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色媚人》雅牙

5、狐色媚人 11

　　朱昭怀点头，把胡九的小名念在嘴里细细咀嚼：“九儿，九儿，是很好听。”
　　胡九脸上绽放笑意。
　　寒清一点也没有为人讨厌的自觉，自顾自地插话：“小九，过来。”
　　“我不理你，我不和你说话。”胡九横了他一眼。
　　寒清面露笑意：“小九，过来一下。”

　　胡九正不耐烦地瞪回去，却猛地被丢来的物体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接到手里，忽然意识到了什麽又想扔出去，听到坏人慢条斯理得说话：“头上的包不疼了吗？”
　　疼！当然疼！
　　被他那麽一提醒，胡九眉眼都皱到了一起，刚想说话，却闭了嘴，悻悻道：“我不和你说话。”
　　这小孩总算聪明了点！寒清发笑，慢悠悠道：“过来，我帮你上药。”

　　胡九有些犹豫地望著他，好似不能相信坏人能忽然转性好心起来，忽然一转头，对著朱昭怀展颜一笑道：“美人，你帮我涂。”
　　胡九是为了气气“大坏人”寒清，言语中分明带著气恼与得意，却意外的娇嫩滑软，总是不自觉地带著柔软的余音，微微撅著唇，像是和情人闹别扭的少女，朱昭怀一怔，微微点头，将她揽到身边，打开药瓶口，抹上一层药膏涂抹在少女白玉似光洁的额上。

　　少女玫瑰色的红唇在阳光下娇豔欲滴，微微扬起的眼角流光四溢，像是渡了层充水的泪膜，一颦一笑间自然青涩，却说不出的动人娇媚，不自觉间微微的眼神流转便是一个十足的媚眼，偏偏神情间还流露一股不知世事的懵懂憨态，更是惹人怜爱。
　　怪不得人说扬州城内多美女，真是尤物，那麽小便是浑然天成的勾人心魂，待到成熟还不引得劲风大浪？

　　朱昭怀的眼底神色略略一暗，失神间手下不知轻重起来，胡九“哎哟”一声：“美人，你弄疼我了！”
　　朱昭怀收回手，整整衣袖，微笑道：“好了。”
　　胡九看著他用布巾擦拭手上的药膏残余，姿势优雅端庄，问他：“美人你有多大？”
　　朱昭怀一怔，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
　　胡九眨巴著眼睛：“美人你有多少兄弟，是不是每个都像你这麽漂亮？”

　　朱昭怀哭笑不得。他平生最恨别人提他漂亮，一个大男人理当志在天下，英伟大气，纵横磅礴於沙场，要女子般花容月貌作何用？
　　朱昭怀正待回答，一道人声插进来：“用完药就不还了？”
　　胡九恨恨回头：“小气鬼，还你就是了！”一把把药瓶狠狠扔过去。
　　寒清慢慢向他们这边走来，胡九一下紧张起来，一双眼瞪得大大，却强撑著没有动弹，颤抖著声道：“药……我都还你了，你……想干吗？”

　　寒清步步逼近，待到靠近桌子边缘却忽然坐下了，朱昭怀正在酌杯，寒清放下袖中的酒杯，自顾自地道：“朱兄一人饮酒可嫌枯燥，可否借苏某一坐？”
　　这是客气话，江湖人交往惺惺相吸，大有一番相似说辞。
　　朱昭怀不作声，斟完一杯又给寒清倒上一杯：“朱某此次来扬州城办事，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还望苏兄照应，苏兄真是客气了！”
　　寒清点头：“哪里哪里，力所能及之处尽管吩咐，苏某自当尽地主之宜。”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交谈，言语中十分客气，兀自攀谈起来，都完全忘了在一边等待夸奖的“小女侠”。胡九一双灵动的眼在两人身上转溜著，听见一口一个“苏兄”，“朱兄”的，都谦称对方为兄，一时忘了害怕，好奇地发问：“你们俩到底谁大啊？”
　　寒清和朱昭怀听到她发问，一时怔住，互望著对方，忽然都一齐发笑。

　　寒清的眼扫了扫她脸面，胡九害怕地後退，寒清的手却伸了过来，胡九来不及躲却一把被他拽住手，胡九不服输地瞪他，又是害怕又是嚣张：“你……你不许打我！”见寒清不答，又强装著恶狠狠地加上一句：“再打我，我……我……我就对你不客气！”另一只手紧紧攥成拳头。
　　寒清见她眼下悄悄望著朱昭怀，像是要寻求帮助，心有不悦，柔声道：“我不打你。”
　　“可你……抓著我的手……”

　　看著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却又完全没了刚才那般的张扬跋扈，寒清一时心软，才一松胡九就把手缩了回去，躲在朱昭怀後面：“美人救我……”
　　寒清气结。无奈地轻轻叹气：“我说了不打你。我是夸你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