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宫秘史》秋叶黄

18、常月×尾生

　　见常月抿着嘴不说话，乐尾生接着说道：“如果常姑娘不愿回家，可以留宿于此。”

　　“呸，谁要留在你家。”

　　常月一脚踢开他的手，红着脸背过身去，支支吾吾道：“我，我，你，哎呀，今晚的事你谁也不能说，不然我撕烂你的嘴。”

　　乐尾生走到她面前，替她理好鬓颊散乱的头发，轻声笑道：“姑娘家的，说话怎么这样粗俗，你是个姑娘啊，就该温柔些才是。”

　　“那是对你，我对别人从来不这样。”

　　“原来常姑娘对我如此特别。”

　　乐尾生见她羞得抬不起头，便吹灭了桌上的灯，“走吧，外面好一会儿没动静了，他们应该已经停下找贼的事了。”

　　常月心想，那个贼说的不是她嘛，可她又不是过来偷东西的，“我不是贼！”

　　“你一来，我的魂都跟你走了，如何不算贼呢。”

　　乐尾生打开了门，左右瞧了瞧，确定确实没有人了，才折回去牵起常月的手，“走吧。”

　　常月暗下狠劲，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他的力气太大了，她又不敢弄出动静，最后只能由他牵着。

　　“常姑娘，你记着这条路，以后的晚上我都会给你留一条门，再替你把人支开，你只要沿着这条路就能顺顺利利到我房里了。”

　　常月气冲冲道：“你放心，我不会再来了。”

　　“你一定得来的，以后你还得嫁给我呢！”

　　常月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可惜月色下看不清彼此的眼神。

　　乐尾生顺手在花圃里折了一枝花送到常月手里，“常姑娘，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美啊，可惜姑娘赶着回家，不然如此良辰美景，我们可以去亭子里赏月作对了。”

　　常月默不作声，乐尾生只好自顾自地说下去，“常姑娘，我刚刚想到，你一个姑娘家，夜里出门太危险了，以后还是我出去找你吧，唉，不行不行，假如事情败露，咱们岂不是成了奸夫□□！常姑娘，我想来想去，有一个办法最好，就是你早日嫁给我，这样我就不用受相思之苦了。”

　　这次常月终于沉不住气了，“谁跟你是奸夫□□啊，我才不会嫁给你这种色胚呢，咱们不过今晚才见了一面，你就动手动脚的，言语中又处处放浪，我看梁地百姓都被你给骗了。”

　　乐尾生叹了口气，“我早知道言语太过直白易遭人诟病，也知道世人大都不信真情，可常姑娘，你一定要信我，在你进我的屋子的时候，我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我的心突然间变得不理智了，它告诉我你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东西，虽然黑暗中见不到你的脸，但是你的存在，能让我心安。你看，在你面前，我已经忘了礼法，忘了心计，只想着将心里的话都说给你听，只盼着能时时刻刻与你在一起。”

　　“你是疯了吗？”常月怎么听都觉得乐尾生的话不可信，世上哪有这样的事情呢，要是他们真有缘，他们也就不会退亲了。

　　乐尾生知道她不信，其实他自己也在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头顶朦胧的月光，脚边隐约的花香，和手中牵着的佳人，都像梦里才有的。

　　回常家的路上，乐尾生没有再说什么话，直到常月说前方就是她家了，叫他放手，他才恋恋不舍地告别道：“常姑娘，我记住你家怎么走了，你要是明天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

　　常月听他要来，立马威胁道：“你要是敢来找我，我就叫我哥打断你的腿。”

　　“那我现在与你一同进去见岳父岳母和舅兄。”

　　乐尾生说着，牵着她的手就要往常家走，走到门口了，他举起准备叩门的手，看着常月，“你说我是现在就进去，还是明天准备准备再来呢？”

　　常月看着这个卑鄙小人，气不打一处来，“好，我答应你还不成嘛！”

　　等乐尾生放下了叩门的手了，她抓起他牵着她手的那只手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将他推开，跑进了家门。

　　乐尾生拿出手帕擦了擦被她咬过的手，站在门口失声笑道：“我一颗心冷冷清清了十多年，今晚见着了你才有了活力，常姑娘，明日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常月早进屋去了，根本听不见他在门口的自言自语。

　　乐尾生一个人回家的路上，每离常家远一步，他的心就痛一点。等到了家中，又跟平常那样痛得难以入眠了。一旦尝过好滋味，就再难回去过苦日子了，乐尾生挨到天亮，不等小厮过来伺候他起床，他自己就整好衣装去找爹谈话了。

　　“爹，我年纪不小了。”

　　“是啊，你也该去谋一份职位了，乡里百姓没有一个不夸赞你的，你要是出去，一定能谋一份好职位的。”

　　乐怀山脑子里只想着光宗耀祖，听到儿子说出这话，还以为他是准备出去挣功名。

　　乐尾生摇了摇头，给爹沏了一杯茶，“爹，我想娶亲。”

　　“娶亲？”

　　乐怀山哑然失笑，自己这脑子真是糊涂了，儿子年纪也不小了，他竟然忘了给他说门亲事，“是爹疏忽了，不过此事简单，你名声在外，梁地的好姑娘都盼着嫁给你呢，不知道你想娶什么样的姑娘。”

　　“爹，我不是有娃娃亲吗？”

　　乐怀山听到娃娃亲三个字，脸色陡变，“你提这事做什么，难道我没跟你说过吗？常家前些日子找上门来退了你和他家女儿的婚事，现在哪来的什么娃娃亲。”

　　爹这个样子分明是心虚，看来昨晚常月说的□□是真的了，乐尾生质疑地问道：“爹，真是常家主动要退的婚事吗？”

　　“难道你还不信爹吗？”

　　乐怀山有些奇怪，儿子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难道是有人在他耳边嚼舌根了不成，“尾生，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闲话吗？你莫要为外人所惑，我们乐家和常家本就门不当户不对，他们常家是自觉配不上你，这才主动退了婚事，外人定是不知实情在你面前胡说八道。”

　　“爹，我从来都信你。”

　　乐尾生本想说非常家女儿不娶的话，可那样的话会惹怒爹，以后常月就算嫁进来了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只好做出心痛万分的样子，捂着胸口道：“爹，我的心疾一直都治不好，就算了娶亲了也是糟蹋别人家的姑娘，婚事一事，还是以后再商量吧！”

　　“尾生，我就你一个儿子，你若是不娶亲，咱们乐家的香火就断了。”

　　“可是爹，我的病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好，怕是以后也不会好了。”

　　乐尾生偷偷打量了一下爹的脸色才接着说道：“爹，不如这样，你出去告诉大家，只要有人能治好我的病，我就娶他的女儿。我想，能医好我顽疾的人，一定是位能人异士，这样的能人教出的女儿定是好的。”

　　他每句话都是为了给娶常月进家门找借口，乐尾生知道，爹十分重视家世门第，当初之所以跟常家定娃娃亲就是因为他家的名望，现在要逼他们退婚，也是因为他们家世没落。跟爹说实情，爹一定会以为他在捏谎诓他，要让爹同意他与常月的婚事，还得使点计谋才行。

　　尾生的提议着实不错，如果能治好他的病，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乐怀生同意了儿子的话，用过饭早早地就出了门，好替儿子早点安排妥当这件事。

　　梁地百姓都知晓乐尾生的名号，听说要是能医好他的病，就能将女儿嫁给他，不管是富贵之家，还是小门小户，都争先抢后去求医问药。要是能招得乐尾生这个佳婿，他们整个家族都能扬眉吐气。

　　常家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常风去给爹拿药的时候，走了好几条街，都找不到大夫，听说是全跑去乐家去给乐尾生看病了。常风恨得牙痒痒，乐府没一个好人，先是逼他们常家先退婚事，气倒了他爹，接着又夺了他们求医问药的路。

　　常风两手空空到了家，不敢对爹说实话，只跟妹妹一起骂了乐府几句。到了晚上，常家的两兄妹先后摸去了常家。常月识路，虽然出门晚，但是要比哥哥早到。

　　“常姑娘，你果然守信，快过来坐下，今日我给你准备了一些茶水点心，你看看你喜欢吃哪些，明日我好给你多备点。”

　　常月一来，乐尾生立马生龙活虎起来。

　　常月这次来早想好了要骂他的话，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门外就传来了声音，说是抓住了一个贼，本来常月不想理这件事，可是她听见外面的吵闹声中好像有哥哥的声音，原先刻薄的话立马变成了央求的话，“乐公子，外面的那个贼好像是我哥，你能不能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