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吞寂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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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菖蒲坐在亭子内看着从廊上走过来的人，轻声问道。看着这人眼眶微红，心下一片了然。
“嗯”鼻音稍微有些重，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两个人“这是怎么了？”
“喝多了，丹归今日高兴了些，便多喝了几口”听到菖蒲如此说，樗曙有些头疼。对于丹归喝酒，樗曙可是见识过的，本来就酒量就不怎么样，还喜欢劝酒，樗曙还记的自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喝吐的心酸里程，不由得按了按太阳穴。
“要喝点么？”菖蒲问道。
“下次吧，我打算带他去趟吞寂海，等棠椿成完亲我便同他一起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樗曙看了看爬在桌子上的润玉，这人睡着的时候着实有些安静。
“等你走的时候，我们再好好喝一顿。”菖蒲笑了笑，将喝的烂醉的人从桌子上一把拉起，也不怕弄醒他，而怀里的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拉住眼前的衣襟随意的擦了擦口水，咂了咂嘴，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了过去。
樗曙念了个诀，将润玉变为人型，再将其缩小，捧在手心，用灵力将其包裹住。
“樗曙”往前走的樗曙停下身回过头。
“外面很好，但是若你有一天受了委屈，尽管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这里的大门也永远为你打开。”
“好”
“他，很不错”
“嗯”
千百年之后，樗曙依然清楚的记得那个院子，记得亭廊之上的那两个人，记得菖蒲脸上的微笑与眼中的不舍，记得丹归眼角的泪痕，也记得没有再回头，一直捧着润玉往前走的自己。
［吞寂海内］
等润玉在醒来的时候，周围的景物都发生了变化，他似乎在水潭边上，一睁眼便看到在水中微微摆动的火红龙尾，润玉一下明白过来，此刻自己竟是枕在樗曙的龙尾上，瞬间觉得气血下涌，缓缓转了个身，想要换个姿势，一转过去便看见靠着树正在熟睡的樗曙，月光倾洒在她的脸庞，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梁，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平时总爱穿一身白衣，不爱施粉黛，就连头发也随意用丝带扎起，就算如此也难掩她绝色的容颜。四周都静悄悄的，几只调皮的流萤飞舞在他们周围，润玉抬手，将一只停在樗曙头发上的流萤驱走，静静地看着樗曙。
润玉此刻觉得心中无上满足，自己常年司夜，每到上职之时，总觉得这万里星河只有自己一人，总觉得分外寂静。虽然是他天宫的大殿下，但是父爱母爱难求，他亦没有与旭凤争夺帝位的心思，便也不不希望高官厚禄。只愿自己在这大千世界能求得一席之地，一屋两人足以。现下，看着眼前的女子，润玉觉得此生若是皆如此，便也无憾了。
“你睡醒了？”樗曙揉了揉揉眼睛，感觉有些酸疼，似乎是肿了。
“眼睛怎么了？”润玉伸手将自己的手指轻轻的搭在樗曙的眼睛上。
樗曙瞬间觉得痛感减轻了许多“不小心飞进去了小虫子，半天才揉出来。”樗曙不想让润玉担心，他瞧着凡间画本子里的人都是这样做的，便也照葫芦画瓢的说了一个。
润玉心里明白，但也不恼“此处是哪里？”
“你瞧我这脑子，我那日本来想着带你来这吞寂海，只是走的匆忙，忘了同你说，这吞寂海就在这水潭下面，你记着这棵树变好，从这跳下去一直往下游，便能找到洞府的大门。”
“好”润玉随着樗曙跳下去，只见周围竟与海中无甚差别，虽然周围珊瑚鱼类齐全，但看上去总是死气沉沉的，说不上哪里奇怪。
“这片海是死海，周围所有的珊瑚鱼类都是幻化而成，除了这洞府，其他都是虚假的。你若喜欢，日后我教你，今天咱们先去后山取样东西，便回来了，过几日是棠椿大喜的日子，我不想错过棠椿的喜事。日后我在带你下来好好转转。”樗曙看着润玉发亮的眼眸笑了笑。
“如此便多谢阿彻了，前些日是润玉贪杯了，不然也不会如此赶了。”润玉有些愧疚的说道。
听着润玉说起这件事，立马想到了以前自己喝酒的事情“麻烦精他是不是一直劝你喝酒？”
“是润玉自己贪杯了。”
“他是不是随意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就说是你的酒，让你喝完。”樗曙戏谑的看着润玉。
“……是，但是润玉也的确有些贪杯。”
“我就知道，他是不是用这招让你连着喝了好几杯，每杯的味道都怪怪的？”樗曙想了想那口味，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阿彻如何知道的”润玉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以前也一起喝过酒呗，麻烦精喝醉之后，总是爱往酒里下料，我总觉得我那个时候不是喝多的，是被他的调料弄倒的。”樗曙摆了摆手，说道。
“喝酒贪杯容易伤身，阿彻以后少喝些。”
“……”樗曙白了他一眼，接着往前游，润玉在后头有些悻悻，刚才樗曙表达的意思，他是收到了，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分明写满了\'你也知道啊！\'五个大字。
“一会我们得去后山，你跟紧我，小心踩错。这吞寂海是当年老祖意外得到的一块世外福地，我年幼时甚是淘气，听阿爹说，当年他正与老祖商量事情，我则在老祖的院子中疯跑，不知跑去了哪里，等最后找到我时，听说我整个人被埋在沙堆中，手中紧紧握着吞寂海幻化成的圆珠，老祖用神识查看，发现圆珠已经认了我为主，便将这吞寂海送给了我。”
樗曙想起当年的事情，实在是没了印象，缓了缓又道“等我醒来之后进入这吞寂海中，除了财宝一片荒芜，你现在所看到的大海，都是后天幻化而成。阿爹当年也甚是宠我，给了我5000年的灵力让我来供养这吞寂海，日后我便将她放入丹田中，慢慢练化，日积月累倒也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润玉点了点头，只是听她说道当时被埋在沙子中，失去知觉，心里十分难受，不由的抬手摸了摸樗曙的头发。
樗曙似有所感，拉下润玉的手，紧紧握住“不用担心我，都过去了。后来我在布置这福地的时候竟发现了一把绝世好剑，一眼望去，剑脊笔直，剑身冰蓝，周围散发着寒气。我素来喜欢用战戟，对于剑并无研究，你且去看看，若是喜欢，便把他收了去，放在这反而有些对不起他。我觉得它与你的功法是极为相配，但与你的性格确是相反的。我也形容不了，你自己进去看看便知道了。”润玉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十分感动，何几曾时，他如此被对待过。
不一会樗曙与润玉便到了洞口，还未进去，便觉得四周极其寒冷，四周漆黑，这洞口本就在这片海域一个缝隙之中，仿佛是有人用剑将原本完好的土地生生劈开，周围死气更甚。
“我天生便是惧冷的，这地方我只是用神识扫到过一次，并未进来过，待会你小心些，站在我身后便好。”樗曙说罢，左手领着润玉，右手幻化出战戟。润玉看着紧紧拉住自己的樗曙，他今生何德何能，竟能遇到一位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真好。
刚进洞时，樗曙便施火诀，只是试了好几次这火都无法成型，润玉也试了几次，亦是同样的结果，于是两人便放弃生火，一路摸黑进去。好在这一路上，除了无边的黑暗，与彻骨的寒冷，到并无什么异常，只是到了最后，樗曙整个人都缩进了润玉的怀中。
“我们回去吧。”润玉开口道。
“不行，就快到了。”樗曙继续往前走。
润玉紧紧环着怀中瑟瑟发抖的樗曙，十分心疼，但是看着她坚定的往前走，不禁生出一份无奈，但更多的是欢喜。
很快两人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越往里走，光芒越盛，等到两人终于走到目的地的时候，润玉看到樗曙的眉头上似乎结了霜。
“你快去，试试。我，我在这，等，等你。”樗曙早在路上便为自己幻出一件斗篷披着，如今到了里面，不得不幻出一床被子，就这样，还冻得连话都无法说全。
润玉看着她这模样，除了心疼，也并无办法。他修炼的本是水系道法，哪怕度灵力给她也无法缓解她此刻的寒冷。只有速战速决。
樗曙此刻早已蹲在地上，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圆，只盼着润玉赶紧拿完剑，赶紧回归太阳的怀抱。
润玉看着眼前寒气四散的剑，眼中露出极为少见的兴奋的光芒，这剑晶莹透彻，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冰更为合适。润玉走进些，伸手将灵力传入剑中，这剑也不知道在此处呆了多长时间，剑内竟有一丝丝剑意，润玉心中大喜，但是传送的灵力仍然控制在范围内，不然便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随着润玉传输灵力，周围的寒意降了些，只不过润玉周身对的寒意却在递增，樗曙刚有些知觉，便看到润玉的双手已经结了冰，若不是看到其中灵力传输的光芒闪过，樗曙甚至以为润玉被冻住了。但是此刻自己又不能帮他，若是贸然传输灵力，只怕会适得其反，只能在旁边默默给润玉打气，等待润玉完成整个过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吞寂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