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色媚人》雅牙

33、狐色媚人 39

　　听见“苏寒清”的名字，胡九有些惊讶，还为来得及细想，就被女子最後的一个词吓了一跳，送……命？不不不，送命，这怎麽可以？
　　女子看著她脸上的神色，一眼就洞穿了她的心思：“知道你没那个念头，干脆就让他获罪，举家去边关牧羊好了！”说完转身要走，就被人拉住了袖陇。

　　女子有些不耐烦：“又有什麽事？”
　　胡九犹豫著：“仙女姐姐，你……你叫什麽名字？”
　　女子愣了一下，望著她笑了：“叫我绿痕就好了。”

　　胡九用最真诚的声音恳求她：“绿痕姐姐，寒清他是个坏蛋，但是还不够坏，不不……我的意思是，他还不算坏人，他不过是被妖精迷惑住了，你不要对他动手，我不想苏家受难，府里的人对我都很好，她们都不是坏人。”

　　绿痕饶有兴致地望著她，像是一个早已熟知的人让她重新又认识了一回，她浅浅笑著，低头面对胡九：“他们不是坏人，那你是坏人了，活该被打！”
　　胡九觉得她讨厌自己，但还是要为自己出气，说出那样的话，虽然刻薄，也不见得是恶意，放开她的衣袖道：“反正你不要管就是了。”

　　绿痕冷笑：“看来你真舍不得。”她顿了顿，又皱眉：“可是我答应了九妹的，怎麽能说到做不到？”
　　胡九望著她，至少她对自己娘亲是好心的，一时也不忍起来，犹豫半晌道：“那……就当你为我报了仇，就好了。”

　　“不行！”她没料到绿痕回答的那般快，又是干脆，倒把她吓了一跳。绿痕道：“我答应了九妹，就不会食言！”胡九想了想道：“那我以後要是需要你的地方，再来找你好了。”
　　绿痕点点头，想了想伸手点了点胡九脖子上的绿眼石，那是刚才自称胡九母亲的人给她的，绿痕道：“若是有事，你就伸手在这块石头上摸三下，叫上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了。”

　　胡九点头，低头望了望，抬头见时已是空无一人。她望著四周的绿野发呆，忽然挂起一阵狂风，沙石滚著白气向她卷来，还未到面前，已是失去了意识。

　　寒清望著胡九的脸，现在是平静地睡著，他守在床边已是一天一夜了，昨夜里胡九忽然大叫，许是做了噩梦，许是身上太过疼痛，虽然没有清醒过来，但是紧皱著眉头大喊大叫，双手挣扎，向外推拒著什麽，带著哭音──不要打我，不要打我，爹，娘，爹爹，娘亲──
　　爹爹，娘，我再也不惹你们生气了，我想回去，我不去闯荡江湖了，我想回家！不要，不要打我……寒清，救我！

　　寒清望著她心疼。她心里还有对寒清残存的信赖，但终究已是不多，习惯性的在遭难时叫他的名，他一阵难受。

　　胡九足足喊了半夜，身上的纱布被扯坏，鲜红的血又一次渗出来，寒清压著她，让玉钗又帮她换了一次药，换上白布纱，胡九被疼痛折磨地不停颤抖，寒清用湿布巾擦拭她的额头，额头的温度很烫，定是发了热。寒清让玉钗去厨房熬了药，抱起胡九仰起她的脖子想要灌下去，结果却是一点点的全撒了出来。寒清没辙，叹口气只得作罢，想让玉钗再加两床薄被，但怕压到了伤口，最终只加了一床。

　　寒清在床头徘徊，心里不停祈祷，小九，这次是我错了，小九，你快醒来，我再也不打你了，只要你醒来，我什麽都依你！
　　寒清在床头望著胡九，一直望著她，眼圈发红。
　　没想到清晨时候胡九倒安稳了下来，用手试探额头，热度也没了，显是脱离了险境，寒清终於松了口气。

　　胡九迷蒙蒙地睁开眼，第一个望见的就是苏寒清，胡九眨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有些畏缩地往床里床里蜷起身子，寒清的手伸在半空进退不得。胡九嘶的一声，刚才的移动扯到了伤口，疼得皱紧眉头。
　　寒清开口唤她的名，声音嘶哑：“小九。”

　　胡九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望著他，没说话，也没躲闪，只是望著，无尽的苦楚从眼窝中漫出来，委屈的撅嘴，还是什麽都没说。寒清握她的手，口气中带著无穷的愧疚：“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