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润如玉叶染霜》断簪

9、酿酒

　　叶染霜这几日都在家里整理稿件，毕竟这也是能卖个大价钱的。这一日，林如风得知了她的事情，过来找她。叶染霜见他来也十分开心，这几日都只有钟叔和她作伴，也没个说话的人，询问钟叔关于的润玉的事情，钟叔也是三缄其口，不免乏味。林如风来了正好可以抓个壮丁，自己这几天写稿写的手都酸了。

　　林如风一进到室内，立刻感觉到一股凉气，从骄阳似火的室外陡然一走进来，真是从头到脚都通透了。林如风甚是惊讶，盯着那冰块看了半天，本身他们所处的就是偏南方的地区，冰块是非常缺少的，想林如风这样的家室也很少舍得用冰。而且一般的冰块降温效果也没有这么好，他倒是听说过极北之地有一种寒冰，十分寒冷，而且不易溶化，但恐怕只有天子才能用得上。这润玉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给叶染霜弄来这些冰块。林如风也开始好奇了。

　　林如风说这几日天气过于炎热，他只好每天躲在酒窖里纳凉。叶染霜调侃道：“你那是去偷酒喝的吧？”

　　“切！”林如风不屑道：“我那还用偷，我老爹巴不得我能喝，才好和别人谈生意，不是小爷我吹，我们家至少一多半的生意都是我谈下来的。”

　　叶染霜无奈摇头，看来这酒桌上谈生意，古今通用啊。

　　叶染霜问道：“你们家都酿些什么酒啊？”

　　一听到这个问题，林如风就来精神了：“我们家的酒品类之多可是别家比不了的，除了惯常喝的米酒，我父亲还在北方地区学了那里的高粱酒，酒劲儿可大呢，非常受欢迎。另外还有各种果子酒，酸酸甜甜，你们这样的小姑娘最爱喝……”

　　看他话匣子一开收不住了，叶染霜不得不打断他：“葡萄酒有吗？”

　　叶染霜知道葡萄是汉代才从西域传入中土的，这里的朝代虽然和历史上不一样，但外面却有卖葡萄的，而且价格便宜，相比产量也不低，估计也有酿造葡萄酒的。

　　但林如风却表示没有，林如风说：“葡萄软烂，并不适合泡酒，口感不好。”

　　叶染霜纠正道：“不是拿来泡酒，而是用葡萄代替粮食直接酿造。”叶染霜将酿制葡萄酒的方法说与林如风，正所谓懂行的听门道，林如风自小生活在酒庄，一听就知道这方法可行。但叶染霜毕竟没有自己酿过，只知道大概方法，所以具体的操作还需要和有经验的酿酒钱师傅一起研讨，再去进行试验。

　　当天晚上林如风回去便和酒庄最有经验的钱师傅说了这个方法，钱师傅也是眼前一亮，如果这种酒能酿成，那酒庄的生意可要更兴旺了。次日，钱师傅便买了几百斤上好的葡萄，还让林如风请了叶染霜过来做指导，开始尝试酿造葡萄酒。

　　叶染霜其实也只会纸上谈兵，自称‘理论型人才’。但是她毕竟喝过葡萄酒，和这些见都没见过的古代人不一样。基本方法叶染霜也是知道，但细节问题她就不清楚了，比如她知道酿造葡萄酒要加糖，但是这个比例她却不知道。

　　老钱师傅根据自己的酿酒经验，摆了十几个坛子，根据自己的计算将糖的加入量精确到一个范围，然后每个坛子放入不同的分量，等到酒酿出来自然就知道哪个最好喝。

　　林如风说，如果这酒要是酿成了，以后赚钱了就给叶染霜分红。这样一来她就是没工作也不用担心生计问题。叶染霜觉得也不错，倘若能在林如风家的酒庄找个工作，就再好不过了。

　　但眼下她手头的稿子还没有整理完，这些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有了林如风的帮忙，稿子整理起来也快些，没几日就可以收尾了。

　　葡萄酒大概发酵了二十多天，林如风过来告诉叶染霜，钱师傅说酒大概是可以了，希望叶染霜能过去品尝一下，给点建议，叶染霜欣然同意。

　　在林家酒庄，林如风、叶染霜、钱师傅以及其他十几个酿酒师傅分别对十几坛葡萄酒进行了品尝，最终挑选出三坛不同糖度的酒，这三坛虽然糖度不同，但滋味却各有千秋。几人认为，这三种均可大规模生产，应该会有不同的客户群体。

　　临走时，钱师傅送了两壶酿好的葡萄酒给叶染霜。林如风陪同叶染霜回去，准备在叶染霜的住处小酌一杯。

　　叶染霜回到家，发现润玉已经在等她了。润玉近来因为魔界和天界的事务十分繁忙，许久也没过来。叶染霜见到润玉高兴地举起手里的酒壶：“你来的好巧啊，今天可以一起尝尝新酿的葡萄酒！”

　　润玉见她献宝一样举着两个酒壶，不觉笑道：“没想到润玉竟有这样的口福，原来你还会酿酒。”

　　“我也不会酿，就是提供了一个方法，等下你尝尝好不好喝？”

　　“好。”

　　叶染霜下厨做了几个菜，此时已经夕阳西下，院子里的余热渐渐散去，三人坐在院子里一边吃菜一边品酒。葡萄酒入口微苦，喝下又有淡淡的回甘，口感与润玉之前喝过的所有酒都不相同。而且叶染霜还告诉他一定要小口小口去喝，才能品出其中的滋味。

　　叶染霜不舍得一次喝完，故而三人只喝了一小壶，都有些意犹未尽。林如风走的时候，叶染霜一再叮嘱，等下一批酒酿好了一定要再给她多拿点。

　　林如风一走，只剩下了叶染霜和润玉二人，叶染霜有段日子没见润玉了，便叽叽喳喳地和润玉讲自己这些天都了些什么，和林如风怎么酿酒等等。润玉一边听着也在思考着什么。待叶染霜说完，润玉问道：“你经常和那林公子在一起？”

　　叶染霜不知道润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还是如实答道：“最近是他是经常过来，我不能再去说书了，准备把自己那些没说完的故事整理一下卖掉，如风经常过来给我帮忙。”

　　“那你可喜欢那林公子？”

　　“啊？”叶染霜的脑子一下子有点转不过来，这润玉的脑回路有点跳跃啊：“喜欢什么？”

　　润玉看着叶染霜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喜不喜欢那林公子，想不想嫁给他为妻？”

　　叶染霜笑道：“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我只当他是朋友而已，怎么会想要嫁给他！况且他虽然还没娶妻，家里可已经有两房侍妾了，我才不要和别人共用一个男人。”

　　润玉听叶染霜这么一说，放下心来。原本这次过来就是想问问叶染霜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去天界，但是看叶染霜和林如风谈笑风生、亲密无间，担心二人已经互生情愫。如此一来，定是不能再提起带她走之事，不过假若这二人真能结成连理，叶染霜倒是也有了一个归宿。只是……润玉也说不上来，总感觉这二人真的在一起哪里不太合适。

　　润玉继续说道：“你如今在这里举目无亲，我亦不能经常过来，总是不放心你，你可愿意跟我回去？ ”

　　叶染霜没料到润玉会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叶染霜并不知道润玉的家到底在哪里，但感觉应该离自己也不近，他经常跑过来看自己，确实给人家增添了不少麻烦。若是能跟他回去，在他家府上找个工作倒也不错，比如厨娘什么的，自己也还做得来。

　　但是……叶染霜十分犹豫，之前自己就疑心润玉身份只怕不简单，上次林如风过来见到自己用的冰，说这冰只怕只有皇室才能用得起。难道润玉真的是皇室中人？倘若是要进宫，自己恐怕没有能力在那种环境下生存。

　　于是叶染霜问道：“我此前多次问过你的身份，你和钟叔都没有正面回答，如今你总要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是什么身份吧。你到底是不是皇室中人呢？”

　　润玉心想，自己也算是皇室，不过是天界的皇室而已。便答道：“如果是呢，你可愿意跟我走？”

　　叶染霜叹了一口气，道：“那我只怕不能去呢，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就我这点能耐，到时只怕活不过三集……”

　　润玉听得糊里糊涂：“什么三集？”

　　“啊，没什么”意识到自己又乱说话了，叶染霜连忙道：“听说宫里规矩很多，我可能不能适应。你是什么身份呢，皇子吗？要是普通大户人家我还能过去做个厨娘什么，到了宫里只怕什么也不会……”

　　润玉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叶染霜在担心这个，这人间的皇室规矩确实多了些，天界倒还算自由。润玉道：“你觉得做神仙好不好，让你去天界做一个散仙，你可愿意？”

　　“这神仙呢，听说过，没见过，谁知道他们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叶染霜道：“我好歹也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青年一枚，鬼神之说，我是不信的。”

　　“是吗？你看这里。”润玉看她笃定的样子，抬手施了个法，桌上装红酒的小壶便立刻消失了。

　　叶染霜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是，变魔术？”

　　润玉见她依旧是半信半疑，再施法将叶染霜身上穿的衣服也变幻了样子。叶染霜看着自己明明穿的是一身湖蓝色衣裙，一下子变成了红色，这下是下巴都要惊掉了。

　　润玉看着她惊讶的样子：“这下，你可信了？”

　　叶染霜这下真的要怀疑人生了，如果说让一个酒壶消失，尚不足以惊讶，毕竟这样的魔术刘谦也会，但是一瞬间将自己的衣服变换，真的是不可能的。即便是魔术，也需要自己配合才行，绝对不可能在自己完全没有动的情况下就变换。

　　难道说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那是不是也有妖怪呢，鬼……叶染霜打了个冷颤。问道：“那你还会什么，腾云驾雾？你是管什么的神仙？”

　　润玉笑笑，伸手向四周一挥，整个院子立刻亮了起来，像是挂满了一个个发光的星星。

　　“哇……”叶染霜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润玉道：“此前，我记得你讲过一个《西游记》的故事。”

　　“对啊，可那都是人编呀，又不是真的。”叶染霜回道。

　　“那也未必完全是编造，那故事里的许多人物、神仙，也是真实存在或是存在过的。那里面被孙猴子吓得钻在桌子下面的玉帝老儿，便是我在天界的身份。”润玉边说，想到玉皇大帝钻桌子的场面，边不觉地笑了。

　　叶染霜心想：原来润玉地位这么高，这可是天界至尊之位啊，若是这样，自己跟着他去了，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可是……

　　“凡人也能去天界吗，神仙和凡人不是不能随便接触的吗？”

　　润玉道：“凡人亦可以修仙，平时照管你的钟叔，其实是这里的土地仙，他便是从一个凡人修炼而成的。倘若时机对了，这世间一草一木皆可修炼成仙，不过十分困难罢了。我虽不能帮你太多，但是助你修个小仙却是很容易的。”

　　自己顾虑的事情都解决了，接下来就只剩下选择，此时，叶染霜反倒犹豫了。天界，多么虚无缥缈的一个名词，是福是祸也未可知。但若人生能有一场这样的经历，可以吹嘘一辈子了。

　　叶染霜忍不住有些飘飘然了，但还是下不了决心。只好说道：“我能不能考虑一下，而且我答应廖先生的书稿还没写玩，估计还得十天半个月呢。”

　　润玉点点头：“好，那一月之后我再过来。”

　　润玉说完站起来一个转身便消失不见了。

　　叶染霜眼看着润玉大变活人，这下真的是深信不疑了。她的人生实在是太奇妙了，穿越也就算了，居然还能遇到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