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余霜》未补完

16、第十六章

　　十六
　　等少匀完全明白如何操作这台纺织机的时候，他可谓是大为震撼了。他发现凡间的所有人，命运都是掌握在神仙手中，连那些所谓自自己叫嚣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人实际上也是一样。就连大名鼎鼎的皇帝炎帝居然也是如此，天界史书上记载着由九天玄女教会他们各种便以生存的技巧。人们便因此仰仗他们，崇拜他们，他们也渐渐变成了人们心目中的神明，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天上的神仙们尽收眼底，要不是神仙帮忙，人类哪有这么沾沾自喜都机会？于是神仙开始让人们有了强大的欲望，一切都开始变得与最初和平的生活方式不一样了，他们开始为了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争得你死我活，甚至弑父杀母。神仙们却以此为乐，说：“看，这就是凡人与我们的区别。”
　　少匀一埋头工作就从下午忙活到了大半夜，后来直接就在书桌前找资料的时候不慎睡着了，忽明忽暗的烛火光在他雪白的面颊上跳动着，把暖色投影在他熟睡的五官上。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想必是深夜大家都歇下了。此时，除了窗外的晚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周围一片安稳。
　　许是忙活的时候少匀身上沾染了不少凡人的气息，他迷迷糊糊的回忆起了他与东君还是云梦普通弟子的时候，下界帮人们除祟的事。
　　在云梦学习的大多数弟子都是仙家子弟，而云梦为了让这些仙家子弟懂得凡人的生活特意把云梦建在了离天界人界都很近的地方——天门山。云梦有个传统，就是每个就读的弟子，隔一段时间都要选出几个优秀的翘楚来帮凡间的平民百姓除邪祟，据他们各大长老说是为了先与凡人打好交道，便于以后任职的时候更加地了解凡间，还有效地促进了校内的积极竞争。
　　但可能是因为云梦众多云梦弟子中，少匀的实力绝对不差，在他尚未年少的时候，便已经能打败很多苦苦修炼多年的长辈了。
　　少匀有幸在这一千年之间下过凡间三次，前两次都是赢了比赛下来除祟，最后一次就是最近灭烛阴龙神的时候。
　　回忆中的自己还未褪下面容上的稚嫩，在出发的前几日一遍遍追问着东君和乔峰长老关于凡间的故事。在天界清冷惯了，想见见凡间那些传说中的热闹街市，灯火通明的景象。
　　那时候，东君还不是东君，是他那个记忆中的风曦师兄，少匀常常会拽着他想要了解人间的事，被他问得烦了，风曦只会嗯嗯嗯的敷衍他。而乔峰长老呢，他作为一个五六十岁时从人间驾鹤而来的神仙，他看上去总是乐呵呵的，人也特别和蔼，他会笑呵呵地摸摸少匀额头跟他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出发的那天，他们来到南天门，准备下到凡间。在天界之后两个凡间的入口，一个是天界的正门，也就是南天门，一个是因果台。
　　南天门是神仙可以自由出入凡间的地方，不过需要通行的许可。而因果台则原本是有些神仙需要化身凡人去引领一些先知用的。经过此地下到凡间的神仙，会以凡人的方式出世，几十年内一直在凡间生活。神仙们可以选择保留作为神仙的意识。不过也有些神君会选择让自己的子嗣去凡间历练，他们会以一个全新的身份诞生于凡间并度过一生。
　　除了少匀，来的还有东君、乔峰长老还有两个和少匀同样被选拔出来的弟子，他们此次的任务是为人间的皇帝除邪祟，顺便来观察一下人间的形势。他们一行人穿过山间的重重云雾，来到来凡间。
　　山口下去就是一处偏僻的山村，虽然说这里地方很偏，可青山绿水缭绕，资源丰富。这山脚下的居民们可能没有大城中的人活得多彩，却也乐得自在清闲。据说这块地方还被大城里的人称为什么桃花源。
　　少匀初时看到这些居民普通的生活，倒也觉得与天界没什么区别，只是他们都是用自己的劳动而不是随随便便一挥手使一个法术。
　　这里的村民看到他们走下来并不惊讶，听说凡间有不少道观会建在这种山上，居民们自然就会认为这些走下来的人是下山来帮民除恶鬼的。其实他们这样理解也是可以的，虽说云梦不是道观，但他们下到凡间来要做的事确实和他们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村民看见他们一行人下山来了，还特别热情地捧来水果邀请他们吃，说什么道长们为民除害辛苦辛苦。少匀初次见到这些凡人，就觉得他们异常亲切热情。但东君东君与乔峰长老一看就是走多了熟悉了，从容不迫地把水果推了，与村民们说说笑笑地也就走出来了。
　　在村民们看不见的地方，终于大家都可以御风而行了，不然隔着一片荒郊还真的离京城挺远的。
　　少匀很庆幸他们是御风去到京城的而不是直接传送。一路上，微风与他们擦肩而过，脚底下的云稀稀疏疏的，可以将地面上的风景看个七七八八。与天界截然不同的景观不断吸引着少匀，他很早就在天界的史书上读到过，人界完全就是天界的复刻品，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天界有的造出来的。可少匀却见到了些天界鲜少见到的事物，比如说梯田，或者可以说是梯田。他见到最好看的一片梯田是坐落在山上的，整个山面，全都是颜色不一的一块一块田地。这景色跟瑶池重重山上的玉阶有点像，却又大相径庭。玉阶是清一色的碧蓝，让人看了便可以意识到自己处在仙境，是一众清高孤傲的美。而梯田却是用一块块不同的绿、不同的黄拼接在一起组成的。每一块颜色都截然不同，这样朴素却不凡的景色铺着一层层的修饰了整座山。
　　少匀几次看到新奇的物事都要用力拉一下身旁东君的衣袖，与他分享着自己看到的美好。东君故作老成地应着他，其实他自己也没下来过几次，装出来纯粹是因为当时年龄小，要显得自己比较成熟，说起来，要是少匀现在给他提这个是，保证能让他脸红好一阵。
　　穿过边境的几座小城市，终于来到了京城边境。从好远的地方他们就可以看到城门那里排着许多人都等着进城呢。
　　一行仙风道骨的仙人为了避免太张扬，就选择了在城郊处降落。乔峰长老还特别靠谱地给他们每人都变出一把剑：“我们要装的像凡间的道士，大家都拿好各自的剑，以后都不许御风，要飞的话只能御剑。”
　　于是大家各自腰上都别了一把剑，他们本来的衣服就一身白，上头还有云纹滚边，这是领走前几天乔峰长老特意给他们找来的，他们现在这一身行头还真的想是驱魔的道士一样。连守城门的士兵远远就认出他们是一群道士了。
　　他们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只见把门的守卫把手一抱，雄赳赳气昂昂地问他们来此处的目的。
　　乔峰长老从容地从他的大宽袖中掏出皇上的请帖，递到守卫手中。那守卫一看脸色都变了，直恭恭敬敬地把他们请进了城门。少匀在一旁看着，觉得好笑，他心道这人间的守卫怎地比南天门的守卫还要呆，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皇上请的先生们到了！还不让让！”那守卫大声地朝后喊着，瞬间离他较近的人们都让开出了一条路，后头一点的人看见前面的人都让到两边了也都跟着把路让了出来。
　　“这仗势也太大了吧！”少匀小声地凑到东君耳边道。东君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他们走过的时候，少匀还特意留意了两边人的反应，神仙五感无比清明，方圆几里的声音和事物他们都可以听看得清清楚楚，少匀听到了不少人在谈论他们的与众不同，还有一些人在讨论他们有多帅多好看，他觉得有点不适应，到后来连脸都羞得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