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余霜》未补完

53、第五十三章

　　五十三
　　台下的慕容羡初时看着两人打手都捏紧了，待他看到后来风洵占了上风时才下意识地松开使劲捏着的拳头，他发现自己手心早已汗津津的了。
　　一旁那个给风洵送衣物的护卫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过来安慰道：“没事的，咱家公子已经赢了不少届了，这次也定可以夺魁。”
　　慕容羡朝他笑笑表示自己无视，复而实现又定在了台上的那一抹淡蓝色。
　　两人又打了一阵，三皇子显然是被逼急了，在风洵逼着他往后退的时候只想着反击了，一下子没有注意到脚下。风洵勾起嘴角一笑，下一刻三皇子一脚踩空从台上摔了下去！
　　在众人的惊叹与欢呼声之中，风洵从容地下了台。
　　慕容羡欢快地跑到风洵身边拉着他的手与他道贺。风洵看起来并无什么夺魁的欢天喜地感，他只是对慕容羡温声道：“将来我是要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如果这点武擂都胜不过别人，如何保护这一国的百姓，难道还要皇家的人亲自出征不成？”他的声音不大，但慕容羡却在他的双眼中看到了坚毅的光彩宛如两枚透亮但明星，发誓要为整个国家的人民赋予明亮的灯光。
　　他应了一声便没有说话。其实听到风洵说这一番话，他打心底里是不太高兴的。虽说保家卫国是作为一个国民来说非常光荣的事，可谁愿意看到自己在意的人随时都可能殒命呢？他只是想要把心上的人留在身边而已。
　　明显两人的思想产生了分歧，不过慕容羡把他的心思暂时埋藏起来了，他也不想在过年的时候让两人不愉快。
　　他不经意间隔着重重人海看了一眼身后的三皇子，明显年轻气傲的三皇子非常不服，他虽持有皇室的教养没有像市井之人那般破口大骂，不过看他一点也不好看的表情便可以猜出他心里一定是在狠狠地叫骂的。
　　慕容羡与风洵走出玄武大道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他想起来自己出门前娘有叮嘱过他一定要在亥时之前回来，不禁屁股一痒。
　　“洵哥，我今日得赶快回去了，不然要被我爹打了。没事，咱们应该除夕那夜还能再见的！”
　　“好，路上小心。”
　　目送着慕容羡远去的背影，风洵的眼中不禁多了基本悲凉。过完年关，自己便要孤身一人去北疆了。他本认为就算皇帝多不喜欢他，出征到底不是为了皇帝，而是为了能守住天下人的太平，可如今他回想起慕容羡每每看他时都发亮的双眼，心中竟多了些不舍。他是怎么也想不出该如何与小孩告别。他武功再高，他毕竟也才十六而已，此次单独率队更是危险重重，就算不往重了说，他要是受个伤什么的，那小孩也会心痛许久吧。
　　“少爷，您还有什么事吗。”后面跟上来的侍卫见风洵久久站在一处望着小王爷，开口问道。
　　听到侍卫在喊自己，风洵垂眸道：“无事，走罢，早点回去，别叫爹担心了。”
　　我看最该担心是您自己罢。侍卫心中想着，不过还是笑着应了声是。
　　慕容羡回到家，就被早就等在门口的母后狠狠地训了一顿，原本温婉的女子秀美倒竖对着慕容羡就是一顿破口大骂。当然王爷也没有给慕容羡好脸色看，弄得他元旦夜都差点没得好过。
　　闹过一阵之后，王妃的气终于消了一些，心里也开始有些担心会不会把孩子骂得过了。
　　“出去这么久，饿了吗，晚膳后的糕点还剩了些，要不要吃一点？”
　　慕容羡现在觉得肚子里的一碗汤圆和那一块锅盔起了作用，导致他肚子被塞得满当当的，根本不会饿。
　　“不吃吗？”王妃见孩子没饿着，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她道了一句，“那早些休息。”便回去与王爷欢快去了。
　　之后的日子一如既往，不过快到了年关那一阵子风洵说因他要去忙过年的活了，便说会有几周早上教不了慕容羡了，临走前他还特意叮嘱了，慕容羡一定要每天照着他说的练。

　　除夕夜，如慕容羡说得一样，风洵与风大将军果然被请来了。当看到风洵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慕容羡立即眉开眼笑地迎了上去，风洵看他那样子当真是“三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没想到你说的还真的蛮准。”风洵与他开玩笑，“那么想我？”
　　“哈哈。”慕容羡笑了两声，凑到他耳边，“其实是我在父王寝室外偷听的啦。”
　　说完两人都咯咯笑了起来。
　　王妃看着两个少年相处的如此好，心底升出一股安心感，如若自己与夫君哪一日不在了，还有人能稍微照顾一下自己的儿子。
　　几人来到桌前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一圈凉菜。毕竟是除夕，菜品自然要平时多得多。
　　风洵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过除夕，但此时看到桌子上的菜品，忽然想起自己曾经还在京城的时候，也是这般丰盛的菜品，还有娘亲温柔地与他说着话，哄他把每一样菜品都尝一遍。
　　当时的菜品是什么味道，有什么菜品，甚至是娘亲的容颜风洵都记不大清了。他只记得他也曾经有过如此温暖的家庭，他也能像普通王公贵族家的孩子一样溺在父母身边享受着富裕的生活。去了西北之后，因为常年在征战回不了家，每每过年只能给娘亲寄去一封封的信。至于年夜饭嘛，他通常都是和爹一起，与那些一同驻守边关的将士们一起吃的。不是说与他们不好，而是虽然自己与一起征战沙场的兄弟情同手足，可惜他们终究是非亲非故，再如何亲密都是不会有家人之间的天伦之乐可享。
　　如今算是满了他多年心中的空虚罢，与慕容羡他们一起过年对于他来说已经知足了。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碗里多了一些凉菜，一偏头，刚好看见慕容羡正在殷勤地给他夹菜。
　　“快尝尝这个茄鲞！”说着，把筷子中夹的还在低着汁的薄片茄子放在了风洵的碗中。
　　还没有吃进嘴里，风洵便可以闻到那一股诱人的味道里，他迫不及待地把茄子塞进口中，果然，是入口即化的茄肉之中夹杂着香软的鸡肉碎块。
　　确实很不错！想着风洵又提起筷子往自己碗里多添了几块。
　　慕容羡笑眯眯地看着风洵，连风洵都意外地看出了一股老母亲都慈祥。接着，慕容羡倒真的像老母亲一般不断地给他夹着菜。许是这些动作有一些太过于亲密，风洵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看了一圈周边的人都是什么反应。王妃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仍是笑呵呵地品着自己碗中的菜品，而王爷与自己爹神色倒是有些异样，不过他们只是看了一眼两个少年便没有多看。
　　风洵不动神色地呼了一口气，像是逃过了一劫。
　　众人没吃几口，主菜也全都上来了。这些再次让风洵眼前一亮，许许多多他从没有见过的菜品被尽数摆在了餐桌上，让他忍不住每一样都尝两口。
　　这时王妃也加入慕容羡的“夹菜”行列，也给风洵夹起了菜。王妃看起来非常喜欢风洵，不过她也没有忘记自家夫君，也给他夹了许多的菜。
　　“来，风兄喝酒！”众人吃得尽兴，王爷一下子举起了酒樽，像众人一颔首，自己一股脑将杯中的酒一股脑地喝光了。
　　王爷准备的酒自然是好久，据说是他在地下埋了许多年的西凤酒，珍贵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