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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天元和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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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分?”
登记官一个哆嗦,笔都掉到了地上,“你说这位谷大人满分?!”
考官连连点头。
登记官急得吹胡子瞪眼:“还不把谷大人送去宫中!不出多日,他就是宫中太医之首!”
朝登紫陌,暮踏红尘。
当穿上太医衣袍时,顾惜微微挑眉,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小的带大人去见王上。”
前头带路的太监轻声嘱咐,“大人等下见了王上,记得态度谦逊,可莫激了王上心情。”
顾惜点头,“我会注意。”
绕过九曲通幽,就见金碧堂皇。
丹坯王正在其中,看到她时,淡淡一笑,“你就是那位医考满分的谷幽子?”
顾惜微微颔首,抱拳道:“见过王上。”
“你不跪本王?”
丹坯王嗤笑一声,“不怕本王罚你满门抄斩?”
顾惜抱成拳头的手握得发白,面上却轻笑一声,道:“谷幽子自小待在深山之中,师父曾经教导过,这辈子,只跪天地,父母,其他不可跪。”
“好个骨气!”
丹坯王赞叹道:“过几日天元王朝使臣前来,本王要宴请百官,到时候,你记得出席,帮本王试毒,也让本王看看你的本事。”
“是!”
顾惜眼里暗光一闪,点头称是。
太医院时日匆忙。
丹坯王信任顾惜,再加上顾惜药理牢固,没多久,就成了太医院之首。
“大人。”
“嗯。”
跟来往的太医点了个头后,顾惜便走入了自己的房间中。
直到无人处,她这才低头瞥了眼手指。
指甲盖上刮了几分草乌头,一路走过来,幸好没掉。
“明日,就是迎接天元使臣的日子了。”
将草乌头包进纸中,顾惜轻声道:“而我的毒,也正好能在明天制出,我就不信,这次还毒不死丹坯王。”
次日的宴会匆匆赶到。
百官落座。
顾惜也坐在了丹坯王身旁。
“能跟王朝修百年和平,是本王的荣幸。”
呵呵一笑,丹坯王寒暄道。
使臣笑了笑,端起手中酒杯,“丹坯有大王您这样的明君,也是一场幸事。”
丹坯王笑容更大。
他伸手接过斟好的酒,仰头便一饮而尽。
丹坯近年来得势,连带着此时宴会上的糕点也十分丰盛。
顾惜一早打听过丹坯王的喜好,知道他独独喜好这杏仁酥,于是在帮丹坯王试吃尝毒时,顾惜偷偷下药,只下了一盘杏仁酥,其他都不曾动。
“王上,这些糕点我已尝过,没有毒性。”端上糕点后,顾惜道。
丹坯王目光微闪,接过这几盘糕点。
“本王听闻大山之中,甚是无趣,不知这么多年以来,谷大人是怎么待下去,又是为什么要出山的?”
丹坯王抬头,盯着顾惜的双眼。
顾惜淡然一笑,从善如流道:“山中无岁月,一晃就是这么多年,谁知道呢?至于为什么出山……王上可曾听过兵法上的一句话?天下乱,圣人昌。天下既然乱了,师父就放我出山了。”
“不错,不错。”
丹坯王微微摇头,赞赏连连。
顾惜但笑不语。
桌底下的手无声握紧。
她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误,到底让丹坯王对自己起了疑心。
直至后来,那碗下了毒的杏仁酥,丹坯王也没有动。
家仇。
国仇。
还有……闻清风。
念及此,顾惜的身躯不由轻轻颤抖。
丹坯王一直在观察顾惜,“谷大人怎么了?”
顾惜勉强一笑,掐紧手心,将仇恨都压了下来,“我自小身子弱,现在约莫是着了风寒。”
丹坯王微微点头,对侍从吩咐道:“把本王的披风拿来,给谷大人盖上,然后送谷大人回屋,切莫让他着凉。”
“是!”
被侍从领着离开宴会,顾惜吹着外面的风,这才觉得心渐渐沉静了下来。
“大人如何了?”
侍从一直担忧的看着顾惜,见此轻声说道:“大人是不是怕王上?其实我刚来之时,也怕王上,可后来才知道,原来王上也是一个好人。”
好人?
顾惜一怔,“为什么?”
侍从无奈一笑,“王上今年攻占燕国,并拿下天元割让的津、素二城,但在这三座城中,王上只让那些反抗之士,所有无辜的平民,王上都不曾动过。”
原来如此……
再回想着李珍儿记忆中燕国的最后画面,那些死去的人中,的确没有妇女跟孩子。
所以丹坯王手段虽狠,但心肠到底是好的。
顾惜心中异样,但还是强行压了下来。
“已经到了。”
到了顾惜屋前,侍从笑道:“大人自己想开吧。”
顾惜微微点头,“多谢。”
走进屋中,合上了门,顾惜的心这才沉了下来。
不能再处于被动了。
除非……
打开衣柜,顾惜的手落在了衣柜中唯一一件夜行衣上。
“再让我试一次吧。”
顾惜微微闭眼,轻叹一声,“师父常说,冥冥之中,都有定数,那我就再刺杀丹坯王一次,这次不成,我便彻底放下对他的仇恨。”
夜黑风高。
换上了夜行衣之后,顾惜又拿上匕首,展开轻功,便飞快地在丹坯王宫上行走。
她前世武功奇才,今生也没有落下,所以飞檐走壁对她来说,十分轻易。
此时丹坯王应该刚回寝宫。
摸到寝宫的位置之后,顾惜身形一闪,就从后门进了丹坯王的寝宫。
此时丹坯王正在更衣。
一件缀满珠璎的外袍逐渐褪下,不知伤了多少民脂民膏。
狠下心肠,顾惜拔出匕首,就往丹坯王的后心刺去——
“住手吧。”
丹坯王没有回头,却像是知道她的匕首在哪一样,轻而易举地把她的匕首抓住,淡淡道:“李珍儿,别让仇恨蒙蔽了双眼。”
顾惜震住,“你……”
丹坯王嗤笑一声,回头看了她一眼,“想问本王为什么知道你的身份?你好好想想,你费尽心思,女扮男装,但容貌到底没有变过。而且……”
语气一顿,丹坯王语气里多了几分古怪:“李珍儿容貌昳丽,曾有人跟本王举荐,纳你为妃,所以本王自然看过你的画卷。”
顾惜声音苦涩,“所以你一直在耍我?”
“耍你?”
丹坯王摇头,“本王是给你悔改的机会。现在,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杀死本王,本王也不好留你了。”
沉吟一声后,丹坯王淡淡道:“正好天元王朝的使臣前来,你便改名顾幽,去天元和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