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余霜》未补完

33、第三十三章

　　三十三
　　墨澄定睛一看，心道不好。原来那少女竟是朱雀一族的的，凭她身后那只五尾朱雀，就知道身份一定还不低。
　　朱雀一族是上古四大神兽之一，在天界地位尊贵，实力也是有的。他们一族以尾数多为尊，所以每一任家主或修为高者都是九尾。
　　这下难办了，墨澄想，一千多岁就有了五尾的朱雀还真是他们那一族的佼佼者，就凭他的神力打不打得过还说不定。自己不是任何一族的，也没有什么召唤物，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等死？
　　只能一拼了！不管怎样，一定要夺下前三。
　　他释放出了八成神力，霎那间天地间白雪又细细密密落下，站在台上甚至看不清周围的景物了。
　　随即他又灌入一丝神力进了手中的长剑，长剑一被神力注入，就爆发出了金灿灿的光，在强劲的风雪中为他亮起一杆明灯。
　　少女好像完全不受风雪影响，所有的雪花一碰到她就化为了渺小的水珠，从她衣裙上一滴滴滚落下地。
　　少女在一步步接近墨澄，没有任何阻挡一般。墨澄额上都紧张得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绞尽脑汁，现在贸然动手必定会被对方察觉破绽。一定有办法的。
　　恍惚间，他看见了从少女鲜红色衣裳上滴落在地上的水珠。
　　有办法了！
　　墨澄指尖偷偷藏在背后?捏咒，所有的雪花顷刻间全都照着少女身上飘去。一瞬间，漫天无数的雪花尽数被少女滚烫的凤凰火融成了水。
　　就是这个时候！墨澄手中诀一变，地上厚厚的积水哗的一下全都聚集在了一起化作一条水龙朝少女猛地咬去。
　　少女惊叫一身，身后的火朱雀立刻挡在了她的上头。水龙穿过了一人一鸟，把他们都淋成了落汤鸡，朱雀身上的火也尽数息了，显得无比狼狈。
　　少女没有料到变数，被弄得尴尬不堪，面子全无，她愤怒地娇斥一声，提刀就像墨澄砍去。
　　墨澄当然快速防住了她，两人又是厮斗在了一起。无奈两人先下情况百八两，竟是打成了个平手。
　　女孩子的体能毕竟较差些，不久后墨澄渐渐占了上风。他每出剑就愈发凌厉一分，简直想把人家少女逼入死地。
　　少女眼角发红，偏是不想认输，咬牙坚持着。但任凭她有多么深仇大恨，到后来还是明显吃力了起来。
　　等到少女格挡得无比吃力时，墨澄看时机一到，提剑就往她心口出刺去。
　　可剑出了一半，他身后忽然爆出一声尖啸，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眼前一黑，被一坨巨大炙热的东西扑倒在地。
　　墨澄仰头想要挣扎，哪知他一仰头后脑就碰到一个锋利的喙。
　　朱雀不是被浇灭了吗？明明他已经亲眼看见了呀？
　　眼前方才还被逼得连连后退的少女直起身，拍了拍脏污的衣裙，她朝墨澄高傲地一笑，随即拍了两下手，浑身着满火焰的朱雀飞回了她身后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消失不见了。
　　自己输了，墨澄怔忡着，竟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半晌，他才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耷拉着脑袋走下台。
　　东君早就看到他的情况了，他表面上无甚表情，心里却是奇道这小澄倒是有某些方面挺像他师尊的。
　　墨澄磨蹭地走出擂台，往东君那个方向走去。他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感觉无比沉重，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不怎么听他使唤了。原本只许一点点时间的路程偏给他走出了一百年一样的漫长。
　　“没事，输了就输了。以后还可以再比，到时候可不能输喽？”等他历经千辛万苦，走到东君身前时，东君特意放下手中的糕点，出声安慰着他。
　　墨澄一时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只是僵硬地坐在东君身旁，好看的剑眉紧紧蹙着，仿佛有解不尽的烦恼。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赛场上新一轮上去切磋的弟子，忽然感觉心中空落落的。
　　为什么下来的是他？为什么输掉的是他？为什么他不能和师尊一直待下去？
　　不服、急躁、气愤一股脑地窜上脑，他拼命地忍着不让自己爆发。东君发觉身旁的少年呼吸急促粗重，一听就是在气中，他不忍看到这样的小澄，于是他轻抚着他的后背，如同安抚一头受伤的小兽。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坐了良久，眼看就快要到午时了，太阳都笔直地悬在他们头顶了。就连东君都快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墨澄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发呆。
　　完蛋，这孩子不会真的因为受了打击，傻掉了吧。东君想着，曲起两根手指，给墨澄额心扣了一记栗子。
　　“啊！”虽然东君没有下狠手，但他一下足以让墨澄头上出现一小块红。墨澄被打得叫了一声，伸手去捂自己额头。
　　“终于正常了？我们得回去了，师尊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
　　墨澄僵硬地摇头，表示他不愿意移动。东君叹了口气，弯下身把他一把扶了起来，墨澄没有来得及反应，被他扶起后双腿一软差点再次一屁股坐下去。
　　东君体贴地替墨澄把额上的薄汗抹去，放软了语态：“回去吧，说不定你师尊身子舒服些了，还会出来吃饭呢。”
　　他额前微长的发丝都被汗水打湿了，细细几缕黏在他洁白的额头上。东君仔细地拨去他可能会遮住双眼的碎发。墨澄不好意思地别过头，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东君星亮的双眸。
　　“好了，走罢。”
　　这下刚才东君的举动好像是奏效了，墨澄乖乖地站了起来，还真的跟着东君走了两步。
　　毕竟少年到这个年纪都会有些许叛逆。东君心想，他还要想出一些好的建议提给少匀，不然到时候活活带坏了一颗好苗子。
　　两人飞回玉女峰的时候，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味。
　　原来是壬晴以为等不到他们了，就自己先开了碗。其实她也没有吃几口，他们就回来了。
　　壬晴一见他们回来了，便热情地让他们坐下一起用膳。两人得到允许也就坐了下来。
　　壬晴亦是发现墨澄的情绪非常不好，她当下立即明了发生了什么事。东君在一旁从一开始就拼命给她使眼色，她现在懂了，微微点头表示自己了解并且会处理。
　　墨澄一路上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连自己已经坐在了餐桌上都跟没有察觉一样。
　　视线中的空盘子忽然多了一块热腾腾的剥好的虾。是谁在给自己剥虾？是师尊吗？他缓慢地抬起自己沉重的头颅，发现不是少匀，眼中便溢出了失落。
　　壬晴仍是给他剥着虾，一个接一个放入他原本什么都没有都盘子中。墨澄还是低着头，无动于衷。
　　国色天香的神女给少年剥着虾，直到他的碟子里已经堆满了虾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澄儿为何不吃饭呢？”她用甜柔却不可抗拒的声音问少年。
　　少年这下不敢不答了，只能低声道：“因为我辜负了师尊的希望。”
　　壬晴深吸一口气，把身子往墨澄那边靠近了些：“胜负乃兵家常事，为何只纠结与这一点上？”
　　“因为师尊会不要我。”此时，他声音竟是带着一点点的哭腔与极力隐忍。
　　壬晴几乎要被这个可爱的叛逆少年给气笑了。她勾起唇角道：“你师尊不会不要你的，这一点你放心。”
　　东君观察到墨澄双手在桌底下紧紧抓着他外袍。看样子他的情绪比较激动。
　　“你们肯定还会是师徒的，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切断你与你师尊的联系，除非你自己愿意。”
　　“我不可能愿意！”
　　“那只是在云梦学习一段时间有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