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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章十一 沙天 ...

  •   有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看法转变只是在一瞬间,无论是转变前还是转变之后,这个人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在为自己最初的看法加上证据。

      而易万一开始给花无谢的感觉就是老实友善又博闻强识的商人,更是因为他救了花无谢和罗浮生,心中更是感激。但从刚才他离开之后,通过对其他人的试探,花无谢对易万有了很大的改变。虽然还是不会把他往恶贯满盈上去靠,但这心思不纯就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但他的目的为何,花无谢却是不知。所以他现在不动声色,佯装自己还是把他当做自己的救命恩人,好大哥。

      易万听到花无谢这般问,忙挥手道:“无事无事,就是刚才出去被绑成粽子,又站着跟这沙帮的帮主谈了半天,累得腰酸背痛。哎哟!”

      似乎为了证明他说的是真的,肩膀把衣服拉下一点点,竟然真的有淤青。

      到底为了什么这么拼命?花无谢心中疑窦不解,就识趣地上前帮他搓揉一番。引得他□□连连,也不知是疼痛的□□还是舒服的□□。“看不出来贤弟贵为富家公子,这的手法倒是恰到好处,真真让酸痛减轻不少。”

      花无谢笑道:“这手法只不过是偶尔给祖母捏背学来的,也不甚熟练,易大哥莫要笑话我。对了,大哥刚才出去,可跟那匪人头子说了什么?他有没有说何时放我们回去?”

      易万听到花无谢的问题突然沮丧起来,说道:“这沙帮帮主叫杀天,因其势力范围广,像我们这些塞外走商的人,偶尔都会遇到他们。要不就是一开始就投靠他们,每年交上些保护费,那么这一整年都不会被他们打扰,是指有时遇到风沙不测之类的也会帮衬一些。要不就是一开始就不信邪,偶尔一两次来往倒也无事,但是日子久了早晚都会碰上,这一旦碰上了,想要脱身就难了。首先财货两空,就连家中妻儿都不放过,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引他们过来,女的当妓,男的直接割肉烹杀,煮了给那商队的人吃了,也不叫那些人知道。”

      花无谢愤然跃起,道:“这世间竟有如此泯灭人性的行径,那官府……”

      易万连忙拉住花无谢,想要捂着他的嘴,却被罗浮生往后一扯,将他带到自己身旁,说道:“小心些。”

      花无谢眨眨双眼,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于是端坐起来,压低声音问道:“那官府为何不派人剿灭他们?”

      易万也不知道为什么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唉,你倒是官府不知道吗?他是知道的。”

      花无谢道:“那为何不管?”

      易万道:“那也要管得着才行啊。这变幻莫测的风沙就是这群人的天然屏障。他们生来就是在这里,哪里是那些朝廷派下来的士兵能比。而且官府说是为民请命,但懒懒散散派了一拨人来围剿,不见成效,也就不管不顾了。”

      花无谢道:“这也不对吧,我记得军队里面的士兵很多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怎么就没有些能了解地方情况的人?”

      易万道:“这里可是边境,谁要是敢屯兵,就是挑起两国的争端。所以边境许多官员都不想管也不敢管。”

      花无谢道:“总会有想管也敢管的人。”

      易万似乎才意识到花无谢的哥哥是花满天,边境带兵的最高的官,一脸堆笑道:“当然像花将军这样的英雄,自然是会管也敢管的。只不过花将军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物啊。”

      花无谢道:“这帮人在此横行无忌,怎会连我大哥都不曾知道。”

      易万道:“所以说这沙帮做的事情真的让人捉摸不透,听说他的总部很隐秘,一般人根本找不到。”

      花无谢道:“你倒是对这个帮派很了解。”

      易万摸摸鼻子笑道:“总是跟他们打过几次交道。不过这里倒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沙天是忘记了还是怎的,我明明已经交了保护费,怎么还会将我们绑去。”

      花无谢道:“那你方才出去是否已经将事情说清楚?”

      易万道:“事情是清楚了,但是有一个难题不好说……”

      花无谢听他言语吞吐,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出去,便问道:“什么难题不好说?”

      易万支支吾吾地说道:“沙天说……我们这个商队交了保护费他们是知道的,只是……只是想要与你见上一面。他说,花二少生得如此俊美……”

      易万瞅了一眼花无谢。花无谢依旧微微笑着,看着似乎也没恼,只叫他继续说下去。却没看见他的手已经握得紧紧地,一副要跟人拼命地样子。要不是后面罗浮生压住他,怕是要冲出去跟人拼命吧。

      易万不知道为何就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来到我沙帮地界也不与我快活……一番……真是暴殄天物……”易万每一次停顿都看一眼花无谢,看他嘴上含笑,目光越来越冷。“原以为他们没有看到你,看来是我太天真了。应该在你一踏进这沙漠的时候,他们就盯上你了。”

      “既然这样……”花无谢道:“那就与他见上一面又何妨。”

      “小心些。”

      “放心,我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说着就站了起来径直往窄门走去。

      易万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会答应,正要叫住他,却被罗浮生拉住,问道:“听无谢说,是你救了我们?”

      易万点点头。

      罗浮生道:“那就多谢了!”嘴上说多谢,可是那审度的目光让易万有些毛骨悚然。

      易万拱拱手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怀。还不知英雄贵姓?”

      罗浮生见花无谢已经走出去,便袖手靠在墙头,说道:“这个你不必知道。”

      那样子真是痞坏。

      易万有些吃瘪,也不理会他,便走向他的同伴去了。易万也不跟其他人说话,就跟那辫子壮汉肆无忌惮地聊起天来,似乎认定别人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是罗浮生大致也能猜出他们说的是什么。

      那二人说了一会儿,易万就跳起来,在房里来回地踱步。那辫子壮汉还是一脸阴森地笑着,看见罗浮生看向他,瞪了他一眼,眼神里满含着杀气。

      罗浮生收下了他的杀气,将自己的气息敛起来,这个壮汉应该是一个高手,如果不是因为受伤,就算再来几个,自己也能应付下来,不过现在最好还是不要管他。

      辫子壮汉看到罗浮生没有理他,他也不动,就是杀气越来越重,笑容越来越扭曲。

      易万与那壮汉聊完之后,就在那里来回踱步,有时看着十分烦躁地悄悄门板,似乎让人觉得他为花无谢担心,但是罗浮生冷哼一声,除了说刚才他出去之后发生了的事情,大概也没有什么让他那么烦恼。

      窄门刚打开,花无谢就被一人拽了出去,下意识想要反抗,心中大骇,现在才发现自己身体不似以往轻便,内力不畅,竟然被封锁了内力。一出门来就被蒙住双眼,套上绳索,被捆成了一个粽子。然后有人拉着他的手臂,有些粗鲁地拉着走。

      左拐右拐,忽而上忽而下,时而脚上如履平地,时而脚上松软踩上去沙沙作响。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花无谢心中心中这般想着。

      不知走了多久,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让花无谢走得有些晕头转向,加上他内力不济,这样走法,再走多两刻,估计他真的得晕了。

      幸好很快就停了下来,有人帮他把蒙住眼睛的布解开,光线有些一开始有些刺眼,不过很快就适应了。

      此时花无谢看见自己身处一个大堂之内,这堂说大不大,比起皇宫贵族小些,而且柱子黝黑,墙壁有些斑驳,也没什么装饰。说小也不小,比普通百姓家的大堂宽敞许多,站下数十人也不会太拥挤。

      中堂上挂着一幅图,上面有一人和一鹿,畅游在山水中,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顶上挂着一个黝黑的匾额,上面写着“风调雨顺”四个大字。看着字体倒是中正,不过世俗得很,看来是请一些俗气乡绅来提的字。细看之下,落款竟然是“沙天”二字。

      几张椅子整齐摆在堂中,正中那张椅子凳脚下踩着张巨大的虎皮,椅子上铺着张羊皮。下首几张椅子倒是普通,列放在旁边。

      一人歪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头发松开,只用一条头巾绑在额头。衣服有些宽松,穿戴也十分松垮,腰间缠着些金银,像极了乡下的暴发户。

      那人双眼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着花无谢,那眼神让花无谢有些发毛,与其说那人的眼神有杀气,不如说那人看花无谢那样子有些像街道边的登徒子。

      花无谢心中冷哼一声道:“那么热的天垫着毛毯子,也不嫌热得慌。”

      沙天嘿嘿一笑,懒懒地说道:“我在这里热不热,你上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十分下流的言语,要是花满天这里,肯定拔刀上去给他大卸八块了。

      花无谢却道:“这里要是坐着一位绝色美女,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花无谢竟然会说出这般轻佻的话来,一定是被罗浮生带坏了。

      沙天从瘫倒的一边缓缓移到另一边,带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说道:“你又怎知这里坐的不是一位美女?”

      花无谢似乎才恍然大悟道:“哎呀,是我有眼不识姑娘真面目,竟然看不出姑娘就是姑娘。也莫要怪我眼拙,姑娘这化妆技术也太高明,这满脸的胡渣子毫无光泽的皮肤,任谁看了都会看错的。更何况这手伪装得更是巧夺天工,怎么会有姑娘有这样像黑熊一样的手?真是高明,高明。”

      沙天危险的眯了一下眼睛,一拍扶手站了起来。

      花无谢佯装被吓得不清,继续说道:“哎呀,姑娘你的力气可真够大,这椅子怕是要被你震碎了吧。这样高挑的身材,该是何等的仙人之姿。”

      沙天嘴角扯了一下,脸上横肉鼓起,活像只□□。

      沙天听他这般说,倒也不恼,一面向他走去,一面说道:“先前看着还不错,现在看来除了这样子,这嘴也是够伶牙俐齿,我喜欢!”

      说着就走到花无谢面前,用手勾起花无谢的下颌。

      花无谢轻巧避开,退了一大步附身拱手道:“沙姑娘既然看着在下不错,但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倒是于理不合。不如放我回去,让我跟家里夫人合计合计,改明儿,看看是否收姑娘为义妹如何?”

      现在倒是书生做派讲起礼义廉耻来了,早之前那怼人的样子,花无谢说并不认识。

      沙天一噎,沙姑娘这名号是要做实了吗?

      嘿嘿一笑说道:“来我这里哪管那么多礼节,只管快活就好。”

      沙天还没说完,就扑了过去一把要抓住花无谢的肩膀,花无谢虽然体内真气被封,身体无力,但是这闪躲的功夫还是快得很。就在沙天扑过来时,花无谢肩头一动,脚尖滑到一旁,带着身体闪过沙天的飞扑。

      “沙姑娘这般热情,到让无谢有些无所适从。”

      花无谢一句话间又闪了几下,落到椅后,与沙天隔了一些距离。继续说道:“这要是被我家夫人知道了,要与我和离可如何是好。”

      花无谢这一本正经瞎编的本事,可是唬过不知多少人。

      沙天楞了一下,说道:“你与你夫人和离跟俺有什么关系,况且从来没听说过花家少爷娶亲,你大哥没有,你更没有。”

      花无谢道:“娶亲也不是要尽人皆知,这边关么远,京城里面的鸡毛蒜皮的事,姑娘不知道也是合理。”

      沙天说道:“俺们沙帮的网罗恐怕你也是知道的,俺也不是吹,沙帮号称百万帮那可是真的,整个中原哪怕是外邦都有沙帮或者百万帮的眼线。”

      花无谢道:“难怪你们能找到别人的家人。”

      沙天说道又上前了一步,又被花无谢躲开了,也不着急,就像猫捉老鼠一样,晃悠悠地走会椅子上坐着,拿起一杯水就喝:“整日喊俺姑娘,也不让俺碰一下,实在恼人。”

      说恼人也没见他有恼人的样子。

      花无谢也闪到离他最远的一张椅子前,有恃无恐地坐了下来。既然来人已经放松下来,花无谢也从善如流,现在最好还是保存体力。

      花无谢道:“既然是姑娘,花某怎敢放肆。”

      沙天道:“你再胡搅蛮缠也没用,你是逃不出去的。”

      花无谢道:“你怎么知道我想逃出去,或者我是想留下来与你交朋友,毕竟你现在并没有对我有什么无礼的举动,况且你还是个姑娘。”

      沙天朗声一笑道:“都说花家是大家,本以为是迂腐小儿,没想到这花家二少却是个有意思的人物。”

      花无谢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花无谢嘴上说交朋友,心里却想着与他交好之后,等逃出去再做打算,他心中实在不愿意跟这样杀人全家还烹食人肉的人为伍。

      沙天听到“交朋友”二字,狠狠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咬牙切齿道:“俺最恨的就是“朋友”二字。你可知道前一个说与我交朋友的人下场如何?”

      花无谢被沙天的眼神吓出一身冷汗,那眼睛就像饕餮看到自己一般,有过之而无不及。

      人与兽到底有什么区别?大抵是多了一层衣服罢了。

      花无谢压下心中的慌乱,身体微微倾斜,随时准备迎接此人的攻击。虽然从进来到现在,除了刚才夺过沙天的调戏之外,沙天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武学痕迹,要么就是武功高强地无法预测,要么就是根本不会武功。
      花无谢心中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将每一个带来的人都跟他说一个故事吗?”
      沙天摇头:“这个故事只跟你说。”
      花无谢疑惑道:“为什么?”
      沙天说:“因为直到现在,只有你说要跟俺交朋友,俺自然要告诉你跟俺交朋友的后果。”
      花无谢道:“那那些被你抓的商人你会如何处置?”
      沙天道:“他们归顺了我们,或者给出所有的货物,我自然会放人。”
      花无谢道:“不会杀他们和他们的妻儿?”
      沙天道:“他们又不是俺仇人,杀他们作甚?俺也只是正经地买卖人。”
      花无谢似乎知道这沙帮如此壮大,朝廷却不管的原因了,因为根本管不了。这群人明显是平时装作生意人,或者就是生意人,只是偶尔出来劫持其他商队,顺便网罗在自己的帮派当中,说是匪徒更像是流氓。
      花无谢道:“烧杀抢掠呢?”
      沙天道:“为什么要烧杀抢掠?俺们经常聚在一起玩乐倒是有篝火,大家都开放得很。”
      沙天说的开放,或许要比花无谢意识里面的开放还要更开放一些……
      花无谢道:“你的故事,我愿闻其详。”
      沙天咧着嘴笑着说道:“上一个跟俺交朋友的人,被我抓了来养在牛棚里,然后把他的妻儿引过来杀了,煮成肉泥给他吃了。”

      易万说的这个沙帮的恶行原来说的只是沙天的朋友。

      花无谢道:“既然是朋友,你又为何要这样对他?”

      沙天嘿嘿冷笑,道“朋友?俺当他是兄弟,他当俺是赚钱工具!一开始俺也是正经生意人,在此处给人带带路保镖什么的。当时沙帮也不成气候,俺年轻不懂事,啥事都听那贼人的。那贼人合计走商路总有那么几个毛贼打劫也不成事,报官也就管一下后来就没下文了,就喊了些强壮的汉子自己把沙帮给端了。端了之后,生意还是不景气,那贼人竟然自己当上了这帮主的位置。本来俺就是个粗人,也不想干,但给他生生拉下水。手里多了人命,也只好跟着他干。这一干就是十几年,帮内大小事务都是俺去打理,也不曾怨言。帮派越来越大,那贼人就越来越放肆,一日见着我老家来的婆娘漂亮,趁着我外出的时候,竟然将俺的婆娘给上了,连着俺刚满周岁的娃娃给扔到了沙漠里。等我去找的时候尸骨都没有了,就从一堆沙子里面刨出了娃娃满月时候的玉坠子。最后只能捧着一抔沙土和坠子给埋了。”

      这故事听得是让人匪夷所思,沙天心中愤懑似乎许久没有得到发泄,越说道后面越是气愤,被抓着的扶手险些都被抓烂。

      莫要小瞧人之善,也莫要小瞧人之恶。

      但这善恶之间却是有平衡点,只是有些人放纵了某一点,从而走向了极端。

      沙天继续说道:“一开始俺并不知情,只知道此事之后他与俺疏离了许多,当时俺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惹恼了他。没想到他竟然就是杀俺妻儿的凶手。呸,枉费俺替他卖命那么多年,后来勾搭上朝廷的人,还差点要了俺的老命。这贼人果真歹毒地很。”

      花无谢蹙眉道:“所以你把他杀了,包括他的妻儿。”

      沙天道:“那贼人死有余辜,吃了他婆娘娃娃的肉之后彻底疯了,被俺割了手脚扔到沙漠里了。”

      花无谢道:“那人自然可恶,但他的妻儿何其无辜,或许连她丈夫父亲是贼寇……”

      “是帮派。”沙天打断道。这维护自己帮派名声的行径,倒是很顺手。

      好吧,谁让现在的花无谢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是帮派首领这个身份都不知道,只是觉得他是普通商人,你丧失妻儿的痛苦转嫁给他们,那你与你的友人又有什么区别?”

      “住口,他不是俺的友人!”沙天拍案而起,吼道:“你说他妻儿无辜,那俺的妻儿岂不是更无辜!俺婆娘那么好……娃娃那么小……哇……”说着颓然坐下,眼泪盈眶,丈八大汉眼泪满脸都是。

      花无谢突然觉得……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也不管在那哭得稀里哗啦的“沙姑娘”,拔腿就跑,不曾想刚抬脚就软倒在地,怎么也站不起来。

      “都说你是逃不粗去的。”此时沙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脚步由远及近,落到自己跟前道:“你中了软筋散,本来就内力被封,方才又妄动真气,现在哪里都去不了,只能任俺宰割。”

      那高大的身形蹲了下来,看着花无谢有些迷茫的神情,饶有兴趣地说道:“不如就此从了俺,俺保你在此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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