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这个男人》酸酸柚子茶

4、第 4 章

　　男孩问站在门外的警察，“你们是谁？ ”

　　一群警察看着屋里的两小男孩，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为难 。一个和蔼的女警察问，“家里还有其他大人吗？”

　　男孩摇摇头，“我妈妈不在家，”

　　“那爷爷奶奶呢？”

　　“我没见过爷爷奶奶，不过有个外婆 ，但我好久没见她了”。

　　老丁对这群警察的突然到访很不对劲，直觉告诉他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

　　女警察又问，“知不知道外婆电话号码呢？”

　　男孩又摇头 。

　　这下女警察为难了。

　　几分钟之后，男孩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跑进屋去了 。

　　女警察注意到一直不出声的老丁，她问，“ 你是他哥哥？”

　　按正常年纪算，老丁能当男孩爸爸了。但老丁不打算将自己如何到这个家的事情告诉这群警察，因为他知道如果说了，他将会被他们带走。

　　“我比他大一点，是哥哥没错，但我们没血缘”。

　　女警察“哦”了一声，对于他们为何没血缘并没有多问。

　　男孩再次出现在女警察的面前是在几分钟之后，他手里拿着一个发黄破损厉害的笔记本。

　　他将笔记本递给女警察，“ 我妈曾经对着这个本子给我外婆打过电话，这里面应该有她的电话号码”

　　女警察接过，没一会就找了电话号码。

　　她掏出手机拨着号，电话接通之后，她向外面走了几步，似乎怕通话被他和男孩听到。

　　老丁不动声色的靠近，果不其然，他听到了，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只是这噩耗超出了男孩承受的范围。

　　男孩妈妈晕倒在一吃宵夜的后厨房里。人还没到医院就死了，于是大排档负责人报了警 。

　　男孩的外婆远在邻市，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在警察的带领下，她见到了躺在冰柜里的女儿。

　　男孩外婆捂嘴痛哭，她一句一句的数落已经听不见也不能贫嘴的女儿，在场的警察都落泪了。
　　后来警察将男孩外婆带出了停尸间，并对男孩外婆做了简单的说明。

　　“ 根据尸检报告，您的女儿 疲劳过度导致突发的心脏休克。”

　　男孩外婆又哭了，“我命苦的女儿呀，我不就说你两句，你就倔强的离家出走，现在咱娘俩阴阳两隔了……”。

　　女警察对这种场面见多了，她同情家属的悲伤，但问话还得继续。

　　她拍了拍男孩外婆的背，安慰道，“逝者已矣，您请节哀”。待对方情绪稍好一些，她又问，“ 鉴于您女儿是单亲妈妈，您是她孩子的第一监护人，您打算接回去吗？”

　　“ 那孩子天生就跟我们相克，先是克得他爸爸抛弃了我女儿，现在是他妈妈，难道还要克死我？爱谁是谁，反正不是我”

　　女警察对于男孩外婆的回答很诧异，“您这是迷信，哪有相克之说”。

　　任凭女警察如何劝说，男孩外婆就是不答应。

　　女警察没辙，于是说，“如果您不接受，男孩就会被送往福利院，那样对他的成长非常不利”。到最后一刻，女警察还在试图劝说男孩外婆，可是最终并没有达成协议。

　　无奈，女警察将 男孩外婆带回男孩的住处。

　　已经是深夜，但二楼的灯还亮着，老丁让男孩去睡觉，男孩却坚持等妈妈回来。

　　老丁知道他等不来妈妈，却不知道他会等来‘狼’外婆。

　　男孩外婆一进门， 男孩还记得她的样子。

　　男孩问，“外婆你怎么来了？我妈还没回来，你能不能给她打个电话”

　　男孩外婆没好气的告诉他，“你妈死了， ”

　　男孩不相信昨天还给他夹菜的妈妈怎么会死。男孩没哭，他非常的冷静，一遍又一遍的说，“我妈没死，她没事，你骗人…….”

　　“你问问警察，让她告诉你 ，你妈死没死！！！”

　　女警察蹲下， 轻柔的摸着男孩的头，虽然她很不忍心告诉他这个事实，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孩子，你听我说，你妈妈真的死了”。

　　男孩一把将女警察推到在地，声嘶力竭的说，“我妈没死，没死，她不会不要我的，不会！！”

　　这时男孩外婆怒不可遏的揪住男孩的衣领，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她要是早听我的话，扔掉你，她就不会死，是你，是你害死了她。

　　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是累死的，你说她好好的一个人为何会累死？”

　　“我知道她累， 每天晚上我不让她出去赚钱，可是我拦不住她，拦不住她”。

　　男孩外婆松开男孩，随手打开抽屉，将里面各种装有药的瓶瓶罐罐全都仍在地上， “不出去挣钱，你每天要吃的药拿什么买？你就是拖死她的凶手！！！ ”

　　这下男孩的心理防线瓦解，他哇哇的大哭起来。

　　站在一旁的老丁从未经受过这样的闹剧，竟不知所措。反倒是女警察拉住失控的男孩外婆，让她别继续伤害一个孩子。

　　老丁将男孩拉回屋子，和他一起躺在他的小床上 。

　　男孩呆愣的眼珠子瞪着天花板，沉默在黑暗中蔓延开来。

　　老丁试图与男孩交流，但都失败了 。

　　就在老丁数着时间等天亮时，男孩开口了。

　　“明天我想去看看我妈妈，你知道在哪吗？”

　　老丁虽然不知道在哪，但他郑重的答应男孩。“我明天陪你去”。

　　后面男孩还是自言自语，像是说给老丁听的，又好像不是。

　　“她之前就晕倒过几次了，让她上医院，她说她没事。我知道她身体不好，我也知道她在硬撑”。“我外婆说的没错， 是我拖累了她 ”。

　　“如果可以，我愿意替她去死 ，可住在天堂的神呀听不到我说的话。”

　　“ 我好想亲亲她的脸蛋，好好跟她说说话，我们还没有好好告别，她怎么可以去死？”

　　“她说过不会丢下我的，可她还是食言了，她就是个骗子……”

　　下一秒男孩开始尖叫，他捶打着被子，情绪非常的激动。

　　老丁尽力的安慰男孩，“你妈妈没有抛弃你 ，这不是你的错”。他忽然想起老头的话，或许他有办法让男孩实现愿望。

　　老头跟男孩拉钩，“你好好睡一觉，或许明天妈妈就回来了。”

　　男孩毕竟是个孩子，他很容易被哄，知道妈妈明天就会回来，他天真的的且安心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