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色媚人》雅牙

45、狐色媚人 51

　　她就是那个性子，高兴起来就没头没脑地乱问一弃，朱昭怀摊开手，脸上有些无奈的神情，但更多的是温柔，隐藏在眸子里的喜意。寒清揽过胡九：“小九，客人远道而来，你问那麽多，人家都没空坐下来歇口气。”

　　他说的在理，胡九点点头，朱昭怀却道：“我来了一阵了，也歇过了，正想著要去见苏兄，不料正在此遇上，苏兄近来可好，听说可是榜上有名，风头一时无二啊！”
　　寒清鞠躬：“略有小成，哪及得上朱弟！”

　　朱昭怀略略点头，也不客气，对著胡九道：“你怎麽挨打了，疼不疼，谁打的你？”
　　他声音里不再柔和，略带著低沈，连胡九都被他忽然的凝重呆住了：“打的当然疼，谁，是谁……嗯，是个妖精，一个坏妖精！”
　　她不说是寒清，只说是因为黎情的缘故，寒清偏头去看她，胡九拉著朱昭怀衣袖道：“饿吗，我还没吃早饭呢，正要去，一起去吃吧！”

　　朱昭怀大早来此踏雪，自是吃过了，不过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携著胡九一同去了大厅，寒清跟在後头，一路默默地走著，不作声。过了会儿却见朱昭怀回头正望著他，眸子里深有意味，胡九在向他招手：“哥哥，你走快些啊！”
　　他抬起头，望对上朱昭怀的眼，说不出话来，他不能对胡九说实话，也不敢就此惹恼朱昭怀，低著头往前赶了两步，胡九和朱昭怀说话，正巧回头，一把拉著他的手道：“哥哥，你看这外面的雪景好漂亮，你还让我呆在房里，差点看不见那麽漂亮的雪了。”

　　她是有感而发，所作所为都是随性而至，看在朱昭怀眼里却是如刀子般刺眼。终於赶到了大厅，厅里暖气开的正旺，胡九脱了外衣，寒清接过丫鬟递来的碗和勺子。今天喝的是稀粥，加了五味八果，香气四溢，热气腾腾，还配了下粥的菜，小鱼一碟。这鱼是香酒腌醉，是清晨在瘦西湖里捞的，身体虽小，表面却光洁的很，略显透明，是扬州的特产。清晨时摸的最新鲜，活蹦乱跳的鱼醉一下，胡九只吃过一次，就贪嘴上了瘾，前些日子寒清怕她伤口未愈，不敢让她贪口，今天是特意为她做的。

　　这鱼虽香，但鱼刺却是实实在在的，小鱼刺越多。寒清洗干净了手，拨开一块肉细细挑著，弄得干净了才放到胡九碗里，胡九高高兴兴地吃了，又撅著嘴等著下一块，眼睛一直盯著寒清的手。寒清是武官，把个刀枪弓箭舞的虎虎生威，不料细心起来也是个好手，一条鱼硬是被他挑的片刺不剩。胡九拿著核桃，丫环砸碎一个，她伸手去拿，拿块放嘴里，又拿起一块，给了寒清，看著他吃进去，喉结一动便是咽了下去，胡九拍拍手，像是做了什麽大事，又砸一个，又去给寒清吃。

　　过了半晌，才想起身边还有人，胡九拿起一个核桃递给朱昭怀，朱昭怀脸色僵硬地接了，望著他们郎有情来妾有意，旁若无人的模样，氤氲著怒意，不便发作，只得暗暗地忍了。一顿饭时间不长，却也吃的不短，一碟鱼只剩下了骨头，散乱地叠在一起，寒清的眼都快发直了，他暗暗庆幸胡九不是天天都要吃这个，不然他年纪轻轻必要得眼病。胡九伸了懒腰，摸摸圆滚滚的肚子，惬意地叹息：“哥哥，好饱。”

　　吃了饭，朱昭怀整整衣袖，望著胡九：“我这次过来给你带了礼物。”胡九瞪大眼：“礼物？”朱昭怀点头，从袖口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了胡九。胡九接过手一看，竟是颗硕大的夜明珠，险些连手掌都握不住，寒清眼色一沈，京城虽说是宝物齐聚的地方，夜明珠也算奇物，而且瞧这珠子的成色和大小，恐是连皇宫也不会有几颗。胡九见了很是欢喜，拿在手里反复把玩，大白天珠子的色泽竟是盖过了外头的光亮，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

　　朱昭怀看著胡九把玩珠子的专注样，又是新鲜又是好奇，目光绕过了她望向寒清，微微颔首，寒清便领受了，跟随他来到外间。站定了，朱昭怀道：“新武状元苏寒清，我在大殿上见过你。”寒清听了，单腿跪在地上，朗声道：“十三王爷记性甚佳，还记得卑职，卑职多有冒犯，望王爷宽恕！”

　　朱昭怀没去看他，微微闭上眼深呼了一口气，才缓缓睁开眼：“苏寒清，你可知……你冒犯我何？”
　　寒清怔了半晌，咬牙道：“王爷，小九她甚小，你若要她，还要问她本人的意思。”
　　朱昭怀哼了声，猛地转过身，面对著寒清：“苏寒清，这还要我告诉你麽，你现在是什麽身份，竟敢抢人抢到我头上了！”

　　寒清道：“卑职不敢！卑职……卑职只是说实话。”
　　朱昭怀双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小九她最初喜欢的谁，你敢说你不知道？”
　　寒清道：“卑职知道。”

　　朱昭怀沈声道：“是谁？”
　　寒清道：“正是王爷您。”

　　“那你倒是告诉我，九儿她为什麽不愿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