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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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一招，道家修习，讲究的是清心，戒骄戒躁，但是面对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即便是神仙也怕是难以保持淡定，是以连安连连败退，以至于进了一个死胡同，越想要报仇雪恨，就越是急切不得章法。
元武将连安捆了个结实，就算是抱在怀里他也挣扎不得，脏话也不会说，说来说去也就那么两个词，混蛋！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相比自己听到的那些咒骂，说是缠绵的情话都不为过，真是越看越觉得好玩，说到情话，啊，那一封情书还在呢，跑不了的。
要是……
要是一直留在身边就好了，这个人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只不过碍于师傅在这里，不得已装出一副恨自己的模样来，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又因为被师傅看着，连安脸皮薄，被看着肯定不好意思，更被说是养大自己的师傅了，他的确不该那么做，要是那个时候忍住一时冲动就好了。
想到这里，元武转过身，对清瑶道：“老头子，你徒儿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想要的也不多，就他一个，你给是不给？”
“胡言乱语！全东麓山弟子听令，今天，必须将你们大师兄救下来，降服了这妖魔！”
……
后来的事情，后来连安就记不清楚了，好像自己从很高的地方落下来，然后就昏了过去。
连安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觉远的脸。
“大师兄！大师兄你醒了？”
“我怎么了？”脑袋昏昏沉沉地，胳膊也抬不起来。
“大师兄，你别乱动！你手断了，刚刚才接好。师傅也真是狠心，让您一清醒过来就去找他。”连安龇了龇牙，果然手臂疼地厉害。
“师傅让我去找他？后来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后来我们的援兵到了，几位长老围剿了元武，但是……我觉得有蹊跷。”觉远挠挠头，“其实是师傅，打斗的时候，不下心将您推下了悬崖……”
连安：“？？？？”
“元武他见你落了悬崖便要捞你，被师傅抓到了把柄就……大师兄，你去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我看那元武好像对你不一般的样子？”
“哎呀，你被问了，我去见见师傅。”连安十分不想听见元武的名字，偏偏觉远是个聒噪的，叽里呱啦说个没完。他动了动手臂，疼疼疼。
“大师兄，你可以起来吗？”
“还没死就能动。”
“哇，师傅说的果然没错，大师兄还是挺抗揍的。”
连安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师傅的亲徒弟，他是抗揍没错，而且伤口愈合的速度也要比平常人快一点，所以打小便不怕体罚，只怕被罚抄写。
“对了，元武他现在在哪里？”
“他啊，被关在寒山洞里了，师傅说要等你醒了之后再处置他。”
等他醒了之后……
连安从自己的居室出来，没有意料之中类似于下大雪下大雨的悲情场景。
师傅铁石心肠，自己想卖惨都没有客观条件，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解释清楚比较好，一阵秋风吹过来，颇有一种秋风扫落叶的凄凉感，连安穿着白色的单薄的里衣，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正了正衣冠，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这才不紧不慢地去找清瑶。
烟雾缭绕的琼殿上只有清瑶一个人，他正在打坐。大殿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连安觉得自己那一点微弱的呼吸声都吵。
连安毕恭毕敬叫了一声师傅，便立在了一遍，等清瑶的问话，等来等去，只有久久的沉默，清瑶不说话，连安也不说话，一时间，连安只觉得大殿里的清心香很沉，压地他每一步的脚步声都异常沉重，几乎喘不过气来。师傅要是能够生气将火发出来才好，这样安安静静地让人摸不着头脑，反倒不常见。
或者说，这是第二次，连安在清瑶的身上看到这种恬淡的安静的气质，大多数的时候，他是忙碌的，长老曾经说过，师傅不能成仙，八成就是耽误在了他的性子上，太过于暴躁，静不下心来。
上一次连安见这场景，是他五岁的时候，他也并不是安静的性子，加上年纪小，经不起旁人两句挑拨，听风就是雨，屁大一点，就要去射凤凰作为师父寿辰的贺礼，凤凰那样品阶的仙兽，哪里是他这样一个跑都跑不快的小屁孩能够降服的，后来他差点没被凤凰吐出来的真火烧成灰烬。
那一次，丢了大半条命，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悠悠转醒的时候看到师傅委屈地不得了，恨不得趴到师傅怀里好好哭一场，说说自己的委屈，没想到冷不丁对上一张冰山一样的脸。
不喜也不怒，和他的师傅一点也不像，像是丧失了所有人类的情绪一样，无端地让人心惊，晾了他七天，直到后来的小考上。
后来清瑶是怎么修理他的呢？
他记得清清楚楚。
一月一次的小考上，清瑶不让同岁的弟子跟他比试，而是他的师兄，大他几轮的那种。
“你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吗？看看你能不能将你师兄比了下去，要是你能够比了下去，你现在就出师下山，永远不要回来。”
连安那个时候年纪小，前面的他都听不懂，只一句“永远不要回来”就将他唬地一愣一愣的，抱着师兄的大腿掉金豆子，东麓山的师兄门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全部都宠着他，哪能真正伤了他，加上他本来就受了重伤还没有大好，于是全部都齐刷刷放水。
放水的结果就是他的那些师兄们一人五十戒尺，领罚之后到雪地里倒立罚抄写。
那之后，他便懂了一个道理，自己莽撞不过是让护着自己的人受罪，这比罚他还难受。这是清瑶身体力行交给他的道理。
如今又是那样的场景。
师傅又在晾着他。
听见身后的声音，清瑶眼睛也不睁开，依旧闭目养神，他身边放着一个小匣子，里面摆放的正是那锁妖绳，既然锁妖绳已经夺回来了，也不知道元武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师傅是怎样连同几位长老收服来元武的，他不是有通天的本事吗？也不过如此罢了，应该都是外界唬人的，听觉远那小子说，元武好像还是因为自己才落败了来……
不对不对，输了便是输了，技不如人罢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简直可笑，觉远那小子不懂事胡说也就罢了，自己竟然也被他带到了坑里了，这样的魔头还是早点降服以绝后患才好。
连安不小心晃了晃神，直到清瑶唤他第二声的时候他才蓦然反应过来，连忙应了一声，自己的走神没能逃得过师傅的眼睛，连安心虚地不得了，一时间心跳都加速了不少。
“你很少有走神的时候。”
被点了出来，连安也不狡辩，只老老实实回答道：“是。”
“身上的伤可有好些？”
“回师傅的话，除了手臂上的伤导致的行动不便外，徒儿已经好多了。”
“嗯。”
规规矩矩地两声问答之后，空气又安静了下来，连安心却是放下了一大半，看开师傅并没有太生气。
“你今年多大了。”
“已经快十八年了。”春节，除旧迎新的时候便是他十八岁的生辰。
但是清瑶却是接了一句完全没有逻辑的一句话，他说：“除了你祖师爷，东麓山已经很久没有出一个仙家了。”
师傅这意思是？
“为师也知道这些年待你是苛刻了些。”
“师傅，并不是，徒儿知道您都是……”连安急着替清瑶辩解，他背后不是没有抱怨过师傅，但是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如今师傅忽然说这样的话，却是让他无所适从。
“为师之前一直醉心成仙之术，总以为自己会是不一样的，但是不服老不行了，为师年纪越来越大了，后半辈子也就只是守着你们这群闭关弟子，你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吗？”
清瑶睁开眼，连安可以从里面看见一种称之为殷切的东西。
他是不一样的，连安早就知道，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人和事，无一不在提醒他：你是不一样的。
你是后辈之中最有望升仙修成正果的，最起码得成一个，让这些后辈知道他们至始至终努力的都是什么。
“你说为师狠心也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误入歧途。”
清瑶站起身，拿起长匣子里面的锁妖绳，那锁妖绳在清瑶手里越缩越小，小成了一根红绳。
连安只觉得额头一阵刺痛，反应过来后，清瑶已经将锁妖绳系在了他的手腕上。
“沾了你的额血，就是认主了，这一次，可千万莫要再弄丢了。”
师傅居然……
“你想知道元武的下落吗？”清瑶忽然提起了元武。
“徒儿不需要！徒儿不想！”连安连忙急着撇清关系。
“你不想，他想，过来，我带你去见他。”
“不，我不去。”元武见他定没有好事，即便他手脚都被束缚了也一定会拿言语戏弄他，即便点了他的哑穴，他也一定会那眼神羞辱他，即便是蒙上了他的眼睛，那么他也一定会在脑中肖想他！
他才不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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