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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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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苏知许抬头看向他，眸底充满了诧异和疑惑。
澹台珩用扇子一指，撇了撇嘴道:“喏，那天不是你说的么。”
苏知许眨了眨眼，想起那天她在沈府里说的话，不由觉得好笑。
她那天一番话，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千算万算之下，她是当真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会真的按照这般去做了。
澹台珩瞪她:“你笑什么？”
苏知许生怕这人恼了，敛了笑意连忙道:“只是不知，六皇子何处来的银子？”
这又请大夫又施舍白米粥的，皇都城里可没有这么好的免费义务。
这话一出，澹台珩顿时就有了底气，下巴一抬，神情高傲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怎么说小爷也是在万户台赢过十箱珍珠的人。有钱，任性，不行吗？”
“……”苏知许扶额，“六皇子高兴就好。”
巧绿站在二人身后，心底不说惊讶是假的，若这等善心事放在眼前这纨绔身上，那就更奇怪了。
“敷衍，”澹台珩哼唧了两声，却也看不出恼意，“走，小爷带你们去前面瞧瞧，让你们知道银子多了，好处大的很。”
澹台珩平日里看起来虽是吊儿郎当的，不着调了些，可做起事来却是一板一眼，认真的很。
流民没有住的地方，他就命人搭了帐篷。夜里天冷风寒，他就让人买了厚衣服和毛毯，带毛的暖暖一层，摸着就舒服。还有些身体不太好的老弱妇幼，他就让人单独照顾了些，夜里还有暖汤，一系列下来怎么着都是无微不至的。
苏知许心里颇有感触。
上一世里因着大量流民进入皇都，官府处理的又不及时，不少人染了风寒，皇都里面医药费他们负担不起，人死了之后，也就是草席一卷，随意的往别处一扔。
死的人越多，感染风寒的人也多，久而久之奄奄有了瘟疫的趋势。萧崇怕瘟疫继续蔓延，干脆带兵强行将人赶出了城，这一波动，又是一大批人死在了路上。
而这一次，偏偏是个纨绔子弟当了救世主。
苏知许自嘲的勾了唇角，正在出着神，身后衣角被人扯了扯，她转身见一小女孩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她身后。
放软了声音道:“小妹妹有什么事情吗？”
小女孩顶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看着她:“姐姐、姐姐是不是天上的仙女……”
“仙女？”苏知许轻笑开来，蹲下身去摸了摸她的脑袋，“谁跟你说的，姐姐可不是什么仙女。记住啦，这里人多，待会儿小心些别走散了，知道了吗？”
小姑娘大眼睛里充满了不解，抬头看向一旁正在冲她挤眉弄眼的澹台珩，歪头道:“可是，可是这位漂亮哥哥说，是一位姐姐让他来帮助我们的。姐姐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是天上的仙女。”
苏知许惊讶的转过头去。
澹台珩摸了摸鼻子，脸面上浮起一片不正常的红:“看什么看，小爷什么都不知道。”
“姐姐，这个给你，”小姑娘扯了扯苏知许的衣袖，将一朵红彤彤的野花放到了她手上，许是刚摘的，上面还带着露珠。又走了几步到了澹台珩面前，月牙弯弯道，“这个是给哥哥的。”
说完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就给跑没了。
苏知许看了看手中的野花，又瞧了澹台珩一眼，淡淡一笑，双颊上梨涡若隐若现:“我替大凌朝的子民，在此先行谢过六皇子。”
澹台珩轻嗤了一声，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野花，随手一扔，正好到了苏知许的怀里:“切，小姑娘就是麻烦。”
说完，有些狼狈的逃离似的远离了现场。
苏知许与一旁的巧绿对上眼，两人皆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今日出来，有这番收获倒是在人意料之外，两人坐了马车刚到相府门口外，就见秦叔从里迎了出来。
“秦叔。”
秦令风见人无恙后点了点头:“你们回来的正好。”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知许身上:“阿许，去书房里走一趟，相爷有话要跟你说。”
“好，劳烦秦叔了。”苏知许应道。
苏知许点了点，迈上台阶走了没几步，眼角处一瞥，就瞧见不远处一人影。
黑色斗篷遮身，衣摆处用了金丝线滚了一圈，从远处瞧去宛若朵朵祥云，神秘中又透露出异样的好看。
苏知许还想再看的清楚些，眼前一晃，就见秦令风走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眯眯眼笑道:“阿许快去吧，不要让相爷等的太久。”
“好。”她收了目光，笑了笑，进了相府。
明镜司掌度使。
司徒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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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晏听闻此事后，也皱了眉:“小珩，以后做这种事情前，提前跟皇叔商量一句。。”
“皇叔也认为我做错了吗？”澹台珩正在逗蛐蛐，听到这话，转过来看向他。
“有错没错，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的清楚。只是，这件事情毕竟是天祁朝在管辖范围之内，你我身份特殊，一不小心就会落人把柄……”
“皇叔。”
澹台珩打断他，语气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想做个好人。”
澹台晏一愣。
澹台珩抿了唇角:“皇叔，我不是傻子，他们平日里怎么说的我，我心里都清楚。”
“说我是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杂种，说我是个只会顶着父皇的名声在外面花天酒地，说我除了斗蛐蛐遛狗什么都不会，要不是有个皇子的名头在这里抵着，我连给他们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上一辈子的事情，终究还是牵扯到了小辈身上。
澹台晏扯了抹苦涩:“小珩，对不起，我……”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皇叔，当年的事情，是非对错究竟如何，谁也说不清楚。我就想着，做个纨绔子弟，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澹台珩顿了顿，淡然一笑，状似随意开口:“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做了好事，有人记得了我的好，我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的时候，他们会对着我说‘谢谢’，还有人会对我笑。那种感觉软软的、麻麻的，皇叔，那是我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多少珍珠都换不回来的待遇。”
“皇叔，我很喜欢那种感觉。”
澹台晏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轻笑了一声，道:“好，你去做你的事情，其他的，皇叔来负责。”
澹台珩一喜:“多谢皇叔。”
“苏家那小姑娘挺不错的，喜欢的话，就娶回来吧。”
“……哎？”澹台珩一愣，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要我？去娶那小姑娘？！”
说着，他又伸手比划了比划高度，一脸的震惊。
澹台晏哭笑不得:“难不成还是皇叔娶人家小姑娘不成？”
“不、不是皇叔，你是不是搞错了？！那姓苏的也就是长得好看了些，面上会装了些，其实凶巴巴的，还动不动就拿鞭子打人……其实一点、一点都不好……”
澹台珩结结巴巴的，语无伦次的说着，说了半天自己也没搞明白说了些什么。
澹台晏笑着点了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这么激动做什么，皇叔只是提上一句，又不是让你真把人给娶回家。再说了，就你这样子，人家小姑娘和苏相还看不上呢。”
字里行间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
澹台珩:“……”
你可真是我亲叔！
不过，说的也对，他这么激动做什么。
澹台珩哼唧了两声，不知怎的，脑海里转念一想，小姑娘的身影悠悠的浮现了出来。
不过，好像也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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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径幽亭后，流民一直是朝廷重点的关注对象，又加上救济灾粮和灾银克扣一事，几乎是将朝廷整个紧绷点推向了高/潮。
而如今澹台珩在皇都内施舍流民，无疑是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连日来好不容易压制住的势头，在此时彻底爆发了出来。
这是他们大凌朝的子民，再如何，也轮不到一个异国皇子来救济布施。
这是什么，这是在打他们的脸。
一时之间朝堂震声纷纷，嚷嚷着要彻底解决此事。
周宣帝将折子一扔，脸色铁青。
好啊！办法呢？！
这……
平日里叽叽喳喳没个消停，等到让他们出主意，一个个就直接是成了哑巴，站在那里支支吾吾的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周宣帝人也骂了，东西也摔了，照样没查出个头绪来。
许是因着澹台珩的动作引起的反应过于轰动，朝廷这边也下了命令，对已进城的流民布舍救济。同时传令下去，让禹青附近的州县打开城门，接济流民，由边境大臣亲自监管。
违者，严惩不贷。
而这事，不知怎的又给落到了沈宪的头上。
“爹，休息会儿吧。”沈若夏刚从厨房端了凉茶过来，放在一旁。
这几日沈府内压抑的很，沈宪要不是天天奔波在外，跑了这个跑了那个，要不就是闷在书房里，一天连个房门都没踏出过。
“户部里的这个老东西，就知道跟我打马虎眼，这些名单查来查去还是那个用，一点进展都没有。”沈宪将押送人员的名单往桌子上一扔，极为愤怒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澹台珩: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阿Q:(摇了摇头)不，我有小马鞭
澹台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