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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这章就结束吧 ...

  •   老攻
      BY路人渣
      爱情在你我之间上演生死离别,我如亲历,你如看戏。
      (一)

      老攻只是个名号。走江湖的还是得靠实力吃饭。老攻吃不上饭的时候,做受也可以。古往今来,多少小受拼死拼活的想要压在攻身上为所欲为,有需求就有市场,有市场就财源广进。一个做MB的,不能太挑剔了。
      老攻不胖,不高,不壮,看起来平平常常一个男人,吸烟的时候一口烟三进三出,看起来谁也没有他抽的有滋有味。喝酒的时候四平八稳巍然不动,看的和他对饮的人心慌慌如鹿撞。一头乱发,几件旧的T-SHIRT,不修边幅的很。不说话的时候,老攻的扑克脸死鱼眼瞬间淹没在酒吧里的一片灯红酒绿妖男艳男中。也有眼尖的穿过重重昏暗的酒吧灯光,发现在角落里正襟危坐的老攻,倒吸一口凉气,跑去和调酒师LOLO嘀嘀咕咕:“他是谁?来扫黄打非?啊?MB?不对不对,不像啊。我去问问。”一会儿半张着口喜不自禁的回来了:“还真是。名字特有意思!”又跑回去:“一晚上多少钱呀。”
      可真点老攻的不多。这个花花世界,还是雪白皮肤纤纤细腰这一型的受欢迎。点老攻的都是熟客。多半是纯0。老攻面无表情的对着眼睛水汪汪脸色红扑扑的小受们说:“叫我老攻吧。”小受们或脸一沉,或眼一亮:“讨厌!”老攻诚恳的补一句:“攻受的攻。”
      小受们干笑两声,无言以对。
      这些小受里面有一个人如鹤立鸡群,也是老攻的主要财源。老攻被点十次里有三次都是他。老攻觉得此人呲牙咧嘴笑起来,好像一头饿狼。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饿狼欲盖弥彰的戴着帽子,帽檐压的低低的。下巴和鼻子却是掩饰不住的精致。他一进酒吧的大门,就飞速找了个角落钻过去。老攻的位置虽然不显眼。却是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宝地,自然注意到了这个别别扭扭手足无措的人。这个人在角落的沙发上坐了一小会,就有一个人妖袅袅婷婷的走过去,紧挨着他坐下,还没说两句话,这个人蹭的站起来往门口走。那迈步的频率明显是在逃窜。
      人妖MONA噘着嘴走到老攻这来,眼睛朝那人逃窜的地方一瞪:“烂人。”
      老攻挪了挪窝,让出一个位置给MONA。MONA拿出根烟,仰头吐个眼圈。露出自己修长白皙的脖颈和形状优美的下巴。“又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GAY的笨蛋,如果知道自己是,一副要死要活的脸,知道自己不是,我们照样得不到好脸色。最怕这种人,出来玩又玩不起。”
      老攻笑了一下算做回答。MONA知道他的脾气也不以为意。拍拍他的肩膀:“你也是个玩不起的。我给你算个命吧,耳朵的外面叫做轮,里面叫做廓。轮整个张开,廓特别突出的人,个性很叛逆,因此感情很难顺利。你看你,俩扇子。”

      过了几个小时,帽子男又出现在酒吧门口。头低的更低。一路走来磕磕绊绊。
      那人终于抬头张望一圈,好家伙。帽子底下还戴副墨镜。
      老攻扑哧一声笑出声。正好对上帽子男望过来的眼睛。
      有时候缘分就是自找的。
      或许是受到同性的嘲笑让他自尊受挫。或许是老攻那一笑笑的有点勾搭的味道。总之帽子男一屁股坐在了老攻的旁边。一张口,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你,你你你你你好。”
      老攻不动声色:“好。”
      “恩,恩恩恩恩恩。。。走么?”
      老攻枯坐一晚上,屁股都要长茧了。“走。你家我家旅馆酒店?”
      帽子男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一时愣住。

      帽子男的家在一个中产阶级知名的小区里,放着一些最简单的摆设,有一个单身男人应该有的凌乱。床却是极大的。帽子男到了家明显放轻松了,去开了一罐饮料给老攻。然后把帽子和墨镜摘了下来甩到一边。露出一双桃花眼。
      老攻进门就问:“洗澡间在哪里?”
      帽子男近乎殷勤的带他去了浴室。但介绍洗浴用品时候声音是发颤的。
      老攻把帽子男压在身下卖力的啃的时候。帽子男开始的时候大声咳嗽了几声,老攻看他,他无辜的说:“我想笑。”
      很快帽子男就不笑了。耳朵都开始微微泛红。老攻术业有专攻,探“囊”如取物。帽子男几个深呼吸,一用力把老攻压在了身下。灯光开的恰到好处,老攻温暖的身体看起来既安全又真实。
      “想清楚。”老攻出声提醒。
      “。。。想清楚了。唉。”帽子男苦笑一下。用力进入,幸亏老攻早有准备,在浴室里就做足了润滑,可不免还是疼。
      帽子男脖子上戴着一个银色十字架,银色十字架就在老攻面前摇晃,老攻恨的用嘴去咬那冰冷的下端。
      圣经里说同性恋是一种罪。
      他叫顾宁。
      这不是老攻问的,是顾宁自己说的,那天晚上睡到半夜顾宁开始发高烧。老攻不是睡的安稳的人,很快就被身边人的呓语和温度惊醒了。老攻看着顾宁干裂的嘴唇和身上青紫的吻痕。一阵头疼。幸好老攻给顾宁喂水的时候顾宁迷迷糊糊的说了句抽屉里有药。老攻打开抽屉去看,银行卡身份证房产证下面堆放着一堆退烧药。老攻笑顾宁你可真放的下心,顾宁说我烧的快死了还管什么房产证。烧很快就退下去了。他说自己老是这样,喝完酒动不动就发烧。说话的时候气若游丝媚眼朦胧。看的老攻差点卖一送一。闹腾到两点,顾宁非要挣扎着再来一次,接着两个人就完全死在了床上。
      早上醒来的时候,两个人是背对着背睡的。记得是相拥入眠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推开了谁。
      老攻推推顾宁。
      顾宁没睁眼睛。嘟囔着说:“怎么不再睡一会。”
      老攻说:“给钱。”
      顾宁睡意全无。唰的坐起来。
      “你是卖的?”
      老攻点点头。
      顾宁大感没意思。挠挠头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钱来:“我还以为。唉。。现金就只有这些。。。。”
      老攻也不数数就拿钱走人。把还没来得及详细回味昨夜的顾宁抛在那小区套房的大床上。后悔还是不后悔,享受还是反胃,都已经不在老攻的服务范围内了。一出门,觉得早晨的空气冰凉冰凉的,身体的温度迅速的下降。
      一个月以后顾宁第二次来找老攻。已经显得轻车熟路。依然戴着帽子和墨镜。一笑,牙齿雪白,闪着寒光。
      “上次我是喝醉了,我这次看看能不能行。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老攻回答了他的问题,又证明了他行。之后他就常来找老攻。只不过他不肯叫老攻老攻,只是你你你的叫。

      “你真名叫什么呀。”
      “你为什么当MB呀。”
      “你怎么和上次收的钱不一样啊。”
      这些都是很找揍的问题,不过老攻能忍。毕竟顾客是上帝,顾宁动作还算温柔。嘴巴欠一点也就算了。
      算了,算了。算了。
      “今天过小年你你不打折大酬宾么。”
      老攻实在忍不住瞪他一眼,顾宁抱着老攻的身体咧开嘴呵呵的笑:“其实我挺惨的,你也挺惨的。小年就我们俩过。干脆别收钱了,别收钱了我也不做了。我们一起过小年吧。”
      屋子虽然宽敞,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就有点满满当当的感觉。老攻在厨房里煮速冻水饺。顾宁打开电脑,大声问老攻要看什么电影。然后把散乱的衣物都塞橱子里就算大扫除。空调开的暖暖的。两人都洗的干干净净。老攻把水饺盛了两大碗。这年头的速冻水饺端出来也一股浓香。顾宁从背后抱住老攻,把一块黏糊糊的糖塞到老攻嘴里。
      “过小年是要祭拜灶王爷的,还要给灶王爷糖吃。我这没请他老人家来,你先替他吃了吧,别告诉他我这么坏。”
      最后一句话说的委委屈屈,半真半假。老攻听了心里一颤。回头捧住顾宁的脑袋,用嘴把糖喂回顾宁嘴里,两人唇齿相依,仿佛胶着在一起,糖的甜味弥漫在二人之间。老攻逼着顾宁把糖咽下去,然后才松开说:“你也不要告诉灶王爷我这么坏。”
      顾宁一楞。表情严肃,低声说:“恩,这是个秘密。”
      然后他扑哧一声笑了。桃花眼里闪闪的发光。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看了半夜电影。到12点的时候,为了庆祝终于有人陪自己过小年,两人还是做了。老攻觉得这次自己发挥的最好,顾宁也不同往常的卖力。两人肌肤相贴,就如同真正的情人一样吻着彼此的耳朵,头发和嘴唇。
      老攻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匆匆忙忙的跑了。真的没收钱。老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他没法细想,脑子里一想到要见顾宁,就觉得不行,不行。可是不见顾宁?不行,不行。
      老攻安慰自己说:“财源广进财源广进。”
      MONA爱记小仇,提起顾宁就往鼻子从里往外出气。把雪白的大腿往椅子上一搭,半场的人都喷了鼻血:“财源广进个P!你看他唇薄不匀眼光如水人中广厚,一看就知道有副花花肠子,老攻你小心点儿。”转头一看,老攻埋头看地板,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MONA拍拍老攻的肩膀叹口气:“岁岁平安岁岁平安。”
      调酒师皱着眉头:“岁岁平安个P!你也给我小心点儿,勇哥那边放话给你呢,下次见三少不许再跑。”
      老攻知道三少是干□□的,也是圈子里有名的虐待狂,有不少MB都垮在他手里。他担心的看着MONA,MONA给他看乐了:“哎你怎么跟只狗一样看我。不许再看!”MONA的手柔软的从老攻的一头乱发上拂过,然后捂上老攻的眼睛。一个玩笑的动作也被他做的风情万种。
      “叫你不跑,不跑等死么?”老攻在黑暗里闷声说。
      “我还要攒钱做手术呢。”MONA语气平缓。
      “那我给你这些,你下次见了他一定要跑。”老攻把自己身上的钱全扒拉出来。摊在桌上。
      “那我做完手术嫁给你。”NONA笑的低下头去。笑的浑身颤抖。

      顾宁许久没有来见老攻。
      有些人的心动只是一瞬间,有些人的心动却是永远。命运真的不公平。
      老攻默默的心动。默默的克制自己,老攻告诉自己这奇怪的思念淡薄的像个小笼包,狠狠咬一口就没有了。
      但事实是这思念浓厚的像烟味,你嚼口香糖和喷香水,还是会坚持不懈的从你骨子里头散发出来。
      老攻依旧坐在酒吧里,过完了他的22岁生日,老攻其实不算老。只是沧桑。
      老攻以为顾宁永远不会来了。经常有些客人莫名的消失。但他的消失不一样,他的消失牵扯到老攻身体内的各种器官。胃空空的,肺空空的,心却发堵。
      他和他明明在同一个城市。他却失踪了。
      没人知道老攻在等一个人。老攻还是那么气定神闲。
      还是那么些人点老攻。还是那么生意清淡,但不一样了,熟客像走马灯一样去了又来,来了又去。真的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熟客也不知道缺了点什么。大概是他们从未留意过的东西。
      两个月后顾宁忽然真被他等来了。老攻看着他一阵心慌气短。顾宁剪短了头发,穿着皮外套,胳膊下夹着一个摩托车头盔。笑咪咪的朝他一甩钥匙,老攻第一反应就想转身往后逃,被他一个眼神逮住了。整个人就忽然不想走了。
      顾宁问:“想什么呢,咱们去兜风吧,我新买的摩托车。”
      老攻忽然想问:“你把我当什么呢?”我是一个MB呀,不是你兄弟,不是你朋友,凭什么我要陪你这个那个那个这个。但他还是沉默的点了头。
      摩托车和摩托车不一样,顾宁的摩托车就是和别人开的摩托车不一样。坐在别人的摩托车上面,心脏不会失控。他光明正大的和顾宁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大路上,光明正大的将手搭在顾宁结实的肩膀上。内心却无比阴暗潮湿。
      那天天气很奇怪,明明好好的大晴天,突然就开始下起阴沉的小雨。
      “%……&……^%&^*^!”顾宁忽然在风声和摩托车声中说。
      “什么?!”老攻把嘴巴凑近顾宁的耳朵边上喊。
      “我要结婚了!”顾宁扭过头大喊。看见老攻的一头乱发被风吹的向后飘去,露出一个光洁饱满的额头。
      老攻点点头表示听懂了。顾宁突然恼怒起来,嘎吱一声把摩托车停在大路上。四下安排好一样空荡荡的没有车辆与行人。他们已经行驶在郊区的国道上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你讲这个。。。。就当是告个别吧。”
      “告什么别?”老攻声音嘶哑的问:“跟我有什么好告别的?”
      顾宁沉默了一会说:“我不能老当个GAY。我得结婚,我得生孩子。”
      老攻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告诉我这跟我有他妈的什么关系?”
      顾宁说:“没关系,跟你有个P关系!”转身一脚踢在崭新的摩托车上。
      老攻说:“那你他妈的告诉我干嘛?”
      顾宁说:“我他妈的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告诉你干嘛。我不想再和一个MB过小年了!”
      老攻一字一顿的说:“我-也-不-想-再-和-一-个-傻-B-过-小-年-了!”
      顾宁彻底被惹火了。瞪了老攻半天,把这个场面物化,就是两只野兽在嗓子里低低咆哮着,爪子刨着地,随时准备扑上去拼命。
      忽然他翻身上车,一个加速,消失在地平线外。

      MONA死的那天下午,倒是个大晴天。上午人还是好好的,下午被抬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三少的人
      堵在酒吧门口不让送人去医院。老攻回来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一大滩没收拾好的血。血里还有一叠纸币。
      调酒师哭的像个孩子:“我没办法,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死的像条狗!他死的像条狗!”
      老攻忽然觉得自己也像条狗。脑子翁翁响。几乎没法思考。
      调酒师看他双眼血红,吓的停下了哭泣,冲过去抱他:“老攻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千万不能冲动,三少我们惹不起,少死一个是一个!”
      老攻闷了半响,嘿嘿嘿嘿的笑了,声音像狼嚎:“你说的对,少死一个是一个。跑走一个是一个,离开一个是一个。。。”
      于是大家都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落幕了。

      老攻后来去了火葬场看了化妆后的MONA。卸去了浓妆和假发的他不过也是个清秀的孩子。惨白的脸上没有微笑。
      他对着MONA喃喃的说:“你太美了,怎么看都不是长寿的相貌。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很多长寿的人,没有多少人能好好的活到老。”

      三少接到一个奇怪的无声电话已经很久了。他派人去查,只查到一些公用电话的地址,电话那头没有人说话,诡异的很,只不时传来一些杂音,三少很愤怒,后果很严重。三少不想换电话,他跟那人矛上了,三少经常恶狠狠的冲着电话那边说话,一边叫人去查号码,等人马都到了那电话旁边,却只发现一个空荡荡悬着的话筒。或是地上躺一个很便宜的山寨机。
      三少少不得大喊大叫,大跳大骂,那边只是没动静。
      一天三少又怒了。又冲电话大叫:“我他妈下午在XXX路XXX做XXX!你有种就来!”
      平时三少这么喊喊没什么事情,那天下午偏偏就出事了。有一个个子不高,平平常常的男人拿着一把刀忽然就从人群中冲出来,死命的往三少身上扎。三少很快就倒在血泊里。那男人也很快倒在血泊里。三少的人一拥而上,密密麻麻的人头向四面八方涌过来,涌过来。将天空全都挡住了。

      顾宁那天刚陪完女人逛街。累的不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时候看见老攻从门外走进来。抚摩着他的耳朵说:“你的耳朵不像扇子,应该会感情顺利婚姻幸福。”说完就往外走。
      顾宁挣扎着想喊:“你他妈的回来,你他妈的给我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
      努力醒来,挣扎出一身的汗。天都黑了。顾宁用手抹一把脸,抹了一手的泪水。

      若干年后,这个城市里添了一个小小的婴儿。眼神纯净娇嫩可爱。他的爸爸每天晚上都在他耳边絮絮的念。
      “我又梦见他了。他老了。一顶帽子下面露出花白的头发和沧桑的耳朵。就算戴帽子也没用,我知道他是秃顶,他站在我面前要走,他总是要走。我不过就是先走了那一次。我看不见他的双眼,他的皮肤有多老你知道么,他的鼻子呼出来是老人的气息,他穿了个马甲,背了个背包,他老了。他好好的活到了。。。老。。。”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在这章就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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