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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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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安安这个送红包的举动,确实让在场的这群人都换了看她的眼光,看着是个漂亮精致的姑娘,本以为应该和他们家庭背景差不多,没想到居然做出这样的事,骨子里就是个土包子,也难怪曾冉会刁难她。
他们心里想得没错,看见岑安安这样不被她的朋友们待见,曾冉的确觉得很痛快。
可是眼看着少女丝毫不为所动,安安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央,仿佛一株出尘不染的清荷,身上的气质更明显地吸引人的眼球,曾冉心里那点小高兴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岑安安,今天可是我的生日,这么多人来为我庆祝,你该不会就想用你手里这个小红包打发我吧?”
语气里的嫌弃溢于言表,明显看不上岑安安包的红包。
岑安安微微动了动举着红包的那只胳膊,曾冉半天不肯接,害得她的手都酸了,顿了顿,她把手放下。
“你想要我做什么?”不管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做。
曾冉闻言,马上露出笑来:“很简单,你不是会弹琵琶吗?我只要你到台上来为我弹奏一曲,就当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她知道,那些学音乐和舞蹈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随意要求他们表演了,这些人会觉得别人是刻意侮辱他们,因为学艺术不是为了随意卖艺的。
曾冉现在就是刻意想侮辱岑安安。
“琵琶?”果不其然,岑安安看了看周围,“你这里没有琵琶吧?”乐器都没有还想为难她。
曾冉步步紧逼:“你放心,这个昨天我就让人准备好了。”
正要抬手示意服务生将东西拿上来,岑安安先一步开口:“我的手受伤了,现在弹不了琵琶。”
曾冉的脸上露出一个“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岑安安,大家同学一场,我只不过想听你弹一弹琵琶你都不愿意,别人都说你人好,你这样……”
随着她意有所指的话,众人再次将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岑安安身上。
岑安安无奈,只好换了种方法:“琵琶弹不了,我给你唱首歌吧。”
说完也不等曾冉再次提出让她到台上去的话,清了清嗓子,出声唱了段戏腔:“小城里岁月流过去……”
乍一开口,众人都齐齐一愣,少女柔媚清亮的嗓音着实让大家耳朵一亮,颇有种惊艳的感觉。
原成哲他们几个,眼睛里都能放出光来了。
“唱得还挺好听的。”
“是啊。”
“多才多艺,啊不是,这叫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
“哈哈哈哈阿哲你又知道了。”
原白沉寂地看着人群中气质亮眼的女孩,深沉的黑眸里有一丝暗光飞速闪过。
好不容易摆脱想要得寸进尺的曾冉,岑安安找了女服务生问清洗手间的方向,暂时离开了大厅。
原成哲将曾冉叫过去,想问问这妹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原家两位少爷还是看在她哥哥曾随的面子上,今天才来的宴会,曾冉自然不会不识时务,看见原成哲叫她,立刻走上前去。
“原少,”曾冉先跟原白问好,见他神情冷淡没有回应,也不敢有什么不满,随后转向原成哲,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阿哲少爷。”
“嘁!”原成哲嗤笑了一声,倒也没嘲讽她,外面的人都管他哥叫原少,他早就习惯了,谁让他哥比他更牛逼呢。
“问你个事,”原成哲也不跟她废话,“那个叫岑安安的,到底什么来头?”
曾冉没想到他对岑安安起了兴趣,原成哲在外可是有名的花花大少,一个星期能换一个女朋友的那种。
略微迟疑了一瞬,才开口道:“就一个普通学生。”
原成哲掀了掀眼皮子:“逗小爷玩呢?要真那么普通,犯得着让你曾大小姐这么针对她?”
曾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她不就是看不惯岑安安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嘛,装模作样的太令人讨厌了,可是这个借口如果说出来,那她的面子还还往哪儿搁?
“……阿哲少爷说笑了,她真的挺普通的。”曾冉强颜欢笑道。
原成哲见她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脸色即刻也变得不好看了:“你……”
话刚出口,旁边的原白忽的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原成哲忙应道:“好嘞哥!”
原白一走,他再看眼前浑身僵硬的曾冉,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挥挥手将人赶开:“该干嘛干嘛去,别挡着小爷的视线。”
曾冉立即如同获赦一般走了,背影有点说不出的落荒而逃。
惹得背后的原成哲有些怀疑人生,他摸摸自己的下巴,对着另外两个好兄弟道:“难不成小爷最近的魅力下降了?曾冉这丫头怎么跟见了鬼要逃命似的?”
俩哥们儿偷偷挤眉弄眼,您刚才脸色那么吓人,是个正常姑娘都害怕,但他们嘴上还不着边际地随口安慰了两句:“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了呢。”
“对,今天这么多人来,她这个年纪担心顾不过来也挺正常的。”
原成哲悻悻道:“好吧。”他怎么就那么不信这两个家伙的鬼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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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洗手间。
岑安安解决完个人生理问题,来到外面男女公用的洗手池,见靠近男洗手间的那一侧被一个气质清俊的男人占据了,她也没多想。
小心翼翼地避开指尖上的伤口,让水流冲洗两只手。
其实今天她对琴行老板撒谎了,弦断了手怎么会没事呢,不过她一向不喜欢多事,今天汇报演出过后,肯定会有很多家长考虑为自己继续购买中级课程甚至高级课程,老板肯定忙得不行。
崩弦这种事反正以前也不是没有遇见过,岑安安觉得自己可以处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就没有声张了。
原白慢条斯理地洗着手,实际上注意力一直放在身旁女孩的身上。
见她冲水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立刻记起刚才在大厅她用来拒绝琵琶演奏的理由。
原来她是真的受伤了,他视力一向非常好,几乎不用特意去观察,立刻就眼尖地看见了女孩儿翘起的食指上一道斜斜的伤痕。
伤口很深,颜色还是鲜红的,根据形状可以判断出受伤时间不会太长,而且应当是被什么锋利的长条状物体切割而成,但如果是切割,伤口不会这么宽,再联想到她会弹奏琵琶,原白在短短几秒内就推测出来,她手指上的伤口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被突然断裂的琴弦崩伤的。
岑安安正想着待会儿到底该怎么用最简短的话和曾冉说明白,一出神之间,冷不防被水流冲到了指头上的伤口:“嘶!”
她条件反射性地缩回胳膊,一看伤口,果然又流血了。
岑安安有点为难,今天为了配合这身旗袍,只带了一只小挎包,像创可贴这种简单医用救急药品都没法带出来。可要是现在就走,那她今天可就相当于白来了,刚才曾冉对她的刁难也全都白受了。
“需要我帮忙吗?”一道温柔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
岑安安转头,见身边个子挺拔、面容清隽的男人正带着两分关切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上的伤口不小心被水冲到了,没什么大事。”
男人闻言,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她微微轻颤的指尖,凝眸看了两秒,才道:“伤口不及时处理,长时间外露容易导致细菌感染。”
当然琴弦上一般不存在破伤风杆菌,只要进行简单的消毒即可,不过这种多余的话没有必要说出来。
岑安安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还好男人似乎也并没有想让她回答什么,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对她说道:“不介意的话,请你在这儿稍等片刻,酒店附近就有一家药店,我去买些消毒药水回来,你看怎么样?”
岑安安脸上的温度变得有点高,她实在不好意思这样麻烦一个陌生人,尽管对方这么热心,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而且也看不到半点勉强。
“这……不用了吧……我再过一会儿就回家了。”都这么久了,再久一点点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岑安安心里也有点不确定了,她以前也崩过为数不多的两次琴弦,母上大人都是立刻拿酒精给她冲洗了,今天耽误了这么久……
看着女孩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原白不动声色又加了一把火。
“今天维多利亚被曾家包场,宴会可能会一直持续到午后。”
午后,现在还没到中午,那不是还要好几个小时?万一待会儿曾冉不肯轻易放自己离开怎么办?
岑安安纠结了一会儿,终于拿了主意,她咬了咬下唇,神情羞囧地看向一直耐心十足等待的男人:“那……那就麻烦你了。”
原白神色微松,唇角勾起一抹浅淡得看不见的弧度,低低“嗯”了声,让岑安安在这儿等一会儿,自己出了洗手间。
宾客都聚集在大厅,外面也没人,原白在门口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简单吩咐了一声,大约过了三分钟,便有一个年轻男孩喘着气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包装完好的碘伏消毒喷雾递给他。
“原少……消毒液……”
原白眉毛微皱:“塑料袋呢?”
男孩一愣,原少电话里要得急,他付了钱拿起药就跑了,还管什么塑料袋啊。
时间也来不及让他再去找一个塑料袋,随时都可能有人到洗手间来,原白不想应付多余的人,表情很快恢复如初般淡漠:“没事了。”
男孩摸了摸后脑勺,惴惴不安地看了眼气质清冷的少爷,有点摸不准自己有没有把事情办砸。
原白没管他,转身进了洗手池的地方。
岑安安正盯着水龙头发呆呢,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的温声询问:“岑小姐,消毒水买来了,现在给你处理伤口吗?”
岑安安一愣:“这么快?”随即又想到,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姓什么,莫非……他刚才也在大厅?
岑安安脸上的神色变得尴尬,那她、她刚才给曾冉发红包的事,这个男人岂不是也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