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认清 ...
-
姜糖唐有些吃惊的看了姜尚一眼，心道：怪不得阿尚哥哥从来不肯抱抱糖糖，原来他喜欢的是……这样的？
糖糖可是小淑女，嗯……却是相差甚远！
小丫头握拳，非常迅速的在十分钟内完成了从失恋到放手的全过程。
“小哥哥，糖糖的小名叫糖糖，是阿尚的妹妹。糖糖做完自我介绍了，轮到小哥哥了！”
“哦~原来你叫糖糖啊！小哥哥的名字叫苏南，你知道是哪两个字吗？”苏南挤眉弄眼的逗小丫头，试图在小不点身上转移他坐在前任女友位的不自在。
姜尚哪能看不出他的意思，他翻个白眼趁着在出口等待区排队的时间，长臂一伸按着苏南的肩膀把人圈在副驾，一手从苏南胸前伸过去扯了安全带给他扣上。
苏南都蒙了！
当着小孩的面，这货在干嘛？
他就不怕小不点儿回家给家长讲故事的时候，暴露点什么？
“咦……”小丫头拖长声音，两根白嫩的指头点在脸颊，“阿尚羞羞！小爸爸都不会这么给爸爸系安全带的！”
苏南瞪眼：心里有个猜测，又不太敢相信。
“糖糖，你有两个爸爸妈妈吗？”
“当然不是，小哥哥怎么会这么想？别的小朋友都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糖糖当然也只有一个爸爸和一个小爸爸啦！”
苏南愣了，他转头看向姜尚，想要问什么，又觉得在小丫头面前说不太好，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憋住了。
“好了糖糖，乖乖坐好，小心一会儿撞头。”姜尚撇了一眼活蹦乱跳的小丫头，嘱咐了一句。
他看得出苏南的疑问，但就像他担心的，有些事并不适合在孩子面前提起。那丫头觉得平平常常的事情，没必要给她灌输别的观念。
就这样挺好的。
小丫头这一点向来被教的很出色。
她总是会尊重每个人，尊重彼此的相同与不同。
…………
当两个人独处于密闭空间的时候，总是会有种奇怪的气氛。
暧昧也好，尴尬也好。
都不是苏南想要体验的。
不久前，他钟爱和姜尚独处，两个人呆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必说，也有着淡淡的默契。
对视一眼，空气都是缠绵胶着的。
后来，事情就突然有了变化。
无论是他或者姜尚，对此都有些难以接受，更别提适应了。
苏南看着坐在旋转木马上的小丫头，眼里划过不自知的羡慕。
如果他的童年，也能这样度过，是不是他和姜尚之间，就不会有那些难以言喻的矛盾了。
耳边传来姜尚的轻笑，他几乎是凑在他的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敏感的耳边，让人几乎止不住的……
想要战栗。
“平日也没人拘束她，这丫头偏偏惯会装乖巧，可一旦离了北唐叔的实现，马上就像个脱缰的野马，化身混世魔王。”
“混世魔王？”苏南稳住心神，“称不上吧？小丫头挺可爱的，又懂礼貌。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聪明又机灵。”
“呵呵……你倒是挺喜欢她。”
“当然。”苏南笑了笑。
他当然喜欢，姜糖唐拥有他曾经渴望的一切，也向着他最喜欢的性格成长。
“对了……”苏南偏头看了姜尚一眼，觉察他们之间过于贴近的距离和过于亲密的姿势，他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挪，“刚才在车上我不好问，糖糖说她……”
“她为什么有两个爸爸？你是想问这个吧！”
“嗯。”
姜尚到没打算隐瞒什么，只是关于姜行雨和顾北唐的事情，他并不是很清楚。
“当年小叔和爷爷因为北唐叔叔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爷爷执意棒打鸳鸯，小叔不愿意，拖着被爷爷打断的腿连夜离开了姜家。父子两个算是就此闹掰了。”
苏南的心脏一缩，沉闷的宛若压上了一块巨石，“你爷爷，不怎么能接受这种事啊……”
姜尚听出他的情绪低落，眼里划过一丝笑意，他干脆搭上了苏南的肩膀，想要把他搂进怀里，犹豫了一下，又只是在他肩上拍了拍，安抚道：“别乱想。其实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我记得小时候有次过年，我大伯回家的时候想要把小叔也带回来，可是爷爷却出奇的愤怒。可那时小叔已经离家数年了，他和北唐叔的事情已经完全无力阻止了。更何况幺子总是受宠的，我和我哥都以为，爷爷心里已经消了气才是。”
姜尚陷入了回忆，当时年龄尚小的他……还不清楚自己的父母出事的原因，只觉得爷爷的话很奇怪。
平日里待他慈祥温和的爷爷怒发冲冠，一脚便踢翻了喝茶的小几，他最真爱的茶具摔在地上，成了一片零散的碎瓷。平日里哥哥碰一下都会连忙赶来，唯恐自己心爱的茶具叫毛手毛脚的孙子摔碎的他，那时却看都没有看地上的碎瓷一眼。
当时，姜尚心想，小叔叔惹爷爷生气的原因恐怕很严重，是比……
是比哥哥说不想从军还要严重的事情。
依稀记得爷爷似乎在怒斥着谁，当时不明白，后来再想起，便知道了。
他应该是在责骂北唐叔，可那生生怒骂之余，他却一声声的说着自己的悔意，说自己识人不清，说自己害了儿子。
爷爷甚至把不明状况的他搂进怀里，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
当时什么都不懂，长大之后才明白。
小叔叔毅然出柜，选择和男人生活这件事……
其实从来都不是爷爷所在意的焦点。
他最难以接受的，是小叔爱重的男人……是顾北唐。
而令他难以接受的原因……姜尚心想，应该是和他早逝的父母有关。
而这些，苏南听的云里雾里。
他实在搞不懂像姜家这样的大家族背后的恩怨情仇，听姜尚讲故事，对他而言简直像是在听一部狗血大戏，仿佛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种种际遇，就这么闯进了现实。
唯独让他在意的是……
姜尚从未提起过的父母，原来已经逝世……
“怎么了？”
姜尚敏锐的捕捉到了苏南脸上的异样，那是……可以称之为“心疼”的表情。
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的家庭，尽管他父母早亡，可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得到同情。
事实上，他并不缺爱，享受到的生活资源也是最顶尖的，谁有资格同情他呢？
姜尚一向觉得那些不明所以的怜悯无比可笑。
可今天，这表情在苏南脸上出现时，他不觉得难以接受，反而……
想把自己塑造的再惨一些。
“子牙……这是你第一次和我提到你的家人，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我过得并不惨，别瞎脑补。”
苏南翻个白眼，“作为全宿舍最有钱的土豪，你得不到同情的！放弃吧！谁脑补你，我就是觉得……你和我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
“嗯？哪儿不一样了？”
苏南想了想，朝他翻个白眼，“不要脸这一点，最不一样！”
紧接着，他便扔下姜尚朝旋转木马的出口走去，那里已经围了一圈等着接娃的家长，苏南站在人堆里，格外的嫩。
他牵着糖糖的手向姜尚走去，背后是游乐园炫彩的霓虹，前方是……
独属于他的光。
苏南没说出口的话，或许这一生也不会再有机会说。
真实的姜尚和他想象中的姜尚，究竟哪儿不一样呢？
大概是，他所追求所深爱的那个姜尚，是被他神化了的，而分手之后了解到的姜尚，才是真的他。
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含着金汤匙长大，有着严厉却慈祥的父亲、温婉柔和的母亲、满大院的兄弟挚友的，从没感受过失败和黑暗的人，而是一个……和大多数人没什么不同的少年。
他似乎和他相似的生活在并不美满的家庭中，却又和他完全不同的……长成了一个坚强的人。
没有被童年的阴影左右人生，理智而克制。
一个他渴望成为的人。
用带着滤镜的眼光去看人，总是会美化过度。
把外在华丽的衣裳一层层的剥除，只留下这个人的真我……如果你依旧为此心跳不已，那才是真的……
万劫不复。
苏南爱姜尚吗？
其实称不上，就像他所说的，只是喜欢。
这喜欢来的热烈，去的决绝。
可是缘分来了，便送不走。一分的好奇能被时间酝酿成喜欢，一分的喜欢便能变成十分的爱。
这变化需要时间，或长或短，也需要故事，或甜美如蜜、或甘醇似酒，又或许宛若苦口良药、夺命鸩酒。
暑假近在眼前，回到学校后的两人似乎忘记了这一晚的悸动，生活步入三点一线的轨迹中，自习室、宿舍、食堂，属于大学生的期末生活怪圈，学霸学渣都绕不出去。
两人的关系似乎脱离的刚刚分手时见面就尴尬的窘境，苏南嘴角总是挂着笑容，不再因为别人开玩笑戏称的“国民CP”而跳脚，不再因为和姜尚的偶遇而慌张。
姜尚看在眼里，心中压着一块巨石。
他不明白苏南的转变因为什么，明明糖糖离开的时候，他们的关系甚至是有所缓和的。
可现在，苏南身上透出的那种释然，正是他最怕看到的状态。
如果他不再能够影响苏南，那么他们之间的未来……
还能奢望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认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