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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遇那个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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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越前南次郎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第十五次叹气,“我这是怎么了,没怎么运动却感觉很累,应该是奶爸的日子枯燥无味吧。都是那个小鬼!不过,很快他就可以和我打网球了,虽然是个小孩子,不过……嘛,真期待呢。”
“啪……啪……”身体远比想法反应得更快,熟悉的连续网拍击球的声音传来,南次郎发现自己竟然无意识循着击球的声音走到了一个街头网球场旁边。
从职业场上退下来,不是说不再想追逐网球竞技了。而是因为一方面要去照顾家庭,另一方面,场上已经没有对手了。
“没有对手”这句话并不是南次郎自大,而是一个仍在上升期的运动员却没有对手的困境。拿再多的荣誉,对选手自己来说益处远远小于身体的磨损。退出竞技,却成了一个较好的选择。
没有对手的比赛,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南次郎思绪游荡,网球是很有趣,有趣的地方不仅仅在于自己的技巧,也在于同对面竞赛的来往,思想的碰撞……曾经也是有一个和自己共同进步,能够理解自己的永远的对手,可他自从高中毕业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了,也就是他一个而已。
南次郎略有些无奈地看着脚边的杂草,年少轻狂,说是一生挚友,许下一堆约定,到头来却是人去约空。那些约定,还有实现的一天吗?
摇了摇头,他又觉得自己怎么变得如此患得患失,果然还是回去折腾那个小子,快点培养“二世”,教会他怎么接触这个有趣的游戏,和自己打比较实际。却在下一秒听到了球场里传来嚣张的话语。
“Is that all you can do? Come on. I thought you were so great that nobody could beat you .So that is what it is ? You even can't take a cent from me!
(原来你就这点能耐?我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别人都打不过你。也不过如此,你甚至不能从我手里拿到一分!)”
咬字清晰的英伦腔调,忽略嘲讽的内容,听起来绅士极了。这个……这个声音,这个腔调!南次郎不由得转向声音的来源,看见了场内身材修长,只着一件白色衬衫,下身还是西装裤的男人。
不仅是眼眶在发热,南次郎全身的血液也随之沸腾,“是他!”
南次郎差点扔下手中的东西,一瞬间想起了伦子叉着腰的画面,手不由得拎紧了环保袋,只得大步走上前,用手肘推开铁丝网,虽然有点滑稽却带着急切和喜悦:“他不够格,我呢?”
如此嘲讽了对手的男人却是连一滴汗也没有流,长身玉立,带着时间沉淀的贵气回头,一双湛蓝色的眸子中突然绽放了惊喜的光芒:“哟,小南~”
南次郎激动的心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哭笑不得,几分怀念,还有几分的暖意。好像一切都回到了过去。“你一点没变啊,威治。”说完,走到男人包边,放下手里的东西。微微顿了一下,拉开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另一支球拍,“打一场?”
“求之不得!”威治转了转球拍,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偷偷溜走的对手,不再追究,“Which?”
“老规矩!”南次郎站定,同样转了转球拍,“7年才出现啊,我可是要教训你一下!”
“不要这样嘛,小南,怜香惜玉懂不懂?”威治用泪眼攻击着南次郎,南次郎一个趔趄,到手的一分漏了。“你这个家伙!”南次郎愤怒中夹杂着的喜悦是谁也忽略不了的。
场内不仅有网拍击球的声音,还有那不断的“小南……”
两人并没有拼尽全力,好像都想把日子拉长,在往后慢慢地、慢慢地分出胜负。
一场终了,结果一如7年前,平局。
“不错嘛,现在你在哪里生活?”南次郎拿来一罐Ponta,拉开递给威治。
威治笑了笑:“法国啊,我不是早就和你们说过我要回去继承城堡吗?我真的是家里有矿,只是你们不信而已。”
“啊……是真的啊,谁让你当时那么浪荡不羁呢,谁信才有鬼。对了,我娶了伦子,有个儿子。3岁了,取名龙马。你呢?”南次郎想说的话都溢了出来,满脸八卦神色。
威治听了这话满脸郁闷:“我和雪绫结婚了,但是,她家里有个规定,所有孩子到2岁才能公布他的存在。我家宝贝明年二月才到2岁呢。”南次郎喝完Ponta,将饮料罐扔进了垃圾箱,拍拍威治的肩膀,“反正这种日子都要结束了,你就忍忍吧。雪绫,她毕竟姓昭和。”
谈及“昭和”这个词,两个男人都沉默了。
“哈哈,不说了不说了。威治你怎么来美国了?7年断了音讯,你要怎样弥补呢?”南次郎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洒脱的南次郎。
“我来美国办事情,正好看见一个街头网球场,就练练手了。谁知道那个人那么弱?”威治的声音渐渐弱下去,“7年了,这个贵族身份带走了我的自由,我也只能忙里偷闲这么一小会。”
威治寂寥的神情倒映在南次郎的眼睛里,南次郎也就不再提了。只能转换话题,无数的话题从嘴边路过,却突然想起一个最无关的:“啊,对了,7年前的约定你还记得吗?”
“年少的时候许下很多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约定,我们能……再遇见,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小南。”威治寂寥的神情被隐匿起来,湛蓝色的眸子里有着明明灭灭的光,留下一抹怀念的笑意。“小南,今天我就要回法国了。过段时间我一定会来找你的,一定。要记得想我啊,不然我会哭的。”
“谁要想你啊。”话虽如此,但是南次郎的嘴角慢慢地上扬起来了。
站在球场出口的两人,即将去往相反的方向。威治穿上定制的外套,西装革履,和手上拎着的网球包格格不入。他深深地看了南次郎一眼,转身之后挥了挥手,潇洒极了。
南次郎伫立原地,看着男人修长的背影,上扬的嘴角有些下落,“威治,能‘再’遇见,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七年之后,你还是以前的小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