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宫秘史》秋叶黄

22、常月×尾生

　　那些人一边将东西搬进常家，一边高声念物名，“稷一袋，小麦一袋，大菽一袋……”，常风在旁边看着他们在常家的大门进进出出，颇有些担心他家的门槛会被他们踏破。

　　不一会儿，乐尾生和车阳安带来的礼品在常家的院子里堆成了小山。常风用手合上因为惊讶而张大了的下巴，指着那堆东西问车阳安，“车公子这是何意？我们不过见了一面，怎么受得起这么大的礼！”

　　“受得起受得起，过些日子我还会选个良辰吉日来求亲，到时候会带更多的东西过来，以后咱们就是亲家了，我也该叫你一声大舅子。”

　　车阳安摇着扇子与常风勾肩搭背，他春风得意的声音终究是吵醒了病重中耳朵不太好的常大叔。

　　“风儿，外面谁来了？”

　　常大叔恍惚中听见争吵的声音，心里想着他们常家何是也有客人了。

　　“没什么，只是进来讨水喝的客人。”

　　常风不愿意打扰爹休息，便编了个谎糊弄过去。

　　常月躲在自己的屋里，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去，左右摇摆间，她听见了昨晚那个无赖的声音。竟然不要脸到她家来了，呸，还想娶她，做梦！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们常家不欢迎你们！”

　　常月猛地打开门，手里拿了一根棍子就往车阳安那边走过去，吓得车阳安直往常风身后躲。

　　“姑娘家的，应该温柔点才是，月儿，我爹不喜欢太凶悍的，以后你得收敛些！”

　　车阳安一边躲在常风后面怂一边挑战常月的底线，常月则举着棍棒追着他打，他们两个先是绕着常风转圈圈，然后又绕着乐尾生转圈圈，不过乐尾生帮了车阳安一把，他伸出手搂住了常月，还从怀里掏出手帕给她擦汗，“与这等宵小之徒计较什么，别累着了自己。”

　　常风、常月以及车阳安皆愣在原地，车阳安与常风几乎同时拉住常月的手想将她拉出乐尾生的怀抱。

　　“禽兽，放开我妹妹！”

　　“畜生，放开我娘子！”

　　今天这场闹剧最终以乐尾生和车阳安一起带着东西离开收尾，不过乐尾生在背后还留了一招，他们走后，常月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房间里放了一个红色的布包，里面包裹着一个翡翠玉镯，玉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晚上见，尾生留字。”

　　常月觉得自己可能呆不下去了，不知道最近倒了什么大霉，竟然遇上这么两个变态，她一定要赶紧离开梁地才行。跟哥哥商量过后，她决定连夜赶往南郡，先去姑姑家里避一避风头，等那两个无赖失了兴趣她再回来，也许在南郡她还能找到一份好姻缘。

　　天还没黑，常月就雇了马车出门了，哥哥得留在家里照顾爹爹，因此送她出城后就回家去了。晚上乌漆墨黑的，走得越远常月越害怕。树林里猫头鹰的声音一阵一阵的，吓得常月将脖子缩进了衣领中，她开始后悔了，要是路上遇到什么意外可该怎么办，比起这样还不如跟那两个混蛋较量呢！

　　常月一边大声骂乐尾生和车阳安两个混蛋给自己壮胆，一边驾着马车快快地往前走。夜深了，她也开始困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好像有一辆马车在跟着她，声音还越来越近。

　　“常姑娘，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是乐尾生的声音，原来是他在后面追着她。

　　常月虽然讨厌他，但是她现在害怕极了，便停下了马车等乐尾生跟过来。

　　“常姑娘，刚才我远远地听见你在喊我的名字，是想我了吗？”

　　乐尾生在她面前停下说的第一句竟然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不过这样反而让她心安了不少，“我在骂你呢，你没听见吗？”

　　“我听来却是句句都是在想我。”

　　乐尾生跳下了马车，提着灯笼到常月面前，将明晃晃的灯笼放在常月身边，又解下身上的狐裘给她，“夜里冷，小心别着凉。”

　　常月将还带有他身上体温的狐裘还给他，红着脸道：“多谢公子美意，不过你比我更需要。”

　　“有你在我便不需要了。”

　　乐尾生爬上了常月的马车，进去转了一圈，出来后又说道：“你这儿有些小，不如去我那儿坐坐吧，我那儿宽敞，还有垫子，软软的，你坐着也舒服。”

　　常月几乎是连拐带骗，生拉硬拽进乐尾生那辆马车的，他说的果然是实话，他的那辆马车宽敞的像是一个小小的房间，乐府毕竟是大家，用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

　　“四季，你去驾常姑娘的马车，紧紧跟在平安后面。连夜赶车未免太辛苦了，你们俩要是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去南郡要走上七八天，不要累坏了身子。”

　　乐尾生吩咐完两个小厮该做的事后，放下了车帘，“常姑娘，我能叫你小月吗，我听舅兄是这么叫你的，老是常姑娘常姑娘的，显得太过生疏。”

　　常月抿着嘴不说话，她玩了会儿手，思考良久才问道：“你去南郡做什么？”

　　“我去南郡是因为小月你要去，小月你不用担心我，我已修书一封给闻师兄，到时候师兄会替我安排好一切的。”

　　乐尾生打开香炉，往里面撒了一些香粉，香烟屡屡升起，很快小小的马车里被一种淡雅的香味填满了。常月昏昏沉沉地靠坐在车厢壁，好像闻进去的那些香气已经化成了酒水到她的肚子里，让她变得醉醺醺的，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了，昏睡过去前，她声音渐悄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南郡？”

　　“因为我离不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