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爱上羊》蒲梓

2、第二节 云雾里的玫瑰

　　当天，把店里的事做好后，苏雨忍不住把李渊的条件对石征说了，石征很快算出了其中的差价，让苏雨瞪大了眼睛。石征陪苏雨到卖蜂窝煤的加工厂询问，知道自己并没做冤大头，他是不是骗我呢？石征对她说：“妈妈，李叔叔能买到更好，买不到，就没借口抢您的权。”苏雨眼睛一亮。
　　一夜好眠，第二天，苏雨四点钟起床，她轻手轻脚的收拾好自己，轻轻的关上房门，不忍心惊醒儿子。悄悄出门，哼，我是懒虫吗？今天看你怎说。一排小饭店，只有几家亮着灯光，其中就有自己家。“这家伙不睡觉吗？有他做其实也不错。”
　　苏雨走进店里，炉火已打开，煤也换过了，没见到人，走到里间门口。李渊正在拌饺子馅，面块和好在那醒着。“早，你真早。”“早。”李渊向她扬起嘴角。苏雨靠在门边，看着他做事。“你怎么进来的？我好像没给你钥匙。”“打开门走进来。想好了吗？”“恩。我也有个条件，3天你买不到煤，我就收回买菜权。”“好，很合理。”“还有，你在我这里工作，没工资也不准开你那个车子，那有在小馆子打工开车的。你同意就留下，不同意就走人，我不拦你。”李渊直起腰，放下饺馅，笑了。“我接受，不开车不要工资。”“你……”苏雨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转身走到灶前，锅里的水要开了。
　　李渊开始拌凉菜，苏雨看着他心里越发想不通。“看我是不是疯子？”“李渊，你多大了？做什么工作？”“我现年31岁，没工作，还在读书。我告诉过你。”“你比我大1岁，还读书？读天书吧。”看他拌好一样黄瓜，拿起筷子，尝一块。小花和小青进门。“阿姨，李叔。早！”“来，你俩也尝尝。”“好啊。”两个姑娘也凑过来。李渊没理她们，沉着的做自己的事。
　　从7点开始，一拨一拨的小姑娘络绎不绝，她们很有耐心的等着饺子煮熟，不紧不慢的吃着凉菜。苏雨眉开眼笑的收着钱，不是只有美人计好用，美男计也不错。李渊的阎王脸却吓不了任何人，苏雨的笑容越发灿烂。
　　11点钟，还有点没卖完，李渊强行架着苏雨，把收钱的包交给石征，押她换药。
　　医生拆开纱布，李渊看到红肿的手掌上，手指和手掌心的刀口，脸色铁青，眼冒凶光。医生为伤口消毒，苏雨左手紧紧的抓住椅子，咬住牙忍着疼。李渊掰开她抓椅子的手，握在手里，用另一只手把她楼在怀里。
　　第二天，苏雨站在店门口，不敢进，退后几步，门牌号，左右邻居都对呀。李渊从里间出来，看着苏雨。“笨女人。进来。”“李渊。是你做的吗？”“是我做的。还可以吧？”“太棒了。太好了。”苏雨象个小姑娘，抱一下李渊，在他的脸颊上亲下。“谢谢你。太美了，我怎么没想到这样做呢。”她象一个得到意外礼物的小女孩一样的惊喜的东摸西摸。丑陋的大小两个火炉子，被崭新白色铁皮和三角铁做的柜子罩住，灶上面是平面台面锅放在上面，干净整洁。桌椅是蓝白两色，大方又清爽，还多摆出一张桌子。放凉菜的大木桌换成了透明的玻璃橱柜，橱柜隔成三层，里面整齐的摆放着统一的餐用菜盆，盆里是色香诱人的12道凉菜。“丫头，还有这。”李渊牵着她的手，来到里间。“啊！李渊，你是魔术师吗？我爱死你了。”苏雨的眼睛盈满了泪水，她感到真心的关爱，呆看着这一切。靠里边墙2米高架起一层楼板上面放着面粉袋子，下面摆放整齐的蜂窝煤块，崭新的不锈钢制的5层货架，上面放着干货和调料。“煤送来了。2000块大的，1000块小的。”“谢谢。一共多少钱？”“我朋友还没算出来。”“算出来，来拿钱。谢谢。你一夜没睡觉吧？回去补补眠吧。”“我眯了会，可以了。”苏雨仰起泪眼，望着李渊，迷蒙间五官和丈夫石家成重叠，他们会是一人吗？不，我老公死了，抛下我们母子，拥抱着他的至爱去了。
　　月底苏雨给大家发工资，4人1人1个信封，她良心上过不去，还是发给李渊工资，李渊扬扬眉装进口袋。“妈妈，我也有工资？”“是啊。儿子，你比妈妈还努力。”石征打开信封，仅仅倒出1张百元大钞，两眼发光，双手举着钞票对着光亮反复的看。“这么爱钱，我的送你。”李渊把自己的拿出给石征。石征摇头笑。“我不要。这是我第一次的工资，我要保存起来。”看苏雨在打电话，石征低声问：“李叔叔，你要去买菜了吗？”“要走了。有事？”“今天是星期日，是我和妈妈看书的日子。我想搭你的摩托车进城行吗？”“可以。”李渊等苏雨讲完电话，过来说。“走吧。”“你还没走？今天要我买菜？”李渊冷冷的看看她，出去了。
　　“妈妈。我想坐李叔叔的摩托车。”石征嘟着嘴蹭苏雨，苏雨揉揉他的头发。“傻儿子，我们坐公交车又安全又快。去，把地板拖干净，我们就走。”苏雨忙去切姜末，石征只好把椅子往桌上扣。
　　母子俩来到新知图书城，在儿童读物区，各自找1本书，比肩席地而坐认真的看起书，由于人多，小凳子少，他们很自然的坐在地板上，并不觉不妥。
　　苏雨的书上出现1瓶鲜橙多。苏雨抬头，李渊面无表情。“谢谢。”苏雨拿起饮料，李渊给石征1瓶。“李叔叔，你真好。”石征低呼。李渊扬扬嘴角，在苏雨身边坐下。取过苏雨手中的书。“哈里，波特。”又还给苏雨，他随意拿一本书翻。苏雨看他心不在焉，低声说：“你在这找不到你要的东西。”“你知道我要什么，就应该给我。”“我没有可给你的东西。”“你有。”“早不在我身上，他带走了。你别再浪费时间，没用。”苏雨站起身，放下书，往一边逛，李渊看着她的后背没动。

　　元旦节，苏雨原以为人会少，没想到人更多，她把外面的事交给了石征和李渊，自己也来包饺子。
　　“现在的人，都懒到不做饭了？”苏雨头皮发麻，小花说：“阿姨，我们提价，人也许就少了。”“大多数是熟人，那好意思提价，唉，早卖完，早休息也好。”李渊过来苏雨递给他一托盘饺子。“动作快点，慢牛。”苏雨瞪他一眼。“快点，外面要排起队了。”“知道，那你告诉他们去别家吃。”“白痴。”李渊转过身出来，嘴角扬起。骂笨女人几句，心情就会莫名其妙的轻松许多。
　　11点30分，李渊他们开始吃午饭，苏雨想让两个姑娘下午早点下班，去逛街玩，自己也可以带儿子煲煲书城。大家很有默锲的心照不宣的快速吃饭。
　　门口进来一位儒雅的高个子男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好听的男中音。“请问，苏雨小姐在这儿工作吗？”大家奇怪的看着他，苏雨的筷子掉在地上，饭碗倒在桌上。她站起身，弄倒了椅子。转身看着那男人，眼睛里很快蓄满泪水。“小雨，我的小雨。”“三哥。”苏雨低喃，扑进男人伸开双臂的怀里，男人紧紧搂住苏雨，苏雨呜咽的哭出声音。大家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苏雨的手伤的那么重，她都没掉一滴眼泪，而今天，看见这男人，却哭得忘了一切。这男人是谁？
　　这男人是苏雨的丈夫前妻的弟弟，是苏雨从记事起就围着转的大哥哥许劲。
　　苏雨陪许劲坐在曲靖市最高档的西餐厅欧典的二楼临窗的位子，许劲点好餐，浅浅的喝口水，赞赏的望着眼前的苏雨。“你比我想像的坚强，这么快站起来。”“三哥。你们男人是怎样看待爱人？前一天晚上抱着爱的死去活来，第二天，却抱着别的女人去死，身子都硬了还不松手，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吗？”“小雨。小雨，你怎么了。”“我觉得很委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是在他们离婚5年后才认识家成，并没做第三者破坏他们的感情。他们就算想复婚，告诉我，我会成全他们，没必要，用这种殉情的方式告诉我。”“我代大姐向你道歉，对不起。”“人死不能复生，他们不知道吗？家竣领着我和儿子在师宗的医院，见到死后抱着大姐仍不松手的家成。我的宇宙开始崩塌，消失，不能接受。我打电话给在上海二姐家的大伯大妈，他们谁也没回来，大姐的男人也没露面，只有可怜的石京一人。我无奈只好料理他俩的后事，在骨灰下葬的时候，我崩溃了，昏过去醒来后，忘了一切，连吃饭都不会了。”苏雨望着窗外，泪无声的在脸上流，许劲看着她一语不发。“石征在那段时间，学会了买菜做饭洗衣服，照顾自私的我。我疯了两个多月，那天石征去拿通知书，要放暑假了。我不知怎么跑到了家成的坟前，靠着他的碑睡着了。后来，好像听见了哭声，睁眼，太阳要落山了。有个小孩抱着我惊恐的哭叫，我的面前站着四个警察，恍惚间，我想起怀里的孩子是谁，抱住他，大哭了一场。第二天，我让家竣把家成留下的车开到二手车市场卖了。我开始找工作，才发现，我和社会脱轨了。后来，我在石京的帮助下，开起了馆子，可以自食其力。”“还恨家成吗？”“不恨了，恨人太累。他把我放在象牙塔10年，我活的象个公主，也该知足了。”“家成，也许有他的隐痛，他不会背叛你。”“过去了。向你吐吐，舒服多了。”苏雨一脸泪水的对许劲笑。伸手摸一下脸上的泪，许劲探过身子，用手帕温柔的帮她擦拭脸上的眼泪。“你还是象个小姑娘，让人担心。”“担心到你从美国回来看我。”苏雨仰着脸，闭着眼睛享受许劲的照顾。许劲捏捏她的脸颊。“你还没这么大的魅力。我的同学在昆明开了家事务所，请我回来加盟，我不走了。”苏雨睁开眼，惊喜的反问。“是真的？那嫂子和昆昆也回来了？”“瑞熙早和我分开了，昆昆跟她过。我是喝了她的混血儿儿子的满月酒，才回来。”“瑞熙姐好厉害，嫁个外国人。三哥，美国好不好？”“好啊，比我们发达。再好也是别人的家，和我们没关系。”“三哥，你回来真好，我不再害怕了。”苏雨的眼睛又起了雾。
　　许劲开着他的车汇入了车河，苏雨站在路边，一直盯着许劲的车子直到看不见，还在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发呆。
　　“舍不得，跟着去。笨女人，看见老情人连儿子都不要。”苏雨转过脸，李渊和一个高档时髦的妙龄女人从他的车里出来，他的车停在离她不到5米的车位里。苏雨瞪他一眼，举步走开。“你对老情人的温柔劲那去了？”“无聊。”那女人抓住苏雨的肩。“肥猪，你拽什么拽？装可怜骗人，现在又抓住个凯子，你真行。”“关你屁事。”“你让一个博士生给你捅炉子，你不怕雷劈。”“闭嘴，放开她，少管我的事。”李渊推开女人，拉苏雨到怀里。苏雨震惊不相信的问李渊。“她说的是真的？”“对，你想要男人，看眼我。”苏雨挣开他。“你去那？”“陪你的朋友，别管我。”苏雨招停辆出租车，坐上走了。“笨女人。”李渊低吼。“她那点好，又胖又土，还水性杨花。”“闭嘴。我的女人不用你操心。”
　　苏雨直奔石家竣的办公室，石家竣正伏在办公桌上办公。“大嫂。你来得刚好，陪我去吃饭。”苏雨“哼”一声。“几点了？还吃饭？你知道李渊的底细吗？”“不知道敢让他在店里。”“他是博士生？”“是。他是上海医学院的在校博士生，到7月份毕业，是富源人。我发函到学校查实过了。有问题？”“气死我了，你怎不早告诉我？”“我以为你知道。”苏雨向外走，石家竣拿起帽子，追上来。“我正想看看石征，一块走。你想对李渊干吗？”“逼他回校，完成学业。”苏雨坚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