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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   十七、拜会巨匪留下隐患
      费雨鹤的副官带领几个残兵败匪回到了八角台,为了推脱责任,向张景惠汇报了费雨鹤领着他们抢劫钱府车队的情况,死了五、六个,伤了七、八个,还有七、八个毫发未伤的。张景惠听说后,后悔没有早一点处决了费雨鹤,死了好几个弟兄,还毁坏了我的名声。
      实际上,张景惠是一个胸无大志无能无才,而运气好的‘福将’,凶恶、强势的下属岂能把他放在眼里。1871年生于辽宁台安县八角台一个农民家庭。张景惠青年时代,跟随其父卖豆腐为生。所以,人们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豆腐匠’,这个绰号即代表其曾经是做豆腐的,更是为了说他软弱无能像一块软豆腐。但他善于结交朋友,经常出入赌博场上。中日甲午战争后,清朝统治在东北陷于瘫痪状态,各地草泽枭雄,一时乘机而起。张景惠在商会的支持下,也拉起大排,由商务会长出面,在八角台镇成立自卫团,被商会推任团练长,为本镇的商号富户看家护院。清末与张作霖一起接受改编。为张作霖的结拜兄弟。历任奉天巡防营帮带、骑兵营管带、陆军第27师旅长、奉天第一师师长、奉军副总司令、察哈尔都统等职。此人没有民族气节,拜把兄弟张作霖被日本在皇姑屯被炸死后,他也身负重伤,但九一八”事变,公开投敌,先后任伪参议府议长兼东省特别行政区长官、伪军政部总长、伪满州国国务总理大臣等职,成为日本的最忠实走狗。张景惠这么一个窝囊废,竟然在张作霖的提携下步步高升,后来变节官至伪满洲总理?土肥原在致日本天皇的电报中一语道破此中奥秘:“张景惠在满洲有一定声望,但毫无学问,又无大志远谋,手下尽阿谀之辈,全无人材之所言。臣等为我帝国一贯政策速达目的计,必使此等人物为图利用可也。”张景惠也确实如日本人所说,做事毫无主见,一切唯日本人之命是从, “八一五”光复,被苏军逮捕,关押于抚顺战犯管理所。
      张景惠虽然无能无脑子,但宫廷臣打死他手下几个崽子,心中还是耿耿于怀的。关键是张景惠是非不分,虽然后悔没有及早处决费雨鹤,但更怀恨宫廷臣杀死他的崽子,遂向张作霖汇报了宫廷臣杀害小队长费雨鹤与几个崽子的情况。
      张作霖问张景惠:“宫廷臣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宫廷臣要杀害手下的小队长与崽子?”
      张景惠护犊子,也不愿意将费雨鹤的下作之事告诉给张作霖,便胡说八道:“宫廷臣是海城县鞍山附近汤岗子镇钱士孔老板家的车队队长,在路上与费雨鹤几个人相遇,话不投机半句多,打了起来,后来动起了冒烟的家伙,杀死我们好几个崽子。”
      张作霖心里明白,宫廷臣是钱府赶车的,是正当职业,赶车押送货物,应该时常行走在道路上,我们的保险队已经招安,没有我的命令怎么随便出入营房,费雨鹤一伙人去道上干什么?想到这里便感觉费雨鹤是贼性不改,又改正归邪了。又联想到,自己的拜把兄弟大名鼎鼎的汤二虎汤玉麟,曾经干过运送货物的车夫,在道上被绺子劫走了货物,没钱赔偿东家走投无路,才走上杀人越货的绺子之路。张作霖知道费雨鹤干了些什么,也知道张景惠窝窝囊囊地,对下属管教不严。便回复张景惠说:“这事我知道了,以后对下属要严加管教,没事别上道上去瞎溜达,政府对咱们的保险队纪律严明很赞赏,才把咱们招安,从土匪身份转变为官府公务人员,别让几个老鼠屎弄得满锅腥。”
      张景惠告了宫廷臣一状,张作霖对宫廷臣不但没说一个不字,还把自己管教不严训斥了一顿,接着就社会上对宫廷臣的负面言论对张作霖摆划了一番:“宫廷臣是钱府的车夫队长,是一个正当的职业不假,但此人仗者自己武功高强、枪法准确气焰嚣张,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连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也没看在眼里,不管是谁的人跟他伸手,他一概是刀枪伺候,不按照风俗规矩办事。都说他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弄得好多人对他心存嫉恨。”张作霖一听宫廷臣武功高强、枪法准确,心生怜惜之情,心想,没有缘分与此人相见,也有点遗憾。当听说他恃才傲物高傲自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又产生了愠容之色。张景惠夸大其词贬毁宫廷臣,对张作霖起到了一定的负面作用。
      总之,费雨鹤事件,张景惠对宫廷臣产生了嫉恨,张作霖对宫廷臣有了一些看法,宫廷臣在张作霖心中划上了一道杠,而且印象很深刻。
      春风吹拂,大地回暖,现在是农历四月中旬,虽说东北天气春天来的晚些,亦是树木挂翠、大地披绿了。钱士孔被抢劫过去了两个多月,风声渐渐平息下来,钱士孔心想,杜立三离本地虽然不是很远,但这里也不是他的地盘,过去,没有结交此人,现在附近的绺子们大多被朝廷招安,即使没招安的也被张作霖剿灭,杜立三的触角伸到了此地,我必须与杜立三拉上关系,逢年过节送上礼物,平时打点着,虽然钱财不一定比被敲诈少,甚至比被敲诈拿出的还要多,只要傍上杜立三这个大土匪,其他小蟊贼也不敢动心思了。关键是被敲诈的话,可能丢掉了性命,一切钱财都不属于自己了。主意打定以后,便托江湖上头面人物,跟杜立三牵线搭桥。
      钱士孔通过辽阳商会会长,找到了杜立三的同族叔父杜泮林,为钱士孔与杜立三进行了牵线搭桥。钱士孔重金礼品找到会长,又给杜泮林送去上等的古玩字画、山珍海味。杜泮林给杜立三写了一封信,钱士孔带着杜泮林的这封信,去见青麻坎总瓢把子杜立三,钱士孔盘算着,到青麻坎路途远,自己手无缚鸡之力,道上遇到绺子歹人岂不客死他乡?
      钱士孔有四个保镖,所谓保镖就是前院的四个家丁,夜里住在前院看家护院,白天到临街商店转悠几次,在仓库周围转转圈,基本上就是玩耍,钱士孔在附近街面或者本镇出门办事,也就带上一个或两个在左右,牵个马拿点东西之类的,看家护院是主要任务,没有起到保镖的作用。几个保镖虽然是武功高手,但从来没有经历过搏斗场面,从来也用不着枪支,枪法与机智勇敢与宫廷臣等相比,有不小的差距。后院有四、五个家丁,他们主要的任务是看护后院的仓库,也不能让他们离开岗位。虽然也会武功,但与宫廷臣几个人比较,距离相差也不是一点半点。钱士孔心想,这么远的距离,路上遇到紧急情况,前后院子中的各四个保镖能行吗?打枪的枪法也差远了吧?宫廷臣几个枪法准确,若发现有情况,能够一枪击中绺子,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想到这里,决定让宫廷臣、朱洪彪、雷震霆、蒙震雄跟随前往,做自己的贴身保镖,前院平时的四个保镖当做差役使用,让他们一路看管着礼品。
      钱府一行人,清晨早早吃过早饭,骑着蒙震雄赠送的马匹,直往青麻坎进发,青麻坎距汤岗子镇80里地左右,上午巳时结束时(十一点),便来到青麻坎。
      他们来到青麻坎第一道岗哨,被执勤的崽子拦住,询问是干什么的?
      钱士孔拿出杜泮林的信在哨兵眼前一晃,说:“我们是杜泮林杜老爷的故交,受杜老之托前来面见杜立山总瓢把子。”哨兵不认识钱士孔,却知道杜泮林是总瓢把子的叔父,遂给钱士孔、宫廷臣等几个人眼睛上蒙上了黑布,带领他们到第二道岗哨,第二道岗哨又把他们送到第三道岗哨,方来到杜立山的会客厅。
      杜立三拆开信件看后,笑着说:“前些日子多有叨扰,请钱老板多多包涵。”
      宫廷臣、朱洪彪、雷震霆等人,听杜立三如此直言不讳地说出前些天的事情,真是敢做敢为,一幅好汉做事好汉挡的、不遮遮掩掩的豪爽性格。
      钱士孔满脸堆笑回应道:“总瓢把子为人仗义,为民兴修水利,爱打抱不平,深受老百姓的拥戴与赞赏,老朽早不认识杜爷,深感遗憾,今日一见,杜爷仪表不凡,令人肃然起敬。真是相见恨晚啊!”
      杜立三回敬道:“钱老板过奖了,钱老板心胸开阔,头脑灵活,生意兴隆,在鞍山一带可谓首富;钱老板处事圆滑,官、商、绿林关系融洽,可谓八面玲珑,佩服!佩服!”
      客套话说罢,钱士孔让下人将礼品呈上,奉天及东北三省各地的名贵山参、貂皮、虎皮及土特产,抬上几大箱,另外又拿出三千两雪花银做见面礼。杜立三看见钱士孔出手如此大方喜上眉梢,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心想,不愧为辽南首富。遂道谢:“钱老板太客气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你钱府的事情就是青麻坎的事情,两家不分彼此。”说完也让管家给钱士孔拿了些许礼品,算是相互来往吧,钱士孔也客气了一番。
      杜立三让管家将钱士孔送来的礼品,归置放好后说:“你去吩咐厨房,今天做一桌上等丰盛的席宴,我要好好款待钱老板。”他们来到宴客厅分宾主落座。杜立三让他八大炮手中的四位作陪,钱士孔与宫廷臣、朱洪彪、雷震霆、蒙震雄坐到了宾客位置。
      厨房做着菜肴,杜立三与钱士孔拉起了家常,杜立三眼睛盯着几位年轻人,看他几个都正襟危坐,器宇轩昂,一脸的英雄气概,非常欣喜,问道:“几个小伙子都是你的保镖吧,一看走路就知道是有功夫的高手。”
      钱士孔顺着杜立三的话答应着:“嗯,是的”
      杜立三问:“听说,你的车队队长宫廷臣机智勇敢、身手不凡啊!”钱士孔还只是‘嗯’,不再接茬,宫廷臣也不知道钱老板是否愿意让自己暴露身份,坐在一旁也不吭声。
      蒙震雄一听站了起来,指着宫廷臣说:“靠着你坐着的就是宫廷臣。”
      杜立三扭转头来,仔细又看了看宫廷臣,红脸膛、高鼻梁鹰钩鼻、深眼窝大眼睛,最特殊的是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拍着宫廷臣的肩膀说:“今日一见,果然带着一股英气,不愧江湖上的传言,豪杰!今日相聚真是有缘啊!”
      宫廷臣只是谦恭地点头:“杜爷过奖了,不敢当、不敢当,在杜爷面前更不敢当。”
      杜立三接着脸带愠色,指着钱士孔说:“钱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哼哼叽叽地不痛快,不告诉我呢?”
      钱士孔尴尬地说:“我正观看杜爷墙壁上的猛虎下山图,一时没转过弯来。”
      杜立三又直言不讳地说:“钱老板你真是一个不爽快的人,做事窝窝曲曲,说话吞吞吐吐,你不愿意暴露宫廷臣的身份,是怕我夺你之爱啊!怕我挖你的墙角啊!你甭说,我还真的想让宫廷臣到我的青麻坎,给我当炮手。”其实,钱士孔不想告诉杜立三宫廷臣他们的真是身份并不复杂,杜立三问他四个是保镖的时候,随口答应了,再承认他们是车队的车夫,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他并不知道杜立三对宫廷臣如此欣赏,也不知道杜立三想拉宫廷臣入伙。听到杜立三这样一说,觉得宫廷臣将来可利用,利用杜立山对宫廷臣的欣赏,进一步搞好与杜立三的关系。
      钱士孔笑着接过杜立三的话说:“廷臣可是我心爱的车队队长,自从他担任队长,我的运输生意越做越大,道上的事情也不用我操心了,真是难得的将才。我与廷臣的关系,真是亲如一家人,我正想再给他增加工钱呢。杜爷可不要夺人之爱奥!”钱士孔随机应变,把他与宫廷臣之间的关系一下子拉近啦,让宫廷臣几个人听了,心里感觉那么虚伪,身上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说给宫廷臣增加工钱,一是稳住宫廷臣,不要跳槽青麻坎,二是增加与宫廷臣的关系,利用宫廷臣与杜立三进一步搞好关系,真可谓一箭双雕。
      杜立三现在实力强大,做事也不隐瞒什么,说话直截了当,听钱士孔说话的口气害怕了,怕宫廷臣加入青麻坎,就把两月前邀请宫廷臣入伙被其婉拒的事情说了出来,说:“钱老板,看你这么点胆,一说让宫廷臣到我这里来,你脸色都绿了,人家宫廷臣衷心事主,对你没有二心,我前一段时间曾写信邀请他入伙,他婉言谢绝了。”钱士孔听了这几句话,心里像打碎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说不出事那种滋味,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宫廷臣与杜立三早有交情,以后指望宫廷臣与杜立三搞好关系,不愁以后再有绺子欺压抢劫;忧的是既然宫廷臣与杜立三早有关系,为什么前些时候,杜立三还要抢劫我的金银财宝,难倒宫廷臣与杜立三里应外合?为了避人耳目,两人故意设计避开宫廷臣在家的时候抢劫?钱士孔不敢再往下想了。
      宫廷臣听了杜立三的话,心想,你一个土匪连政府都不怕,可我后怕啊!把给我写信的事抖搂出来,让我以后怎么做人?政府知道了我通匪,岂不关进大牢?钱士孔知道了,会不会怀疑我脚踩两只船,钱府被抢是不是我当了内奸?宫廷臣对杜立三的话非常气恼,但也没法辩驳,这样的事情越描越黑。事到如此也只好隐忍。杜立三的话还没说完呢,接着问:“廷臣,我送给你的手
      枪,你喜欢吗?用得顺手吧?”
      宫廷臣觉得反正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索性不再畏畏缩缩了,大胆地说:“多谢杜爷赠送的手枪,手枪锃明瓦亮,是真正的德国造,我十分喜欢,用得是得心应手。”听了宫廷臣的话,朱洪彪、雷震霆、蒙震雄也十分惊讶,只知道宫廷臣有一支德国造手 枪,但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问他只是一笑了之。闹半天是杜立三赠送的。他三个面面相觑,面露诧异的神情。钱士孔也看出了宫廷臣三个好兄弟的表情,心想,这个宫廷臣好是有城府啊,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身边有这样的人物,心中可要时刻提防啊!
      说话的功夫,厨子已经将菜肴送上桌子,钱士孔这顿饭吃得太不顺口了,感觉饭菜不往下咽,说话心不在焉,刚才杜立三的话反反复复在脑海里翻片,杜立三及四大炮手让酒就喝,不一会儿就酩酊大醉。宴席散后,他们把钱士孔抬到客房,给他倒水压酒,钱士孔感觉胸口发热,腹内搅合的难受,让家丁拿来痰盂,嗷嗷地吐了起来,酒精还没有全部吸收,接着呕吐出来,感觉身体即刻舒适了许多,感觉今天自己有些失态,喝了几杯水,就与杜立三告别辞行。杜立三一看钱士孔这么不担酒,出尽了洋相,也不是什么故交,再挽留也没意思,随即答应钱府一行离开。
      杜立三心想,钱士孔前来拜会,送礼丰硕,总得给他一个面子,派四大炮手带领几十个崽子,大张旗鼓地送出十里多地。
      钱士孔一看杜立三有情有义,这么一个庞大的送行队伍,算是对自己高看一眼,也在宫廷臣、朱洪彪、雷震霆、蒙震雄、自己的保镖面前挣足了面子,没白跑一趟。
      杜立三的心眼绝对够头,前两月才抢了他,钱士孔现在又送这么多礼品,咱不能白收,给足他面子,让他觉得这礼没有白送,杜立三猜到钱士孔的心眼里去了。
      在回汤岗子镇的路上,钱士孔心中一直琢磨着宫廷臣与杜立三的关系,虽然,对宫廷臣与杜立三早有联系心怀不满,但现在杜立三势力强大,拉拢还来不及,怎么敢有半点的不乐意,别看今天酒席宴上推杯换盏,这些土匪翻脸不认人,说不定再给你点颜色看看。稍有不慎,甚至连性命也保不住。最现实的对策是,哄好捧好宫廷臣,利用他进一步加深与杜立三的关系。
      宫廷臣回来的路上闷闷不乐,心想,这次青麻坎之行,弄得这么被动,杜立三的话无遮拦,对自己将来是福是祸?真还有点后怕,说不定哪天被官府知道,通匪的罪名不死也得牢狱之灾。
      钱士孔原来的四个保镖,在回来的路上,也唧唧喳喳的小声耳语,保镖顾玉腾说:“看了吧,咱四个这算什么?平时马前鞍后伺候着,到了坐席吃肉喝酒了,把咱们丢在一旁了,拿咱们太不当人了。”保镖郝立勇说:“我来的早,知道老板的为人,他就是一个势力小人,一点厚成也没有,用得着甜言蜜语,用不着扔到一边晾着。但是,人家会办事,在社会上还得了一个八面见光的好名声。”保镖肖三子说:“咱们识相一点吧,回去咱就辞职,省得人家晾了再走人,咱们可丢不起这个人。”保镖赖四子说:“是啊,要是让他炒了咱们的鱿鱼,以后谁还聘请咱们当保镖,饭碗也丢了,脸面更丢了。”四个人商议好了之后,准备回去就辞职。
      顾玉腾听肖三子、赖四子说回去辞职,自己后悔了,不该说钱老板的坏话,让他三个接着自己话茬说下去,最后成了辞职不干了。现在我是多么的幸福啊,拿着钱老板的工钱,玩着他的小老婆,还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闺女,整个钱府最漂亮的女孩子,自己的桃花运真红啊,我可舍不得离开我那小宝贝,他仨去辞职,我得找个理由不去,想到这里,顾玉腾就一声不吭地,闷着头走路再也不吱声了。
      回道汤岗子镇,肖三子首先说:“走啊,咱四个去辞职啊,趁现在老板说的话还没凉。”郝立勇、赖四子随声附和着‘走’。
      顾玉腾说:“还真辞职啊?也就是说说气话,发一下牢骚而已。要去你三个去吧,我肚子疼,得赶快去厕所蹲一阵子。”
      赖四子‘呸’了一声说:“软骨头,狗肉丸子上不了大席,属地蚯蚓的,也就是在地下胡拱索。”
      郝立勇心里明白一点,但没好意思开口贬排顾玉腾,遂说:“这是自愿,随老顾自己的心愿吧。”
      一行人回到汤岗子镇,钱士孔立即将宫廷臣叫到自己的宅院中,泡了一壶大红袍茶,热情款待了宫廷臣一番,俩人正喝水呢,只见三个保镖来到钱士孔客厅,见面二话没说,直接了当地说:“钱老板,我们几个不称职,恐怕耽误了老板的大事,今天特来辞职。”钱士孔一听就是一愣,说:“这是什么话啊?我不允许你们辞职,干得好好的辞什么职啊!”
      保镖们说:“青麻坎的行程,有宫队长几个保护你,以后就有他们做你的保镖吧,我们在这里也是多余。”
      钱士孔知道保镖们吃醋了、拿怪了,立即回复保镖们:“我看这样吧,你们继续给我当保镖,如果想辞职,到年底比较好,这样对你们对我都好说,现在你们走,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保镖们一想也对,合同一般一年一签订,现在走了对双方都不好,反正钱老板已经保证不会半路炒鱿鱼,咱们一辞职也算对他这次的青麻坎行为一个教训。
      按说,保镖们也答应不走了,双方皆大欢喜,钱士孔却画蛇添足,是为了拉拢宫廷臣,接着跟保镖们说:“我也不驳你们的面子,刚才你们说让宫队长给我当保镖,我看这样吧,就让宫廷臣做兼职保镖,工钱即有保镖的钱也有车队队长的工钱,双工钱。从下一个月开始实行。”
      保镖们一听,心想,说了半天还是看不起咱们几个人啊!几个人听后也没有接茬,立即变了脸色,扭头出门。宫廷臣听了钱士孔的话,立即说道:“东家,我怎么能要双份工钱呢,这不让别人攀伴(攀比)吗?”
      钱士孔不容置疑地说:“谁敢攀?攀伴也得有你这样的本事啊!就这么定下了,下个月就发给你双份工钱。”宫廷臣心想,这个老狐狸,钱多了也不走正道,关键是现在你有用处对你这么好,如果没有用处了也许连工钱也克扣。给多少就要多少吧。钱士孔进一步对宫廷臣说:“自从你当了车队队长,我们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多亏你鼎力相助,我们之间以后不分彼此,就像一家人一样亲,咱俩干脆做拜把子的兄弟吧。”
      宫廷臣一听赶快截住他的话,说:“东家你别开玩笑了,你的年纪赶上我的父辈了,我怎么不知道好歹,跟自己父辈一样的人拜把兄弟呢,你这是折我的阳寿啊!让外人知道了不被笑掉了大牙?”宫廷臣心想,你的女儿还乐意跟着我,我应该叫你老丈人呢。
      钱士孔说:“这样就是为了表示咱哥们心近,近的像亲兄弟一样亲。”
      “东家,别跟我哥们称呼,我知道你的意思就行了,以后咱们就像亲戚一样亲近,好了吧,可别称兄论弟,论年龄你可是我的父辈。”说着就离开了钱士孔的客厅。路上,宫廷臣想,跟我称兄论弟,怎么不说把女儿嫁给我?这样就成亲戚了,不比拜把兄弟还亲吗?看来还是虚情假意啊!
      钱士孔琢磨着宫廷臣的话,论年纪我是他的父辈,是啊,他在提示我,二妮对他有意思,他心里是不是也在异想天开啊?就先给他一个热罐子抱着,只要能利用他跟杜立三搞好关系,暂且让他有一种幻想。真想成亲连门也没有。
      钱士孔回到家跟大老婆商议,说:“刚才我为了拉拢宫廷臣,想跟他称兄道弟,他坚决拒绝,说我是他的父辈。”
      老婆抢先地说:“去,你也好意思说,你比他大一倍还多,他才二十一岁,周岁还不到二十岁,你都快五十了,你这不降低自己的辈分吗?”
      钱士孔说:“拜把子兄弟年龄差距大的有的是,这有什么啊?”
      老婆说:“搞好关系非得称兄道弟吗?你就没有其他办法?”
      钱士孔说:“有啊,不知道宫廷臣答应吗?”老婆问:“你有什么打算,我们之间正好是一代人的差距,让他认我为干爹,你说他同意吗?”
      老婆说:“救命之恩、生死之交才会甘愿认他人为父,你对宫廷臣没有这样的至深感情,他岂能认你做干爹?你是看宫廷臣与巨匪杜立三有关系,你才拉拢他,而不是他有求于你,你要是说出口来,他也许跟你翻脸,关系会弄僵了。”
      钱士孔‘哼’了一声,说,“前一阵子宫廷臣几个来咱家吃饭时,二妮、三妮对宫廷臣、雷震霆表现出喜欢的神情,这俩小子也心猿意马地,为了搞好关系,可以让二妮、三妮常去找他俩玩耍。”
      老婆说:“你有意将俩女儿许配给那俩小伙子?”
      钱士孔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哪能呢,我们家千金小姐,岂能跟着一个破打工的?让外人说咱闺女嫁不出去了,又不是丑陋无比,咱家闺女在这一带可是有名的美女,多少人想攀咱家的高门槛啊!”
      老婆反讥道:“亏你还说得出口,你让二妮、三妮多去接触这俩小伙子,有了感情你还能管住她们吗?别到时候弄一个鸡飞蛋打?”
      钱士孔说:“这不,我才跟你商量吗,我不能出面,到时候我不同意她们的婚姻,不自食其言吗,我也不能跟二妮、三妮的亲娘说实话,你跟二妮、三妮说,让她俩有空去找宫廷臣、雷震霆他们玩耍。”
      老婆说:“这种缺德的事我也不愿意出面,到时候让俩女儿埋怨我。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俩孩子对我都挺好的,我怎么对得起孩子们?”
      钱士孔有点不耐烦了,冲老婆发脾气了:“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么一点小事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外界传说,新民府要招安杜立三,官职比张作霖还要大,真要是那样,冲杜立三的面子,把二妮嫁给宫廷臣更好,咱们以后可就沾大光了,那还不飞黄腾达?”
      老婆一看老头子发脾气了,又听说以后宫廷臣会沾杜立三的光,二妮可以飞黄腾达,就答应跟二妮三妮说,有空去宫廷臣那里玩耍。
      大老婆自己在想,杜立三如果被新民府招安,宫廷臣二妮可以飞黄腾达,这事有准头吗?招安只是传说啊,如果被新民府剿灭了呢,那不是一个通匪的家属吗?大老婆不敢往后想了。
      钱士孔的大老婆,没有直接去找二妮、三妮,让她俩有空去找宫廷臣他们玩耍,虽然在一起吃饭,但都是守着二姨太、三姨太,也不好意思直接戳弄俩闺女去找宫廷臣他们。
      钱士孔还催促了几次,大老婆说:“我要是让人去叫二妮、三妮到我房间里,他们的娘一定会问,所以,等她俩到我房间玩时,我再说也不迟。”钱士孔觉得有道理,况且,自己心中根本就没有打算将女儿嫁给宫廷臣、雷震霆。让二姨太、三姨太知道了,以后大老婆也不好改口。真追究起来,二姨太、二妮,三姨太、三妮还不埋怨我跟大老婆。就按大老婆说的做吧,与杜立三的关系,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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