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这个男人》酸酸柚子茶

6、第 6 章

　　第二天早上，当男孩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走出他的房间，他的妈妈正端着他爱的鸡蛋花羹从厨房走出来。

　　女人轻唤他，“ 亚亚，快来尝尝 ”。

　　“妈妈，妈妈，”男孩哇哇大哭的扑进女人怀里，“他们说你死了，你不要我了”。

　　女人将头搭在男孩肩上，此刻的相聚她真的不敢想象。昨晚她还同另外一个女人等在孟婆桥 。

　　她思念男孩，她担忧男孩以后的生活怎么办？就在这时，她被通知她可以回去看看男孩，她感激涕零的跪地三拜九叩头。后来才得知这都多亏了老丁。

　　“妈妈怎么会不要亚亚呢。”女人没看见老丁，就问“怎么没看见你昨天带回来的男孩子？”
　　男孩一大早就没见到老丁，他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但是妈妈能如老丁所说神奇般的回来，他超级兴奋。

　　“亚亚，你一定要记得老丁，他是来帮助我们的天使”。

　　“你是说他叫老丁？”亚亚不解的问，“他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你记得就对了。”

　　“好的，亚亚不仅要记得老丁，还要记得妈妈”。

　　客厅里正说话的两母子将主卧里的狼外婆吵醒了。

　　昨晚她太过伤心，独自干掉了一大瓶白酒才得以入眠。

　　早上她头痛难耐的想多睡会，可屋外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让她怒火膨胀。她一拉开房门，就大声嚷嚷。

　　“你这小兔崽子，你妈死了，你高兴什么劲！！！”

　　“妈，你这样会吓坏亚亚的”。

　　下一秒，狼外婆惊呆了。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停的摇头，不停的揉眼睛，可是她死去的女儿就站在她眼前，还和她讨厌的兔崽子站一起。

　　“不，不，不，这一定是幻觉”。狼外婆自个碎碎念，她认为她喝多了，而且直到现在酒还没醒。

　　“妈，我不喜欢她，你把她赶走好不好？”男孩央求着女人。

　　女人想着亚亚以后还要跟着狼外婆生活，她说，“那是妈妈的妈妈，亚亚不要讨厌她好不好？”

　　男孩虽不乐意，但为了让女人开心，他还是点了点头。

　　“亚亚，你先吃饭，妈妈跟外婆说会话”。

　　“好”。

　　于是女人将狼外婆拉进了主卧。

　　狼外婆仍旧恍恍惚惚，她仍觉得这是一个梦。不过能梦见女儿，这样的梦也算个美梦。她突然期望这样的梦不要醒。

　　“妈，”女人叫了狼外婆一声。

　　“我苦命的女儿，”狼外婆开始抱着女人哭。

　　“亚亚以后就拜托你了 ，这辈子欠您的，下辈子我做牛做马还您”。

　　狼外婆听到那兔崽子的名字，就清醒了不少 ，她恼怒女人为什么死了还不忘惦记那克死她的兔崽子。女人见狼外婆不搭话，而且她时间不多，于是再次开口。

　　“妈，如果我没死，我绝不会将亚亚托付给你。我现在能这样跟您说话的时间并不多，晚上六点我就得走了。您就答应我吧，让我黄泉路上走得安心一点……”

　　“你…….你……. 死而复生？”狼外婆开始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就多活一天而已。这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钱，亚亚的病一直反反复复，最近稳定了不少，您一定要坚持给他看病”，女人从床底的抽屉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存折递给狼外婆，并再三嘱咐。

　　“兔崽子”三个字刚一出口，狼外婆看见女儿不悦，马上改口叫亚亚，“他知道吗？”

　　女人摇头，她觉得欠亚亚的太多，没给他一个好身体，现在又要丢下他。

　　“等我走的时候在说吧，现在就让他多高兴一会”。

　　毕竟亚亚是狼外婆唯一的亲人，在女人的苦苦哀求下，狼外婆接过存折，同意带亚亚一起生活。两人一起走出房间，亚亚盯着他们，“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没有，亚亚今天想去哪玩？” 之前女人忙着赚钱，她一直都没怎么带亚亚出去玩。

　　男孩想了一下，说想去游乐园。刚说完，他又说他不想去。因为他知道去那地方特别花钱。

　　女人问为什么，男孩只说不想去了。女人心里明白小小年纪的男孩与同年人相比，他懂太多了。

　　最后他们还是去了游乐园。

　　一路上狼外婆替女人跟亚亚拍着照。她一边拍，一边落泪。离开时，女人请路人帮他们拍了一张全家福。

　　之后，他们在KFC 吃了午餐。今天的亚亚很开心，因为他去了他想去的地方，吃了他想吃的食物，他觉得简直跟过年一样，真是太高兴了。

　　看着亚亚高兴的狼外婆，她喃喃自语，“哎呦，哎呦，没心没肺的兔崽子…….”。

　　紧接着他们逛了商场，女人给亚亚买了很多衣服，但都往大一号买。

　　亚亚说，“妈妈，太大了”。

　　女人说，“亚亚长得快”。

　　狼外婆说，“你担心我虐待你儿子？”

　　女人说，“亚亚从小可怜，我不能陪在他身边，就将这一希望寄托在这些衣物上吧。”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六点了 。女人亲手做了顿饭，三人围坐着吃饭。

　　女人将一个购物袋放在狼外婆面前，“妈，这些年来一直没给你买什么，希望你喜欢”。

　　狼外婆一看，是一件橘红色的针织衫 ，颜色正是她喜欢的。整个下午女人都忙和着给 亚亚买衣服，她不知道女人什么时候给她买衣服了。顿时，一股热流夺眶而下。

　　“妈，别这样，亚亚看着呢”。

　　狼外婆起身跑进卫生间躲了起来。

　　亚亚问，“外婆怎么了？”

　　“没什么，”女人整理好情绪，对亚亚说：“亚亚，妈妈要走了”。

　　“你去哪？”

　　“去天上，然后在那里看着我们的亚亚长大，上学，工作，结婚，然后有自己的孩子”。

　　亚亚开始哭，“不要，不要，我不要你去天上~~~~~”

　　女人也哭了， “亚亚一直很聪明，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妈妈已经死了对不对？”

　　男孩只哭，而且却越哭越大声，他想用哭声来留住妈妈。

　　“是老丁告诉你第二天能见到妈妈，对不对？”

　　“你知道老丁去哪了吗？老丁为了让妈妈来见你，他代替妈妈被抓走了，现在妈妈要去换他回来。”

　　男孩抓住女人的衣裙，不让她走。“不要，我不要你走”。

　　女人眼见时间马上要到了，她说，“这样亚亚就不是乖孩子哦。老丁为了让你能见到妈妈，被坏人抓走了，现在你为了跟妈妈在一起，却不管老丁了。”

　　男孩已经泣不成声了，他一边抽噎，一边说，“老丁 不是天使吗？”

　　“可天使也需要帮助啊。再说了，等你长大了，你就会见到妈妈的”。
　　“真的？”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们拉钩，”

　　男孩勾住女人的手指，跟女人一起说，“拉钩按手印，一百年不许变”。

　　“亚亚，记住，妈妈是爱你的。”

　　说完，女人就消失了。整个屋子只留下亚亚的哭喊声，“妈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