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余霜》未补完

13、第十三章

　　十三
　　回到大厅一看，大家都在那里等着了，一众什么湘君啊，太上老君都来了，放眼望去一大堆人。
　　少匀眼皮跳了跳，他其实并不喜欢呆在那么多人的地方。但转念一想，这些都是看着天帝的面子来的人，自己倒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尽心尽力地招待他们了。
　　这时他听见天帝在上边叫他了，他应一声便急忙跑过去。
　　天帝已经坐在这个大厅最尊贵的位置上，伸出手来邀请少匀站到他的身边。
　　少匀犹豫了一会，还是搭着他的手乖乖站过去了。他往那一站，底下就安静了不少，这就代表着继位祭典正式开始了。
　　这方大厅是的几扇门都大开着，可以看见外面的天空都变布满了仙鹤与飞鸟，太阳被半掩在云层之中，从云间撒下来的金光尽数披在了那些鸟雀身上，如同给它们套上了袈裟。
　　昨晚刚下过的雨，把天空中的污秽尽数洗净，鸟儿们身上沾着露珠，慢慢在文昌宫外的天空上盘旋着。
　　天帝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新的大司命上任，我们在这，为他举行盛大的祭典！”
　　新上任的大司命需要干的是过一系列仪式之后，就可以请各位客人去酒席，一直畅聊到夜晚。
　　不过这些仪式要花的时间可不少。
　　在一切仪式开始之前，少匀先要净手。两位身姿窈窕的侍女合力端上来一盆碧绿的玉盆，一直走到少匀面前。
　　两人齐声道：“请神君净手。”
　　少匀便把他五只修长的双手缓缓放入的灵池水中，冰冷触感一下子入侵了少匀的双手，他不动声色地忍了，又来来回回的挫了三四遍，才又缓缓地把手拿出来。他这边刚一把手拿出来，就有另一个侍女从旁边飞来为他递了一条材质顶好的丝巾。少匀的双手被丝巾一下裹住，轻柔地擦拭着，过来好一会那丝巾才被侍女拿开。
　　天帝默默地注视着，等到为少匀净手的侍女都退了下去，天帝才正式为少匀手腕上系上一条金色的细缎带。
　　“这是你任职的象征，代表了你成为大司命的职责与荣誉。”
　　“谢陛下。”
　　天帝继续道：“今日也是凡间祭祀大司命的日子，朕挑这个日子，也是好让你衔接上一位大司命。”
　　说着，他手指往下一点，他们脚下站的光滑的地板立刻就变成了透明的天空，站在之上的人一低头就可以望见底下神庙中祭祀大司命的人们。
　　他们每一年的固定日期都会分别祭祀不同的神仙，其实人间的时间倒也没有神话中说得和天界差的那么离谱，只是神仙能活得非常久，他们夸张地认为人间的时间都是他们一眨眼间便过去了。
　　那些人的穿着非常华丽，一看就是人间的帝王专门请来祭祀的巫师巫女们。他们围着大司命传统的雕像，又唱又跳，华丽的衣物上下纷飞着，他们此刻看起来就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天帝的术法不仅能让在上头的神仙清楚的看到画面，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巫师巫女们唱的歌词：
　　君回翔兮以下，逾空桑兮从女；
　　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
　　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
　　吾与君兮齐速，导帝之兮九坑；
　　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
　　天帝在少匀旁边笑着：“那么多年了，他们祭祀大司命的曲子还是没有变过。”
　　少匀听了些感觉是挺不错的，至少他们猜测神明猜测得还蛮准的，这些用来描写的文字也极其优美。
　　众神都望向地面，去观看和聆听人们的创意。
　　一曲毕了，天帝大袖一挥，地面瞬间又变回了原本的样貌。少匀这辈子没见过几次凡人，他从前都是从书中了解到凡人编撰他们的故事，除了以前云梦去凡间做任务那几次，他基本上就没有接触过凡人了。
　　天帝拍拍手，大厅两边就有礼乐响起，紧接着就又有数个侍女排着队，她们手中都捧着托盘，其中装有大司命的法器啦、专属配饰啦还有一些前任大司命留下的手记。
　　侍女们走上高台来一众排开，天帝开始从配饰给少匀戴起。
　　“这枚玉佩，是大司命的象征，也是通令牌，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大司命了。”
　　“这条白绫可祝你看到凡间的种种景象，只要你想，看哪里都可以，而且不需要法术。”
　　到法器了，大司命的法器很特别，是一把精致的雕花梭子。但是说它是梭子吧他的外形看起却更像一把金刚杵中间缠了控制凡人人生的丝线。
　　少匀好奇的结果闪闪发光的梭子，疑惑地抬头看着天帝。
　　天帝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这是历代大司命的法器，因为要控制每个人的一生，而一个人的一生与轮回就像织布一样要靠你精心编织了。”
　　说着他拍了拍少匀的肩膀以示鼓励。
　　接下来几本前任大司命的手记少匀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天帝就叫侍女们把它们送到书房了。
　　耗时了许久，门外盘旋着的鸟儿一波比一波少了，还在稀稀拉拉地盘旋着，屋里所有的仪式都过完了，于是天帝正式宣布大司命的职责由少匀继任。
　　等到所有人都往宴席的方向走了，少匀终于得以伸着懒腰自然地走出大厅到文昌宫的中心湖旁坐一会看看池塘的鱼。
　　“你感觉怎么样啊？”东君也跟了过来，少匀回头一看发现他也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用得着问我？”少匀猜到他肯定很不喜欢这种耗时巨长的祭典什么的，看得人直发困。他觉得要不是自己是今天的主要人物，他也会在这过程中直接睡着了。他现在累也只是刚刚与天帝站在一起太近，非常紧张导致的，他背后还出了汗，一出门被风一吹感觉背上黏黏腻腻的。
　　“很紧张，我一想到以后的工作要跟打仗一样了就觉得心中还更难受了。”
　　东君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毕竟他的工作肯定是少匀的简单的，所以他甚至没有抱怨过他现在的工作。
　　好在少匀过一会就换了话题：“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去宴席迎接一下宾客了。”
　　东君也点点头，两人脚尖一点地便御风飞起，朝宴席的方向飞去，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两人刚走进去，就成了备受关注的对象。这备受关注指的是什么呢？你看，这不就来了？一位胖胖的神仙第一个走过来与他们说话，手上还拿着两小杯酒。
　　“恭贺少匀神君继承大司命之位，不知小仙是否有荣幸请神君喝一杯呢？”说着他还硬把酒杯往少匀手里塞。
　　忽然一只手拦住那位神仙。神仙一怒，当即转过头要去看看是谁。只见少匀身旁多了一个东君。
　　他礼貌地笑着：“我师弟还尚未成年，而且身上的伤还没有，我们师尊还特意叮嘱过不要让他喝酒。所以这杯酒，我来替他喝。”
　　说完拿过胖神仙的手里抢过那一小杯实际上很醇的酒，拿起来就一闷而下，一滴都不留。
　　少匀在旁边看得心发慌，虽然这一杯自家师兄替他顶了，那也要让他帮忙吗？自己师兄酒量就中等偏上一点也没有到千杯不醉的地步。
　　旁边原本站着准备给少匀灌一杯酒的神君一下都尬住了。不过不到一会，就有大胆的站出来又拿着酒杯对着少匀道：“神君喝一口嘛，就当是自己应职前的最后一口酒，敬从前逝去的光阴！”
　　少匀皱皱眉头，垂下凤眼，不作回答。东君就又想替他来挡一轮，刚伸出手，却被少匀的双手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