会。”
邓孟沉：“不急。”
“哦？”
邓孟沉想了想临走时蒋煦巴巴地加他微信，成功的时候笑着的样子，略微沉吟：“等我搞定了，带出来给你看。”
晏辉哈哈笑了两声：“我就说嘛，但凡是个挨人捅的，还有人能逃得出你的手心？”
邓孟沉不做声，漆黑如锆石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牌，瞧上去没什么反应。
晏辉直盯着他：“那搞定之后呢，他人你打算怎么办？怎么处置。”
邓孟沉依旧面无表情：“原来打算怎么办，现在就怎么办。”
晏辉笑得更欢了：“带劲儿，绝对他妈有意思！我都迫不及待等着看戏了！”
这一局，邓孟沉又胡了。
那帮邓孟沉摸牌的姑娘观察着他的表情：“沉哥，你胡了怎么都不笑啊？”
邓孟沉楞了楞，朝她笑笑。
那姑娘又问：“沉哥，你和辉哥在说什么戏啊？”
晏辉说到兴头上，又喝了不少，有点忘形，瞥了她一眼：“你知道个屁，这事儿说起来别说是你沉哥，我他妈都心头像让人扎了个血窟窿，那孙子等着，我要不叫他给以——”
邓孟沉眸子一沉，突然淡淡叫了声：“辉子。”
晏辉像猛然惊醒，一拳头捶在桌子上，骂骂咧咧道：“操，对不住。”
那姑娘却不知道收敛，还仗着虎劲儿装傻充愣，得意忘形地问：“辉哥你刚才说看什么戏？爱情戏吗？我昨天看了《一见钟情》，黎明年轻的时候也挺帅的。”
又起了一局，晏辉嘴一斜：“对，爱情戏，你看过《告白》吗，哈哈哈。”他干笑着活跃气氛，不敢去看邓孟沉的眼睛。
那姑娘将信将疑，转头看邓孟沉：“《告白》是哪国的爱情戏，谁演的？”
邓孟沉打掉一张牌，睫毛长长的，垂眸时盖住了视线，声音冷淡许多，话却温温柔柔地：
“胆小的姑娘不要看，你辉哥吓唬你呢。”
“操！在你手底下开张了！”晏辉一拍桌子，捞过牌池里的牌，朝邓孟沉晃晃手，“你点炮了！之前赢的全赔！”
那姑娘不知怎地，就打了个冷颤。
牌局散了之后，天色已经蒙蒙亮，只剩下晏辉和邓孟沉躺在落地窗下喝酒，啤酒。
酒不够了，晏辉又去拿，光脚踩在榻榻米上发出很柔软的声音，邓孟沉闭着眼睛听，觉得似乎有些催眠，很难得，因为他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在半梦半醒间，晏辉蹲下来，拍拍他的脸：“老虎，你不是要看日出么？”
老虎是邓孟沉的小名儿，一般场合晏辉也不好意思叫。
邓孟沉挣扎着又坐起来。
在山顶上看日出，曾经是他最钟爱的活动之一，但是后来孟以槐死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过了，因为以槐再也没办法和他一起去了，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久到邓孟沉对有些和以槐相处的细节都快要模糊不清，但是那种失去的伤痛却历久弥新，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消减过。
晏辉看邓孟沉把自己缩在毯子里，迷茫地盯着外面清晨特有的青黑色天空逐渐在不可触及尽头融入奶白色，是太阳要出来的前兆，山顶的温度比较低，晏辉没有把暖气开很热，也知道对方不是身体冷，于是坐下来，点燃两根烟，陪着邓孟沉抽。
烟雾缭绕中晏辉感叹：“老虎，去年以槐的忌日没赶上，对不起。”
只有在这种和兄弟独处的时候，邓孟沉能稍微卸下伪装，展示自己的疲倦、冷漠与脆弱，摇摇头：“没事，大家都很忙，而且按照以槐的性格，也不是一个会总想给大家添麻烦，要你们迁就他的人。”
晏辉很是唏嘘，忍不住捶了下地板，语调激愤起来：“以槐那么好的人，怎么就……那姓蒋的小子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真是……”他认不出啐了一口，“那小子怎么还不去死啊？”
死这个字和别的字不一样出口，仅仅只是说出口，就像是安静中掉落的一根针，有自己的分量。
邓孟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其实他何尝没想过？
甚至这几年来很多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他都想过，怎么叫蒋煦给以槐偿命，不过……
邓孟沉忽然一声笑，很平静地说：“死，太简单了，不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