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猫系少年遇上人类少女》清覆

4、幻境

　　这天下课，于芗正要出教室，班主任在身后叫住了她，“于芗，等等，老师有点事想要和你商量。”

　　说完，班主任朝她点点头道：“来我的办公室谈吧。”于芗挠了挠头，疑惑的跟了上去。

　　于芗的班主任姓叶，今年二十多岁，刚来带于芗她们这一班，算是个新人。教数学很有一套，上课幽默风趣，时不时还能开个小玩笑，因此，同学们都很喜欢他。

　　两人来到办公室，叶老师笑笑，回头看了看了看僵在门外的于芗，道：“进来吧，在这边坐，不必拘谨。”然后从桌子下搬出一张红木椅子道：“想喝点什么？”

　　“叶老师，真的不用了，有什么事您说吧，”于芗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叶老师自顾自地从抽屉里拿了一袋蓝色粉末，指了指道：“那，就这个吧，很好喝的。”

　　他将粉末倒了些在一个干净的玻璃杯中，从饮水机下接了点热水，那些粉末顿时四散逃逸开来，很快就混合为一杯淡蓝色的液体，在阳光下闪着水波，十分好看。

　　于芗接过水杯，忍不住喝了一口，一鼓清凉的感觉从额头生出，然后蔓延至全身，她惊叹道，“这饮料，真好喝。”叶老师也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在阳光下仿佛成了一张精美绝伦的中世纪油画，于芗一时竟有些看痴了。叶老师清了清嗓子道：“我们班参加元旦汇演，你能支持一下吗？”

　　于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钢琴，行吗。”说完又不经后悔，该死，我还是很小的时候学的，现在一点都不记得了，唉，于芗，你怎么每次说话都不过脑子。叶老师点点头道：“很好，那放学后你有时间吗，我们去琴房看看吧。” “嗯，好吧，叶老师 ，”于芗吞吞吐吐地答道。

　　放学后，于芗和叶老师来到了学校的琴房。此时学校里空荡荡的，于芗是扫完地后来的，学生也早已走光了。

　　房间有一架白色的钢琴，巨大的落地窗让整个琴房一片明朗，夕阳的余晖在地板上投下一圈圈暗影，远远的，便能看到s中的那个足球场，还有几个男生在踢着球。不知是什么原因，钢琴上已经积累了一层灰尘，在光的折射下肆意飞扬，最后又层层坠落。

　　她用手指心疼地碰了碰面前的琴键，琴发出刺耳的声音，她有些僵硬地笑了笑，是啊，真的很久了，久到她仅仅只记得依稀几个练琴的片段，那时对琴充满一腔热血的她也没料到如今这般吧，犹如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友，生疏了，有好多好多话想要涌出来，但它们终究没于了唇齿之间。

　　而那些所谓的梦，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消散了。生疏，真的是一个很残忍的词，它意味着你不仅连回忆都忘掉，连身体对于它的最初的本能也丢掉了。

　　叶老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坐下，拂去琴上的灰尘，开始弹奏起来，灵活的手指在琴上飞快地跳跃。于芗闭上眼凝神谛听，是那首她最爱的秋日私语。慢慢地，她感觉到一幅磅礴的景象在眼前展开。

　　那是一个昏黄的下午，一个小男孩正叮叮咚咚的弹着琴，琴架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茉莉花茶。在花香和此起彼伏的琴声中，有一个女孩正纵情地跳舞和歌唱。伴随着指尖在琴键上飞快地滑动，女孩也迅速地旋转跳跃，最后以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落幕，一曲终了。

　　接着又是另一个画面，女孩坐在秋千上，男孩一下一下地推着，让女孩飞的更高，一阵微风吹过，卷起了地上堆叠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和孩子们的欢笑声融合在了一起。

　　渐渐地，一阵雾气弥漫开来，一会儿男孩和女孩就不见了踪影，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风声和孩子咯咯的笑声。

　　远远的，便走过来一个人，他一步步靠近，身形逐渐清晰，是一个带着半面面具的男生，面具上是古朴复杂的花纹，穿着一身黑色的像是古装的衣服，上面用金色的丝线勾勒了花鸟鱼虫，五毒，袖口边隐隐约约露出一道道银色的水波暗纹，有一些藤蔓状的植物刻在了衣领边，于芗突然想起来，这植物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没错，就是那天的帕子上的图案。

　　男孩的眼眸深邃，半灰色的瞳孔紧紧盯着于芗，他张开口轻轻说了句话，于芗睁大了眼睛紧张地侧耳去听，却什么也没听到，在与男孩目光的交汇中，她读懂了男孩的唇形，是两个英文字母，dw。于芗只觉耳中轰隆隆作响，然后便是一片雾气将男孩瞬间淹没，便再也，再也看不见什么了。

　　“于芗，快醒醒，”叶老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于芗无意识地喃喃道：“哥哥，别走。”然后突然睁开了眼睛，叶老师也吓了一跳，“于芗，你没事吧。”

　　于芗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还在琴房，太阳早就下山了，只剩下最后一道霞光照亮整个屋子，天色也有些昏暗了，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靠在琴旁的椅子睡着了，她打了打哈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叶老师，真对不起，我睡着了。”叶老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道：“没事，我看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于芗向他说了再见，背上书包转身离开了琴房。

　　叶老师看着于芗远去的背影，嘴角若有若无地上扬了起来，他从琴架内侧拿出了一个玻璃瓶，瓶子小巧玲珑，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液体，他将木塞塞入瓶口，装进衣兜，锁上琴房后离开了。

　　回家路上，于芗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好像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结果越想头越疼，她叹了口气，索性不想了。

　　自从上次发生的事后，她经常心神不宁的，总感觉怪怪的，好像丢失了某些重要的东西。有什么想法刚一破土而出，却一瞬间在脑海不见了踪影。

　　她拍了拍脑袋，寻思着自己的身体最近是不是出什么问题，哪天得去医院好好看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