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和她的前男友》冬眠松鼠

2、第二章

　　你们第二庭收费有多黑你们不知道吗？赵余祎满头黑线地听着前台小姐的介绍。
　　只是……不接受对外委托？赵余祎以为自己听错，巫觋庭可不是什么全额财政拨款单位，不接委托偃长青和武瑰他们喝西北风去？
　　如果他们在赵余祎眼前，赵余祎毫不怀疑自己会发火骂人，但现在她只是一个“无助的求助顾客”，于是她压下了火气。
　　虽然赵余祎一点儿也不怕身边的东西，如果不把它们请走，她就要一辈子告别手机、WIFI，真正过上原始人的生活了！
　　这太可怕了！赵余祎想，第二庭就第二庭吧，她得先把身边的“超自然生物”给驱了，破财免灾，赵余祎下定决心。
　　而且……按谷遥的智商，自家东西被人驱了，应该会派人来接洽吧？
　　她真的只是不想回归原始人，绝对不是担心那些家伙会不会出事！
　　肉痛地掏钱签订了合同，赵余祎看着账单都牙疼。
　　这种花费，老师能报销不？赵余祎对谷遥并不是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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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姑娘是有什么问题或者困惑吗？”虽然收费很贵，但赵余祎必须承认，第二庭的服务效率是真高。
　　就在当天下午，他们就为客人安排了巫觋业务员，只是走进包厢看到眼前穿得和山鸡一般bulingbuling的男人，赵余祎顿了顿脚步，退了出来。
　　退到门口，赵余祎抬头确认了一眼包厢号是“初恋”这个酸了吧唧的名字，这才又疑惑着抬腿进去。
　　看起来这几年大环境形势不太好啊，她打量着对方，想：第二庭已经要打扮成“山鸡”来招揽顾客了，业务竞争可真激烈。
　　“咳。”或许是对方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那个男人咳嗽了一声，动作华丽地掏出自己的名片，笑得傻气直冒：“您好，我是巫觋庭巫觋林树，这是我的名片。”
　　赵余祎低头瞥了一眼被称为“名片”的东西，黑底，红字，花里胡哨，“巫觋！”，“排忧解难”，“贴心服务”，“鬼神避让”……各种花体大字横七竖八，像极了日本极道审美。
　　她想起一部古早电视剧叫《极道鲜师》，不得不说，这名片长得简直和小美那件和服一模一样。
　　“嗯，林巫觋你好，我的情况或许你听说了？”不着痕迹的，赵余祎把名片推了回去，扮演好一位正常的顾客。
　　没有被认同审美，闪亮山鸡男，哦不，林巫觋显然有些受伤。他眼底闪过一丝沮丧，动作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名片——动作太过娴熟，让赵余祎不得不疑心他被退了多少次。
　　“大概看了一下资料。您可以再细说说？”
　　被退了名片的林树肩膀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整个人散发出丧丧的气息。
　　我什么也没看到，受伤小狗眼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面对这样的林树，赵余祎适时地转开脑袋，看着墙上已经落了一层灰的粉色塑料花，还有颜料干涸的红色巨大爱心。
　　“哎……”早知道就该自己选见面地点，赵余祎心累地叹了一口气，自暴自弃地想：管他的，先进入正题吧。
　　“我觉得我身边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听说你们能帮忙解决。”赵余祎抽出一张银行卡摆在了桌面上，十分老练，“这是定金，5000。隔壁有银行，你可以去确认一下，尾款等结束直接打在这张卡上，巫觋庭的钱我可不敢欠。”
　　以前第三庭也是接私活的，5万驱鬼，5000定金，这是五年前赵余祎的价目。
　　但她当时是首祝的徒弟，未来的首祝。没想到5年过去了，物价竟然上涨得这样厉害，现在随便派一位菜鸟巫觋也能报出这个价位。
　　赵余祎最后再瞟了一眼自己的银行卡，心一横收回了手，重新握在桌上。
　　“嗯？”林巫觋看了看银行卡，没有接，坐的笔直，疑惑地嘟囔了一句：“还是老顾客吗？”
　　他低头从包里掏出一沓资料，虽然小声但其实还是当着赵余祎的面上念叨：“赵余祎，23岁，临南一中语文老师，非巫觋，孤儿，首次委托。”还掏出签字笔在“首次委托”这四个字上划下了着重号。
　　嗯，他没记错，林树点点头，心想现在的顾客都这么卷了，看来是他的准备还不够，下次名片加个闪粉？
　　就这么大喇喇的在顾客面前念她的资料，这是允许的吗？
　　赵余祎怀疑自己当年接到的是假单，
　　该不会第二庭真的派了个新人来坑她钱吧？基于对于第二庭风格的不信任，赵余祎想要不要再去公司一趟，要求换人。
　　“哎……”赵余祎发现她又叹气了，忍不住小声吐槽了一句：“不会白朗已经接手了第二庭了吧，越来越算计了。”
　　第二庭本来就精明市侩，如果再让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接手，顾客的日子难咯。
　　“你还认识白先生？”话音刚落，几乎是同时，林树“噌”的一下抬头，眼神锐利的盯着她，带着警惕和戒备。
　　赵余祎也意识到不妥，她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师，是不该认识第二庭的首祝继承人这样的神仙的，“呵呵”，她打着哈哈，胡乱应付着：“听过，听过而已。”
　　“他都这么有名了啊……”林树看了她好几眼，立刻信了她的话，放松警惕。又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我真的要加油了……”
　　说完拿出价目表，换上了认真的神情，对赵余祎说：“可能您查了一些资料，但这是具体价目，需要您了解一下。”
　　说到工作上的事，认真起来的林树看着靠谱了不少，他指着一行小字，给赵余祎看，“检测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是3000一次，然后道具和车马费是200元，也就是说无论结果有没有东西，定金都不会全退。你若现在反悔，我只收你车马费200元。”
　　在无锡台，一惊一乍吓唬自己的客人他们都见得太多了。
　　租个便宜的房子就觉得“不干净”，去祭拜下祖先就觉得有东西，他出十次任务，有八次都是拿了检测费就能走人的。眼前这小姑娘收入也不高，虽然做了功课，可林树觉得他还是要提醒一下。
　　“当然，如果真的有东西，这5000可以抵驱鬼费用的，检测就算你免费。”听着对面顾客半天没有说话，林树以为对方怀疑自己“临时加码”，赶紧解释了一句。
　　殊不知赵余祎看着对面的闪亮兄，心里直犯嘀咕。虽然巫觋庭是有保障的，但是外头打着“灵力”旗号坑蒙拐骗的并不少，没想到，这年头，神棍还搞科学检测了？
　　可又转念一想，自己离开巫觋庭5年了，没准真是服务行业诚信进步了呢？
　　“这是巫觋庭的新规定？”于是，她试探着问，“假鬼不接？”
　　赵余祎当然知道世上疑神疑鬼的人有很多，特别是些富商权贵，每天惦记着自己的财富小命。
　　即使能找上第三庭大多是硬骨头，但赵余祎还是出过这种乌龙任务。
　　不过谷遥是怎么教她的？
　　“人家花钱买个安心，你总不能不让人安心吧！”
　　于是她只要到了地方，确定没有危险，就一通糊弄，拿钱走人。
　　她得了钱，人家得了安心，双赢！”
　　“不，这是我的原则。”林树一脸正直，他身上那些假水钻在日光照射下光斑映在他脸上，闪闪亮亮，还真有些英雄出场的样子。
　　得，这是一真傻子。赵余祎没感觉出“英雄样”，只嘴角一抽，尬笑了一下，也不知道精明如白朗是怎么忍受这种员工的。
　　测吧测吧，赵余祎无奈自己遇上这样的“业务员”，往椅子上一摊，懒得再辩。毕竟她身边要没东西，她就把谷遥的名字倒过来写！
　　“好，两天以后我给你结果。多的1800块我会给您打回来，请把卡号留给我。”自己被盖了“傻子”的戳，林树丝毫没有察觉，得到客户的首肯后，他这才收起银行卡，递过笔和本子。
　　赵余祎接过来又停了动作，“这样，”她提议，“不急。两天以后，如果没有，你再联系我退钱。”
　　不要随便在巫觋递给你的纸上签字，这是巫觋庭的开学第一课。
　　即使眼前可能是个傻白甜，但赵余祎也十分谨慎。
　　“也行，按你说的办。”林树可能核对一下自己的原则，发现没啥冲突的，同意地点点头。
　　临了，要出门忽然回头问了一句，“对了，赵小姐？可以问一下，你之前资料哪个网站查的吗？”
　　详尽好用，巫觋入门必备，甚至还涉及到了白朗，林树内心赞美，有种要找出来发给宣传部门，印成宣传单的冲动。
　　“……”网站名叫“我的亲身经历”，心中脱力的赵余祎只能送给他一个“温柔而疏离的微笑”，无言以对。
　　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林树还是只摸了摸鼻子，没有再问，毕竟尊重顾客的隐私也是服务准则，他默念了一遍服务准则，确信自己没有做错。
　　不过……这也是隐私了？
　　真是奇怪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