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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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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时浩是怎么收拾时言的,时言突然老实了很多,就连不好好穿校服这个坏毛病都改掉了,尽管他把袖子卷的老高,一副随时会揍人的样子。
连着一个月都如此,班上的科任老师都年轻了不少,来找我也不是倒苦水吐槽时言了。
也许是时言经常搞事比较多,一旦开始转变,连旮旯角里的细节都要被办公室的人拿出来夸一夸。
年级组长还特意在开会时问我怎么教导学生的,让其他班主任也取取经。
我看着周围投过来的殷切目光,实在是汗颜得很,只得说实话,打肿脸充胖子这种事我可不干,毕竟时言这匹小野马我是无可奈何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次他表哥来了之后就这样了。”我言简意赅地说了,果然周围的同事都陷入了沉思,好半天还是年级组长咳嗽了一声,尴尬中却有点笑意地说道:“是吃竹笋炒肉了么?”
看来年级组长也被这小子弄得烦不胜烦,要不然怎么连不苟言笑的他都开始讲冷笑话了呢。
“突然有一种挫败感?”不知是哪位老师幽幽地问了句,一下子解开了众人心中的郁闷。
“早知道打一顿就好了,我们就应该……”这位老师在违反法律的边缘试探,还好悬崖勒马。
“小蔡啊。”年级组长突然点了我的名,我连忙回了一声,浑身一激灵。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成人之后,点名这种事还是不要来的好啊。
“你和时言同学的家长多交流交流,如果这种效果能保持下去,对时言同学和我们都是好的。”年级组长说的一番真情实感的话真是让人见者伤心,听者流泪。
我为了不让大家失望,郑重地点了点头,接下了这个重要的任务。
然而……
事实上我每天都有和时浩交流,不,准确地来说是尬聊。
时浩每天早上七点半会准时发一个“早安”,我刚开始会回一个“早安”,久而久之就无视之。
除了这他偶尔也会发一些日常见闻,生活中的趣事,简直是把我当成了可以呼吸的新型微博分享平台。
有一天我终于受不了了,直问时浩究竟想干什么。
时浩回消息倒挺快,他说:“如果我说是为了小言,你会信吗?”
我信个鬼!
我回:“亲,这边的建议是你加入家长群,可以任你说呢!”
时浩:“哈哈哈,蔡老师你可真幽默。”
我:“?”
时浩:“哦对了,我是真打算和你聊一聊小言的事的。不过蔡老师太忙了,都不回消息的。”
居然把锅甩到我头上来了,我简直无法理解!我愤然把时浩的备注改成了“傻逼”!
改完后自己看着傻逼二字愣了会儿,反而觉得这个词在说我自己,像个幼稚鬼一样和人生闷气。
我想去把备注改回来,时浩的消息又来了:“你看吧,又不回我了。”
我应该庆幸时浩还没丧心病狂到用颜表情。
“你说,时言的家长。”我牙根直痒痒,等着时浩究竟讲个什么故事出来。
只看到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纠结了半天只发过来一句话:“我觉得那些家长里短的还是见面说比较好。”
生气归生气,我还是敏锐地觉得时言确实是有些家庭问题的。
“你想什么时候见面?”
“就这个月的最后一天吧,正好还可以去给小言买个生日礼物。”
我答应了时浩,但他每天的骚扰却依旧没少过一次。
想起这事,我拿出手机看了下,今天已经是28号了。
前几天圣诞节的余温还没消散,我去教室的路上还能听到有学生谈论收到谁谁的礼物,某某又给谁送东西了这样的八卦,难免会在心中感叹一下。
我刚进了教学楼,身边飞快地擦过一个人,那人爬了几个台阶又转头看我,原来是老赵。
老赵一见我,忙拉着我往爬楼梯,一边喘着气说道:“刚才我班上的班长来和我说,时言那小子又打我班上的学生了。”
我一惊,忙问老赵被打的是谁。
老赵翻了白眼,气哼哼地说道:“还是上次的那个。还好没多大事,,已经被送到医务室去了。”
我头开始疼了,那个学生究竟是做了什么,还能犯冲两次。
我和老赵先去他班看了看,学生们都老实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听说有被掀翻的桌椅也被还原了。
老赵看了我一眼,我默契地点了点头,皱皱眉,挤挤眼,做出一个很生气的表情,气冲冲地进了我的班级。
同样的安静,我扫了一眼,把目光落在了时言坐的位置,空空的没人。
我哼了一声,冷着声音问道:“时言到哪里去了?”
“白老师……”时言的前桌举起了手,“他好像去医务室了。”
“他去医务室干……”
我收回没说完的质问,叮嘱了下班长维护纪律,和早在外面等着的老赵去医务室。
“得快点,小心二次伤害!”老赵催促着我,我一边让老赵别瞎猜,其实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担心再出什么事,我和老赵几乎是飞奔到医务室的。
我和老赵一脸着急地拉开隔挡的帘子,只看到青着脸坐在床上的受害者,和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的时言。
看到我的时言一脸惊讶,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听听这话,是一个犯错学生该说的话吗!
我拉下脸,走过去揪住时言的耳朵,弄得他嗷嗷叫痛。
“疼疼疼!还有没有教育法啊!老师打学生了!好痛!”
“你还喊疼?你打别人时怎么没想到呢?”
时言越叫唤,我越不松开,倒是坐在床上的受害者噗嗤笑出了声。
“你看他没事啊!都笑开了花!”时言抓住这个机会,忙不迭给自己开脱。
“别想给自己开溜。”我松开手了,不是因为心疼时言,是我自己的手酸了。
“我也没开溜啊。”时言倒是先委屈起来了,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摸着发烫的耳朵咕哝:“我这不是来照看嘛。”
我给气笑了:“你管这个叫‘照看’啊?我看你就是个大爷!”
“随您怎么说。”时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靠在椅子上,头仰着看天花板。
我在这边和时言打嘴仗,老赵那边已经和受害者学生交流完了,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时言,又拉着我出了医务室。
“小蔡啊,这件事还真是不好意思。”老赵语气里些歉意,“我刚才问了一下贺晨,他说是他先挑事的。”
我有些惊讶,但却又不是那么震惊。
“前几天不是圣诞节吗,贺晨喜欢的女孩子给时言送了礼物,他一下子嫉妒心发作了,新仇旧账一起算,就拦住时言骂了一句。”
这是什么狗血青春伤痛小说剧情?
我略觉得无力,摆摆手问道:“骂了什么?”
“就是和妈有关的,你知道的,这种骂人的都比较难听。”
老赵说完叹了口气,感慨道:“真的是班班有本难念的经。”
我表示赞同,附和了两句,回头看了眼医务室,自我感觉好像抓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