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双修》龙门之羊

2、家庭

　　身体很虚弱，抬起一根手指都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秀丽女子抱着我坐在马车上，马车铺了厚厚的软垫，并不太颠簸。
　　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真实的触感，但是这匪夷所思的一切若不是做梦又能怎样解释呢。
　　我应该是鹤发鸡皮瘦骨嶙峋的老人，但是现在触到的身体，虽然的确也是瘦弱的，但这明显的小孩体格怎么也不能忽略。还有这个抱着我的女人，自称是我娘。她身上穿着的袍子不是这个年纪的女子常穿样子，反倒像是我小时候见到的父亲的姨娘们的打扮，天知道那个时代过去了多久。还有偶尔从马车窗户外的昙花一瞟，那种古色古香的诡异，都让我久已不动的大脑糊里糊涂。
　　不期然想起了白云道士的话，他说我已经死去，他说给我再一次生命的机会。他对女子说让一只无主幽魂进入她女儿的身体，还说这只幽魂死时内心平静，无疾而终，生时未曾作恶，功德积多，是一只难得的善魂。与她女儿的魂魄融合可压制她的阴气，保其一生平安。
　　女子最后同意了，我有些木然，什么融合，什么重生，我活了九十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事。但是这个看起来柔软的女子就坚定的理解了。
　　我想我不如她，虽然她起码比我少活了半个多世纪，但有些事情我看不通看不透，也无法理解，于是只好木然的呆在她的怀中。
　　马车里衣食都得道了极好的照料，女子仿若珍宝般的呵护让我内心一度平静，但还是不能动不想说话。颠簸了十几天，马车进入一座热闹的城市，最后停下来。
　　“霞儿，咱们到家了。”女子温柔的说，我懒懒的不动，她便把我从车上抱下来。
　　面前是一座大大的宅子，处于闹市，宅子的围墙一眼望不到边。我们从墙边开的一个小门走了进去，眼所及之处一片花木扶疏。中间一条弯弯曲曲的石板小路，她就踏着石板小路往前走。
　　没有人来迎接我们的归来。
　　我转动大脑，比以前灵活的多，果然是小孩子，以前年纪大了的时候，大脑总是一片混混沌沌的，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我以前出生在旧中国，父亲是当地的一个大地主，算是有钱，我也过了几年的小姐日子。不过后来打仗，□□时又被打为□□，大部分时候还是过的苦哈哈的。不过后来平反，日子就好起来了，很悠闲，很轻松。儿女孝顺，虽然丈夫早死，但这种没有任何事让我烦恼的日子真的很快乐。
　　想着晚年的时候，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想什么呢，霞儿，等会我们就可以见到竣儿了，很高兴吧。”娘亲大人温柔的说着。
　　我不说话，看着她。她有一瞬的皱眉。
　　“霞儿，等会见了祖母，要问安知道吗？不要不说话。”
　　她的神色有点焦急，我点点头。迎面走来一个绿衣女子。她看见娘亲大人，面上闪过讶异，随即微笑的行礼。
　　“如夫人回来了，可怎么没通知人呢。四小姐的病治好了吗”，绿衣女子看了看我，“我这就去通知老爷。”说罢转身就往回走。
　　看来我这个娘亲大人还是个夫人，刚才的女子可能是个丫鬟。可我觉得这个丫鬟对娘亲大人一点也不恭敬，面上还带着可笑的傲慢。唉，大户人家的事，总是这样的，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一路往前走，穿过花园，转了七八个长廊，路过二个水池，亭台楼阁差点晃花了我的眼。曾经看过的苏州园林哪有眼前宅院一半的精致与有灵气。
　　路上遇到许多做事的仆役，都恭敬唤娘亲大人‘如夫人’，看来不恭敬的毕竟还是少数。
　　娘亲大人把我抱到一个看起来独立的小院落，门口等着一个穿黄衣的小女孩儿，她急匆匆的迎上来。
　　“夫人，您回来了，老爷在里面等着呢，小姐我来抱吧。”
　　娘亲大人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小心的把我交到小女孩儿手上。
　　“红绯，小心着点，小姐身体还很虚。”
　　“知道了夫人。”我被交到了这个叫红绯的丫头手上，跟在娘亲的身后进了小院。她顾不得休息就往正厅走去，红绯抱着我去了卧房，放在床上。一会又端了热水和米粥进来。
　　红绯一边给我洗澡一边絮絮的说话。什么小姐怎么不说话啦，小姐瘦了好多啦，小姐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洗完了澡又喂我吃粥，然后又开始说，这次说的比较深刻，什么大小姐拜在了宫廷画师流澈底下学画啦，二小姐跟着天下第二琴师清风底下学琴啦，三小姐虽然才五岁，但最近做了一首诗震惊了扬州啦，大少爷很久没有回家啦，二少爷当上了御前侍卫啦，叽叽咕咕叽叽咕咕……我一脑袋迷糊，什么少爷小姐的，好像一个个的都厉害的不的了。
　　最后我睡着了，世界终于清净了。
　　醒来的时候，觉得热的厉害，想动却动不了，不由呻吟了一声。
　　“啊，姐姐，你醒了！”
　　一个放大的脸出现在我眼前，鼻尖几乎碰到我的。我被唬了一跳，心咚咚的急跳起来。
　　“姐姐，没事吧，心很痛吗？”一双小手伸到我的胸前，急哄哄的揉着。我被揉的十分之难受，不由大声咳嗽起来。
　　“竣儿，你又在打扰姐姐了。”一双大手把趴在我身上的小人儿拎了起来轻放到地上。娘亲走过来扶起我，小心的帮我揉胸口。小人儿趴在床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我。
　　我缓过气来，看向站在床边一大一小的二个人。高的可能是娘亲大人的丈夫，也就是父亲大人，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材高大，脸上充满的是有故事的刻痕。此刻深邃的眼睛看着我，到是满溢着我熟悉的慈爱。至于矮的那个，圆圆的脸十分可爱，水嫩的皮肤，闪亮的大眼，有句话怎么说的，好像落入凡尘的小精灵，可爱的想让人疼爱到骨子里去。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很喜爱可爱的小朋友的，我也不例外，一见面就喜欢上了，他可能就是娘亲大人口中的竣儿。
　　“竣儿……”，我试探的唤了一声，声音嘶哑的吓了我一跳。
　　“姐姐！” 竣儿欢呼一声，又要往我身上扑。父亲大人伸出手及时拉住了他的后领，他的小胳膊小腿在父亲大人的手中划拉着，很滑稽。我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旁边传来娘亲大人欣慰的声音。
　　“就知道竣儿才能让霞儿高兴，呵呵。”
　　“好了，看也看了，霞儿身体还很弱，多休息几天，过些日子再去跟祖奶奶请安吧。”父亲大人说。娘亲点头。
　　“霞儿，再睡会儿吧，等会再吃饭。”娘亲大人说着就要跟父亲大人出去。被拎在手里的小竣儿不干了。
　　“放开我啦，爹爹，我要跟姐姐一起睡，不出去啦！哇哇哇。”说着，小身子一扭，竟然从父亲大人的手里挣脱出来，刺溜一下钻进了被窝，然后紧紧抓着不肯松手。
　　“竣儿，你姐姐还生着病，不可胡闹。”父亲大人板起脸，还挺吓人，小竣儿就被吓到了，小手紧紧的搂着我的手臂，眼睛水汪汪的，一脸委屈的样子。
　　父亲大人还想说什么，不过被娘亲阻止了，她神色有些复杂，随后温柔出声，“那么，竣儿脱了外衣再睡吧，不然会着凉。”
　　“是。”竣儿大声答到，外袍一下就从被窝里飞了出来，看来是早有准备。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小竣儿可爱，跟我以前的小孙子一样的可爱。不由的伸出虚软的手，轻轻的抱住他。他乖巧的窝在我怀中，扇子一样的睫毛闪个不停。
　　“睡觉。”我说。
　　那扑闪的眼睛马上闭上，隔着薄薄的眼皮看的见那二只眼珠子还在里面不停的转来转去。
　　娘亲大人对着我笑了一下，便和父亲大人出了门。
　　我盯着挂着绣花帐子的床顶，这个梦，还真是真实的让人内心颤抖。