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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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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鲜血直流让疼痛感让赵余祎抽了一口气,忍不住骂了出来:“我可%&*#@¥!你能不能有点脑子!首祝推荐的人也下杀招……?”
听到熟悉的称呼和语气,武瑰终于停下动作,还是警惕地盯着被自己伤到的女人,只要赵余祎妄图反抗,她一定会杀招致命。
“看什么看,把匕首撤了。”隐藏身份的记录只保持了不到一周,这让赵余祎十分沮丧,但人命关天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见罪魁祸首还直勾勾地盯着她,赵余祎一阵气闷,抬手就去拽武瑰的手腕,却发现纹丝不动。
“?”赵余祎疼得嘴角直咧,抬头扔了个问号,“什么意思?”
现在不应该上演闺蜜相见抱头痛哭,对于伤了自己十分后悔武瑰一脸心疼懊悔的戏码吗?剧本又拿错了?
“功课做得挺到位。”武瑰像是在欣赏着一出滑稽的戏剧,神色不变地看着赵余祎跳脚,夸赞道:“连一一和我私下的称呼都知道,语气也学很像。”
“你什么意思?”潜伏失败当了叛徒,但闺蜜还不信怎么办?赵余祎有点儿急,也有点儿气,不过当务之急保命要紧,不到万不得已赵余祎并不想用巫觋的能力,那简直是拿个喇叭昭告天下,说自己回来了。
“就是要我浪费时间清理障碍的意思,”武瑰不自然地舔了一下牙齿,熟悉她的都知道这是让厉鬼发起进攻的信号,武瑰压着声音,像是来自修罗地狱:“首祝没告诉你?三年前他带一一去南极治疗时发生意外,被人毁了□□的那段记忆,明如镜看见了。”
南极?谷遥脑子进水了,还专门做了这么个局?
运就算了,半道还给人劫了,自家老师这么落魄的吗?!
赵余祎合理怀疑,明如镜又被她老师给骗了。难怪她这五年活得自在,一个找她的人都没有,原来都中了谷遥的计,以为她已经死了,连尸首都被人夺去。
“衡平王储!”虽然一肚子的槽点,但形势不容她多想,窒息感侵袭上来,她知道这是厉鬼欺身过来了。
“七年前衡平国王储在边境被绑,那只兔子……还是……你……抱出来……的!忘了?”强忍着不适,赵余祎艰难地挤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当年王储来国访问,入境前却在边界被自己国家的反对派势力掳走,差点儿闹了个外交事件。
特殊事情特殊解决,国内各方都出了好大的阵仗,就是巫觋庭也派了人过去,第三庭派的就是她、偃长青、武瑰和万物听。
当时其他部门的人还嘲笑过巫觋庭来着,说怎么把装神弄鬼的叫来了,结果最后还真是几个人立了大功。
具体个中曲折,赵余祎不想再回忆,最终偃长青抽了王储灵魂放在野兔身上偷渡出来,又让万物听和野兔交流,起了关键性作用,但他们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回来后偃长青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没能恢复。
衡平王储事件知道的人不少,但他们这一部分的具体操作,除了四人可能谷遥都不清楚。能说出这个,至少证明了她就是四人之一。
“咳咳咳咳咳。”窒息感消失,肺都要咳出来的赵余祎觉得,自己这个继承人卑微,是真卑微!
匕首干脆地被拔了出来,武瑰眼睛换了情绪,站在她面前看了许久,将信将疑,“真是一一?知道是你后觉得有点儿像了,但好像又不像……丑多了。”
……
真对不住了,不过这是你家首祝的杰作……赵余祎气结,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问:“你信了?”心想:这回不一言不合,来喊打喊杀了?
“不太信。”武瑰噘嘴,皱着眉头一直打量她,评价道:“气质平凡就算了,身手还变这么差,我觉得有些蹊跷……”
那你试试五年不系统训练看看!说不定,比我还不如!
看着血顺着手掌留下了,赵余祎只能咬牙,还偏要挤出个笑容阴阳怪气地说:“老鬼,我觉得咱这不太像久别重逢的样子。”
武瑰先愣了一下,终于笑了出来。
她像是放下了重担,给了赵余祎一个简短而有力的拥抱,又迅速分开,窘迫道:“我刚撤了厉鬼,她估计快醒了,一一,你不觉得咱改换个地方聊。”
赵余祎瞥了一眼呼吸已经平静的安晓纯,感觉下一秒她就能醒来,知道自己的学生没有大碍,赵余祎唇边也染上笑意,“还聊什么?”她打趣道:“知道我无害了,还不赶紧回去看你家宝贝疙瘩,顺便……”想到目前的状况,有点儿头疼:“顺便想想怎么演戏吧。”
要因为自己暴露身份而坏了谷遥的计划,赵余祎不敢想是无用的自己会被收拾得比较惨,还是莽撞的武瑰更可能脱层皮。特别是……她是因为保命而亮了身份。
反正,谁也捞不到好久对了。
武瑰领会了她的意思,当场笑出声来,“哈哈哈,五年了,首祝就是把你赶了出去,你还是一样尊师重道啊。”
“笑什么笑!”赵余祎一脚过去,动静太大,床上的安晓纯翻了下身,吓得她立在原处,压低了声音:“难道只有我怕他?再说……这次有我的罚,你就跑不了。真是……”
五年前的真相涉及到谷遥的计划,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虽然赵余祎暴露了身份,但里面的缘故她不打算和武瑰细说。
看赵余祎掣肘的样子实在是有趣,武瑰笑得更大声了,她大手一挥,豪迈地拍了拍赵余祎的肩膀,“行了,我看起来像这么蠢的吗?走吧,聊聊。”
像?我看你就是!吹了吹还在滴血的手,赵余祎腹诽,毕竟一言不合跑来杀谷遥的人,她还真想不到更蠢的可能。
既然有武瑰在身边,两人根本不用担心摄像头——反正设备是故障定了,监控什么也看不见,赵余祎的弦也没崩得那么紧。
只是……身边的人太过意气风发,心情大好,让赵余祎更加郁闷。而看到她的样子,武瑰更是不时地大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上了顶楼,仗着这儿没人,每走几步,武瑰都会豪放地狂笑出声,丝毫不在乎会不会引起注意。
十分配合的,武瑰每笑一次,赵余祎的脸就黑了两分。
“哈哈哈哈哈哈!”甚至笑着笑着,武瑰还停下脚步,弯腰休息,走不动道。
“差不多得了,你到底在笑什么?”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时,青筋暴起的赵余祎倏地停住脚步,睁眼瞪她。
笑就算了,边笑眼睛一个劲地往自己身上瞟,真当她瞎啊。
“就……哈哈哈……就忽然想起那天见你……哈哈哈……的鹌鹑样……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她不提还好,一提武瑰笑得气都喘不过来,断断续续地说:“哎哟,不行了,太……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一一,你看我……眼泪,眼泪笑出来了!”
武瑰中气十足,声音如钟,吵得赵余祎脑仁疼。
而且……赵余祎脸皮抽搐了一下,想着她们不愧是同一个窝出来的,匮乏的形容次都一模一样——如果被嘲笑的不是自己,她倒不介意庆祝一下心灵相通。
“老鬼,”赵余祎冷笑一声,故意板着脸打断她:“你没什么想聊的可以回去。‘代理首祝’应该是很忙,明如镜应该也在等你。”
“哎呀,本来样子就不好看,别皱着个脸了。”武瑰凭空挥了挥手,手掌在空气中一抓,像是指挥家叫停了乐队,“行了行了,给我姐妹一个面子,你们也别笑了。”
所以她这是拖家带口的在笑吗?赵余祎气闷,又庆幸自己没有开天眼,眼不见为净。
武瑰又缓了好一会儿,兴许是笑够了,这才一把揽过赵余祎的腰,推着她坐在了天台的阶梯上。
两人并排坐着,武瑰抬手随意地打了个响指,远远地传来“砰”地一声,通往天台的门重重地关上了,赵余祎知道,此刻起,这一方天地现在只属于她们两人。
四周静静的,城市的声音像是被高度隔开,显得十分遥远。赵余祎忍不住侧头打量起武瑰来,她去第三庭报到的时候,要装好小鹌鹑,根本没仔细看。
现在细细看来,武瑰还是那副模样,干劲十足像头狮子,只是嘴角向下耷拉着,看起来倒沉稳不少。
都是假象!手上的伤口让赵余祎甩了甩头,率先开口:“我说,你是不是吃饱撑着了?谷遥的人你都来挑事,我这靠山不够硬吗?”
“啧,这么久不见,长得丑了不说,怎么还小气吧啦起来?”武瑰大大咧咧盘腿坐着,嫌弃地瞥了她一眼,“不就一点儿小伤吗?我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哦……
赵余祎挤了个敷衍的假笑,毕竟她这个直觉系闺蜜一思考,老师谷遥就发笑。
“嘿!你还别不信!”武瑰性格经不起激将,噌地就要跳起来,又看见赵余祎一副竖起耳朵听的样子,一抹鼻子重新坐了下来,“而且现在首祝他……哎,不说这个……”她又来回打量着赵余祎,不过这回没再发笑,而是看得认真,“要知道是你,我也不用费这老鼻子劲了。演技可以啊,我都没认出来……”
是成长了,还会岔开话题了……赵余祎佯装没有看透武瑰的遮掩,笑着哄她:
“是是是,我们代理首祝最厉害了。”
嘁!谁不知道,在第三庭她相熟的人中,最好骗的就是武瑰,难度极低。
“哼!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武瑰骄傲地差点儿翘起尾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手指饼递了过去。
赵余祎一看,巧克力味她喜欢。
巫觋庭这样地方是需要保持清醒的,烟酒都算禁忌,所以第三庭历来禁烟限酒。
但是第三庭的孩子多皮啊,那时候赵余祎还在那里,他们叛逆期的时候出去任务,看到了有人抽烟的样子,觉得很帅。
于是几个人一合计,偷偷带了手指饼干回来,遇到烦心事就带着武瑰他们学大人叼烟。结果有一天被谷遥发现了,抄着扫把满院子追着几个人教训。不过,挨打虽然疼,但手指饼干却留了下来。
“怎样都好,”叼着饼干,赵余祎语重心长,像个老妈子叮嘱,“但你们不该违背首祝……”她不知道这五年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老师是多为第三庭的孩子操碎了心,她害怕武瑰他们一时叛逆,被人挑拨做出错事来——比如今天竟然想杀了谷遥的人。
“我真的有考量!”被说了的武瑰立刻不乐意起来,“我是来看看‘赵余祎’的,”打断她的劝说,把玩着饼干盒,故作失望地说:“亏得还以为是新鲜出炉的首祝继承人,怎么来来去去还是你?”
嘴里说着嫌弃,笑弯的眼尾出卖了它主人的心情,还是一一真是太好了,武瑰想着。
积压了不知多久的疲惫终于找到了抒发的途径,她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赵余祎身上,惬意得有些不正常。
“新继承人?”和武瑰的惬意相比,赵余祎反而严肃了起来,她琢磨着这句话,也没去管靠在她身上的脑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不是你么?恐吓起新人来,还挺有模有样的。我看行。”
“我不行。”武瑰知道她在打趣自己先前的表现,却坐直了身子,也认真起来,“一一,我不行,保护不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